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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市价斗米四百三十文左右,共需一百二十贯钱,就是纹银一百二十两,不过盐这两天价格涨得厉害,就是矿盐都要三两多一斤,这样算下来,光盐一项只怕要十五两还不够。”
“东宫份例每月二百两,原本每月还有五十多两的余头,要是多出匠户的支出,每月可是要亏欠近百两。”
算完,古舒文放下算盘,抬头看着太子的脸色。
这些天下来,古舒文早就发现这个太子的想法根本就不似六岁的娃娃,听别人说了崔牧云以前的事迹,已经对这一对舅舅外甥异于常人的表现见怪不怪了,特别是算术,每每叫古舒文常常惊慕不已,总是感叹天子天授所言不虚。
果然,元无极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说道:“要是将绸缎换成麻布,能换多少匹?”
古舒文算了一下说:“东宫所存丝绸都是贡品,在市场倒是抢手货,市价约三千文,若换成麻布,最少可换十匹。”
“一匹布能做多少衣服?”
古舒文扳指算了一下:“大人的话能做八套左右,小孩能做十三四套。”
“这就是说给这一百名大人、三十一位孩童做一身衣服,有十五六匹丝绸换成麻布就够了。”
古舒文点头,看出元无极想法,忙劝道:“只是匠户新来,未立寸功,这般优待,尚无先例。”
“不给马儿吃饱,怎叫马儿跑?”元无极小手一挥:“再说破破烂烂,也有碍东宫脸面。”
古舒文苦着脸说:“皇后对宫中管理甚为严谨,每月的月例,都是连一星点都不多给,东宫开销的地方也多,这样花销,怕是维系不了几个月,要不殿下先给皇后知会一声。”
“无妨,你先按我说的,拿三十匹丝绸去换了麻布,麻布一定要厚实耐穿的那种,先按尺寸叫皮匠给每个人做一身适合做工时穿的衣服,剩下的先存到库里,等少保的工匠过来,也是同例,以后每季给工匠做一身新衣,家属每半年做一身。”
“同时告诉他们,匠户的份例就按营造局的惯例发放,嘿嘿,他们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古舒文一愣,看了看眼前的小孩子,微胖的脸上竟有一丝老练。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怪胎啊?
还没等到过年,高逸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高逋一家三十三口处死在军令司大牢中。
消息传到绥州,方才将豹突军训练成型,正高兴了几天的野利思瞬间又陷入了悲伤中。
叫人在黄河边立了一个衣冠墓,在青石墓碑上亲自用那柄短刀刻了六个巴掌大的恨字。
这次野利思没有沉淀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次日就又出现在训练场上,亲自指导豹突军训练短兵相接后刺杀动作。
不过细心的拓跋珍珠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男人更加稳重了,父亲说过:男人的成熟是看他忍受苦痛的程度,一定是一连串的打击锤炼了自己的男人的心志。
不过她也安慰不了他几天了。
因为拓跋珍珠怀孕了五个月了,爱女心切的拓跋连及派了侍卫长拓跋勇亲自来接拓跋珍珠回九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