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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的眼光看问题,总的还是有收获。”
“什么收获?”
“一个朋友,”熊猫摊开爪子,“一个帅气的朋友。”
“啊,”晏君寻更生气了,“我好开心。”
***
次日太阳很大,晏君寻把车停在督察局门口,他还没有拔出钥匙,就听见有人在敲他的车窗。晏君寻把车窗摇下来,对上了一副墨镜。
时山延不仅换了新衬衫,还剪了头发,要不是他还戴着束缚锁,谁都要把他当成督察局的精英。他把墨镜拉下些许,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说:“你不太守时。”
晏君寻转过脸,回答:“这就是我的上班时间。”
时山延上车时,小橘龙局促地握着前爪,对他说:“欢迎你时先生,你对座椅有什么要求吗?”
“有点窄,”时山延调整着坐姿,“好了,谢谢。”
“车内系统为你导航,”小橘龙试探地问,“晏先生需要一点舒缓的音乐吗?”
晏君寻点点头,踩下油门,让时山延感受了汽车的风驰电掣。
***
晏君寻把车停在惠合小区拐角巷子的电线杆跟前,下车时看见电线杆上贴着乱七八糟的广告,还有几张看不清脸的通缉公告。
时山延把墨镜扣到了小橘龙头上,关上车门看向周围。
这是片老城区,四面的楼房都像是抹着炭灰的炉子,边边角角全掉漆了。所有住户都把内衣裤晾在自家简陋的小阳台上,低层住户的窗子被铁网封死了,只能把架杆从铁网缝隙里捅出去,蛮横地占据人走的位置。这片区域通风情况也不好,热天气把汗臭和污水的味道煮得沸腾,焖锅似的炖着人。
刚下车没多久晏君寻就流汗了,他提着瓶车里备好的冰水,走进小区,找着楼号。
“左边走,”时山延偏了头,“四号楼在这边。”
老楼的楼道很脏,墙壁早就变成了涂鸦板,时山延上楼时不忘欣赏一下这些艺术。几个夸张的人体被拉成把弓,女人坦露的线条被盖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印,脸上却像是恶搞般地被画着络腮胡子。
一号被害人刘鑫程住在三楼,这层的墙壁上不仅有涂鸦,还有些潦草的留言。
强奸!
干得漂亮。
操!
“操”字写得很大,着重画了圈,涂着醒目的红色。
刘鑫程今年48岁,他在十年前曾担任停泊区宏兴钢厂的高级财务科科长,后因性侵同企业的实习生被告,被判了四年,赔偿当时的受害人七十万。四年后他出狱和妻子离了婚,搬到惠合小区独居,在这里替小区门口的麻将馆看夜场。
三月六号晚上刘鑫程没有去麻将馆上班,老板以为他又去喝酒了,等到第二天再用通导器联系他时,却没人接。老板第一反应是他欠房租跑了,立刻联系自己在这片的雀友集体逮人,最后人没逮到,倒是在排水沟里逮到了刘鑫程的身体残块。
晏君寻用姜敛给的钥匙打开刘鑫程家的房门,房间里的闷热登时翻涌出来。晏君寻抬手轻扇了一下,没有掩住口鼻。
屋内空间很逼仄,客厅就是卧房,刘鑫程用了几个塑料板当隔间,里面是卫生间。窗户没开,窗帘也是拉着的,房间里很闷,却意外地没有太多生活臭味。
晏君寻拨开隔在厨房跟前的封条,看见厨房里仅有的碗盘都塞在了没门的柜子里,灶台只有这三个月积累下来的灰。
时山延什么都没碰,只是扫了眼桌子底下,那有个没套塑料袋的垃圾桶。
晏君寻忽然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时山延轻松地答道:“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
晏君寻却觉得这房间带着强烈的违和感。他离开厨房的位置,走近塑料挡板。塑料挡板后的墙壁上贴满黄色杂志的内页,刘鑫程把这些女体写真都截掉了头部,贴上他性侵新闻报纸上受害人粗糙、黑白的头部照片。
恶俗的艳粉色挡板用了很久,边缘已经被摸成棕黄色,下半部分肮脏不堪。
晏君寻退后两步。
刘鑫程上厕所的习惯很不好,他还喜欢站在这里打飞机。他的尿都溅在了塑料挡板上,时间一久,不仅会有恶臭,还会让尿渍和精斑变成陈年老垢。
他有如此邋遢的生活习惯,房间却很干净。
时山延站在窗帘前,想透过缝隙往对面看,结果发现窗户上贴满了刘鑫程曾经拍下的黑白照片。
“嗯——”时山延略微后仰身体,像是被这些照片冲击到了,他挑了下眉,说,“这还是个对判决怀恨在心的杂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