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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远在问道峰跪了三天三夜,洞府的石门始终没有打开。
那日洛玖被宗门执法队带走以后,赫远便回了问道峰想要一个解释。
师尊只说了一句:“她乃魔修,我宗门弟子,不得与魔修有往来。”
随后他便甩袖进了洞府闭关,不愿见赫远一面,也不愿听任何的解释。
赫远从一开始地试图解释洛玖并非魔修,变成不明白师尊为何不愿同自己有任何的交流。
他盯着紧闭的洞府石门,再次重复道:“师尊,如弟子有何错处,能否直接告知弟子?”
就在此时,一只纸鹤落在赫远手心。
纸鹤中传来人声,是赫远熟识的师弟。这师弟在执法队,受赫远所托,多关注几眼洛玖的情况。
毕竟洛玖受了重伤,如有什么差池,赫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赫远捏了个决,神识探入,看到纸鹤上传达的信息。
赫师兄,那位……她似乎伤势恶化,有些撑不住了”
赫远一听,眉头紧皱。
如今洛玖是不是魔修并没有证据,她还在秘境中救了自己一命,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洛玖就这么死在宗门地牢之内。
他又看了石门一眼,随后起身,化作一道剑光离去。
片刻之后。
洞府内的程沐筠,感觉到了赫远的离开。
他睁开眼睛,说:“终于可以走剧情了,憋死我了。”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废了,动用任何灵力都会吐血。在幻境中,程沐筠也没什么心思看书打发时间,就靠和系统聊天度过。
终于,赫远离开准备搞事情了,程沐筠也可以动起来了。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赫远用秘境中得到的秘宝封存住了洛玖,即便无法带人离开,洛玖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掐准时间,想着赫远那边应该差不多了,这才出门,向着地牢方向而去。
而在真正的世界线里,程沐筠感知赫远离开后,直接就跟了过去,正好他偷偷救助魔修,气上心头加之爱意消失,还心魔爆发,几种因素累加之下,便直接一剑捅死了洛玖。
之后还一边吐血,一边出手制服呆住的赫远,剖了他的道骨,在众目睽睽下吐着血破了阵,当众堕魔离去。
现在,程沐筠没有心魔,没有爱意,正是修正一切错误的好时机。
赶过去的路上,程沐筠还去了趟执法堂,让执法长老带上几个执法弟子一同赶了过去。
一炷香之后,赫远自地牢内走出,点头对外面守着的师弟道谢。洛玖的问题已经暂时稳定,虽在法宝作用下不能动弹也没有意识,如同活死人般,但起码能先保下命来。
之后,再好好说服师尊同意放人就好。
赫远始终相信师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需要耐心解释……
才没走几步,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一道熟悉的人影自树后走出。那人身着白底蓝纹的道袍,一头黑发整齐束于玉冠之内,肤色苍白到满脸病气,肩膀瘦削腰肢羸弱,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师尊身后,是身穿黑底金纹道袍的执法长老和严阵以待的执法弟子。
“赫远。”程沐筠开口,“私闯地牢,当罚。”
执法弟子走上前来,直接按倒赫远。
赫远碍于门规,没有反抗,而是看向程沐筠:“师尊,你听我解释,洛玖她……”
程沐筠直接打断道:“私闯地牢,意图和魔修勾结,当罚。”
赫远被他冷漠的眼神一激,说话也失去考量,“师尊!我不服。洛玖她分明不是魔修!”
程沐筠的眼神,落在他脸上,道:“无需辩解,她是魔修。”
“为何?”赫远问。
程沐筠却不答,只是冷淡地看着他,不欲做任何解释。
怒火上头,赫远更加口不择言。
“即便是魔修又如何!她在秘境之中救我一命,我也未曾见她杀生,即便是魔修,她也有向善之心,您怎么能如此武断的送她去死!”
“你!”
程沐筠瞳孔一缩,肩膀微微抖动,下颚绷紧,似乎在极力压抑愤怒。他用力闭了闭眼睛,随后走到赫远眼前,盯着不知悔改的徒弟,狠狠一掌,打在了赫远胸前。
他这一掌,完全没有留情。
赫远一口鲜血喷出,染红程沐筠白色的衣角。
程沐筠却直接转身,没有多给被压在地上的赫远一个眼神,只留下一句话。
“按门规处罚。”
赫远在执法堂接受了七七四十九道雷霆鞭,之后才拖着一身的伤回到问道峰。
他依旧是不解,不明白究竟师尊为何会坚持认为洛玖是魔修。
执法堂那边,分明已经经过验明洛玖修的就是正统道法,没有任何能同魔修产生联系的地方。
“师尊,请听弟子将昨夜的事细细说来。”
没有回应。
“师尊。”
依旧没有回应。
向来对师尊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赫远,第一次有了怨怼之意。他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这种怨怼之情,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到达了顶点。
赫远猛地起身,顾不上什么恭敬之情,一把推开了洞府的石门。
洞府内没有人,赫远此时已经怒火上头,一心只想着要找到师尊问问究竟是为什么。
“师尊。”
他唤了一声,没有回应,赫远继续向里走去,他知道师尊平日喜欢呆在书房。
走动之间,背上的鞭痕令他额头渗出汗珠,七七四十九雷霆鞭即便是对于时常锻体的剑修,也是极为严厉的惩罚。
门派内的普通弟子,要是受了这等刑罚,怎么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也就是赫远,天生剑体,还能行动自如。
他忍着剧痛,一路走到书房门口。
才推开书房虚掩的门,就愣住了。
书房之内,一片狼藉。
画架被推到在地,一幅画卷就这么摊开在地面。
赫远呆住了。
画卷上的人,分明是正在练剑的他。
赫远呆愣许久,才神游般的走过去,捡起那副画,细细去看底下提的诗句。看清楚后,他脸色一白,心口一痛,勉强压抑住的伤势在情绪激荡之下爆发开来。
一口鲜血,如同点点红梅,落在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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