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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等到坐上车,她才后知后觉问他去哪儿。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将红色围脖拿了下来抱腿上。梁叙将车开出了小凉庄,向羊城开去。
她用他的手机玩盖楼房。
车子缓缓奔驰在公路上,余声玩了一会儿没劲。她对着窗户哈气,然后用手指在玻璃上画圆圈,外面跟荒原似的雪地一直在后退。
“梁叙。”她叫他。
他偏了下头:“嗯。”
“我们以后去旅行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认真,梁叙搭在方向盘的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上头的皮子。余声还在玻璃上涂涂画画,梁叙笑了一下。
“这边的雪比西宁好看。”她又说。
远处不算温暖的太阳斜斜挂在天上,好像张开双手似的等着一辆又一辆车开进来。余声掏出mp3听起了歌,陈小春的声音低沉绵长。她放给他听,梁叙问谁的。
“以后那种片少看。”他放起车里的歌,“少儿不宜。”
当时余声一瞬间就意识到他的话外之音,脑子里那个画面又冒了出来。她偷偷瞄了一眼他,后者面不改色淡定的很。于是她开始不说话了,大脑开启自动屏蔽系统才不至于脸红。
羊城只有一家电影院,位于东大街那条路上。
到了城里,梁叙将车停在外头去小窗口排队买票,余声乖乖的站在线外看着他打开钱包的样子。电影院里坐满了花花绿绿的人,她一面吃着爆米花一面四处看了看,大都是一男和一女。
电影演的是无人区的故事。
母羚羊为了保护小羚羊声东击西引开那些偷猎者,最后自己倒在了枪口下。整个画面以暗黑色为主,甚至还带着点黑色幽默,看得人沉重并且难忘。
后座有人感叹母爱伟大。
余声吃着嘴里的爆米花不是滋味,她的心里也矛盾起来。梁叙侧头看了一眼昏暗里的她,目光复杂了半响,然后又不动声色的转了回去。
片尾曲慢慢的一点一点跑了出来。
梁叙拉着她的手从放映厅出来的时候,余声还沉浸在刚才的剧情里。小羚羊偷懒不肯练习跑步,母羚羊严厉苛刻一个微笑都不曾给。她耷拉着脑袋不肯说一句话,只是脚步漂浮着跟他走。
“饿不饿?”他低声问。
余声没点头也没摇头。
羊城广场点满了花灯,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梁叙寻着一个缺口带她进去看,余声被满地的光芒亮花了眼。一个个跟莲花灯似的,拼成了千奇百怪的动物模样,她刚刚的坏心情或多或少有些平复。
像走在美国片里的神秘王国。
身边一个小姑娘蹲下了身子,高空有人将小风车从手掌心划了出去。余声只听见耳边他说了句什么,她当时没在意。目光里全是广场里的花灯和好玩的小物件,等到再回头梁叙却不见了。
她心底一慌,推开人群就去找。
羊城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街道,余声沿着广场走的远了。她想往回走却迷了方向,那条路人烟稀少偏僻冷清。余声望了眼广场的方向,不知该走哪条路。
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有个老婆婆从她身边经过,余声上去问路。老婆婆给她指了指又看她听不太懂,拉着她胳膊不由分说就带她过去。余声忐忑的跟着,一直看见广场才放下心道谢。
梁叙远远看见她迅速跑了过来。
“不是让你等着别乱跑么?”他口气有点重。
余声鼻子一酸,瞬间红了眼眶。梁叙愣了一下扇自己嘴巴子的心都有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去擦她眼泪,轻里轻气的哄。
“我没乱跑。”她一眨眼,泪花吧嗒掉。
“我知道。”梁叙声音更低更轻了,“没找见我吓坏了是么。”
余声咬着唇含糊不清的‘嗯’了一下,等眼睛擦干净她才看见他手里的糖葫芦。梁叙想起四月那时候,他从熟人嘴里听到父亲在西宁老街的消息。足足在那边转悠了好几天,直到大半夜在破街上见到她。
“西宁那次怎么没见你吓成这样?”回到车里,他逗她。
余声舔着糖纸,扫了一眼车外的灯火又看向他。
“那不一样。”她轻声说。
寂静的深夜里,他将车慢慢开回小凉庄。余声吃完糖葫芦靠在座椅背上,眼睛看向车前窗外的漆黑。路又宽又长没有尽头,她想起下午那个电影讲的是母羚羊用生命换来了小羚羊的成长。
“梁叙啊。”她说,“我是不是不太懂事。”
陆雅的严厉让她喘不过气,可没有陆雅她就不是现在的余声。更何况现在和余曾刚离婚,那痛苦和艰难不必她渴望自由的心少。
“你才十六要那么懂事干什么。”梁叙看了她一眼,“长大自然就懂了。”
没头没尾没来由的一句话,余声没想过他会明白。身边只有他的呼吸和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天气晴朗前路有光。或许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她觉得世界漂亮通透极了。
“什么是长大?”她问。
“长大?”梁叙平静的看着前方的路,嗤笑了一声,“长大就是有一天你遇到了天大的事儿也能把它当个屁给放了。”
话操了点,可她爱听。
车前灯照着沉沉黑夜,梁叙翻出磁带放了点音乐,是郑钧的私奔,他在唱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余声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风一个劲儿的往里蹿,她又将窗户摇上去。地辽海阔,这样的日子她希望一天长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