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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吗,师父能帮到他吗?”
厉三拍了拍路听琴的头,“师父说,你的脑子,给点信息就转。”
路听琴开口要说话,喉咙一阵发痒,禁不住一阵咳嗽。
厉三扶着他坐直了一点,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不要,着急。”厉三说,“着急也没用。”
“师兄,我书房的书架底下有个木盒,里面有一张水墨画,落款路听琴……咳咳,那不是我画的,等嵇师兄他们回来,你帮忙找出来,给嵇师兄吧。”
厉三沉默一会,又喂了路听琴一口水。
路听琴昏昏沉沉睡去。厉三这一次没有走,几乎就留在了他的房间里。一会摸一次脉搏,一会往额头搭一块手帕,不时替换被子中的汤婆子。
几乎每次碰到路听琴,路听琴就会短暂的醒一会,他胸口发闷,说不出什么话,想到什么就说几句,而后又失去意识。
路听琴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厉三再怎么翻来覆去的把脉,也不会将他惊醒。他的唇角不断往外溢出血迹,发梢不复往日的润泽,逐渐干枯、失去生机。
厉三坐在路听琴身边,帮他擦着冷汗。不时出去艰难地哄着奶橘,告诉奶橘路听琴的治病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打扰。
奶橘耳朵灵,厉三用传音符催问消息时也要多加小心,怕漏出了只言片语让奶橘让路听琴再睡不好,只能深更半夜去问。不论何时,传音符外的人都是在的,似乎也一直在等待着厉三的消息。
“他还好吗?”嵇鹤对着传音符道。
“很不好。”
厉三和嵇鹤同时沉默了很久,厉三先开口道:“重霜还好吗?”
“不太好。”
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嵇鹤坐了下来。厉三听到了海涛声,隐隐还有龙吟。
“他现在是应衍,还是重霜?”厉三问夺舍的情况。
“都有,没有新变化。”嵇鹤言简意赅,他似乎也疲惫极了,厉三不说话,就不怎么对传音符说话,“他还在闹变扭吗,觉得不是什么师兄师弟的。”
“好多了。”
“那就好。”
厉三想了想,说道,“他怕自己撑不下去,有事情,交代了我。”
路听琴陷在黑暗中。
他很久不曾陷入这种黑暗,以往睁开眼虽说不能视物,眼前也有白光,和一团永远在炽热晃动的黑金色光团。
有时候晃得小一点,远远缩在门口,好像担心自己近了就惹他烦了一样。有时候晃得剧烈,放在手心上像上了发条。哆哆嗦嗦的,爪子轻轻抓着他的手心。
路听琴仿佛在昏睡,又好像在做噩梦。他一会梦到坠月仙尊姿容凄惨、浑身是血,一会梦到青年重霜在屏障后窒息身亡,次次自尽。
他挣扎着醒来,却做了更怕的梦,他梦到心血付出数年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自己熬过无数黑暗、奋斗过的半生烟消云消,来不及留一声碎语。
路听琴在梦中呛咳起来,他的胸前闷痛,心口似乎要撕裂,血液顺着唇角流下。
一双颤抖的手探入被子,握住了路听琴的指尖。
路听琴被这双手带出黑暗。他意识刚一回复,天旋地转的眩晕袭上,他难以开口,小声唤道:“重霜?”
路听琴没有听到厉三的回复。他迟钝地转动思绪,忽然想到一个新的可能性,竭力睁开眼睛。
握住他的手离开了。路听琴空茫的视野中,看到了充斥了整个天地的黑色光团。
黑色的光团熊熊燃烧着,像一团壮大了无数倍的火焰,萦绕着不详的黑色雾气。但他的核心是金色的,纯粹的太阳般灿烂的金光。
路听琴的眼角流下液体,他眼角刺痛,不知那是血还是泪,怔怔看着光团。
黑色的雾气在光团凝聚,而后更多的雾气从路听琴的身上被勾起,如丝如缕地渗入光团深处。
路听琴像是精血被抽净般提不起一点力气,动一动手指都难。但是有什么积压已久的东西消失了,好像他黑暗中走出,有了能接受光明的许可。
胸口的隐痛随着黑雾的离去,慢慢弱化。
他几乎失去了所有。但有一人愿为他,用生命去博取生命。
路听琴牵起唇角,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
“师尊……师尊,弟子无能,弟子来晚了,再等等,再等等就不疼了……”
“无碍……你……慢点……”
让我记住这个感觉,让我看到你。
路听琴的视野变得模糊,他眼角愈发刺痛,几乎要睁不开。他强撑到最后一刻,直到万物从混沌中现出,逐渐有了轮廓。
他看到重霜金眸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