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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在新闻里面看到有人自杀寻死,那时候还鄙视那些人,没想到今天自己也来了这么一回。”死亡某些人来可能说是一种解脱,不过用死亡来逃避一切终究是可耻的选择。
“既然是从大唐离开的,那么或许有一天还能够回去。只要不死,一切就都有可能。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大唐也说不定呢?”或许是被撞得有些开窍了,也有可能是被撞的神经错乱,智障坐在海边的石头上,望着起落的潮水,开始自己对着自己说话。
智障所在的是一个不大的荒岛,岛中间微微隆起,上面杂乱的生长着一些棕榈树,岛的另一侧不似智障身边这样乱石嶙峋,而是一片平缓的沙滩。智障穿过乱树林来到对面,在松软的沙滩上坐了下来,这里才是海岛该有的模样:海浪像情人的手一样轻轻的抚摸着海岛,海风吹过树林,发出安静的声响,夜风微凉,夜色朦胧,让人感觉轻松而又舒适,智障甚至看到不远处有两只海龟正在夜色的掩护下做着羞人的苟且之事,而寄居蟹,则从沙洞中爬出来,在滩头寻找食物。
人在独处时,思绪就很容易发散。曾几何时坐在也曾到过一个这样的海岛,跟婠婠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那是何等美妙的时光啊。智障曾对婠婠说过:有一天等他们老了,就找一个海岛定居,什么都不带,只凭一双手,白天建屋捕鱼、生火做饭;晚上头枕波涛,静观海天月色,戏鲨钓鳌,一起终老。如今智障再次身处海岛,身边却没有了那个陪他一起荒野求生的人。说起来真是讽刺,就在不久前,智障还用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来讽刺桃妖,而如今他却在这里饱尝物是人非的苦涩滋味。夜半了,潮水变得汹涌,智障的脸颊都溅上了水滴,抑或并不只是水滴。
海边潮汐有信,每日子午两时各涨一次大潮。眼下月明星稀、三更将至,又到了涨潮之时。智障极目远眺,远远望见海天之际一条白线正朝着岸边急冲而来,隆隆声由远及近,宛若闷雷般连续不断。海潮来势极猛,几乎瞬间就已来到智障眼前,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智障当头砸下,仿佛回到了雁门关,身边就是婠婠,而海潮则是奔腾而来的突厥骑兵,智障毫不犹豫的推出双掌,竟要以人力对抗天地之威!
智障天生神力,又经过后天修炼,双臂一晃少说也有近万斤的力气,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在自然面前渺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双掌所能抵挡的浪潮能有几许?更多的海水穿过双掌重重的撞在他的身上,即便是他用尽力气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却依然承受不住巨浪的冲击,整个人被拍飞了出去。不待智障双脚落地,海水已经将脚下的这一片沙滩全部吞没,智障扑通一声,跌入了滔天的白浪之中。
海面上波涛汹涌,但海底却显得较为平静,水流的冲力虽大,但智障已经能在水底站稳脚跟,只不过吃力的很。智障已到金丹之境,呼吸时对口鼻的依赖大大降低,不过人毕竟是陆生动物,智障在水中的感觉还是很不自在,而且此时水下伸手不见五指,眼前是一片漆黑;海底的水流像是陆上的狂风,让他感觉有些睁不开眼睛,每前进一步都是步履蹒跚十分艰难。
海水中的阻力甚大,迎着浪潮向前更是举步维艰,不过智障却并未仅此而浮出水面,反而一步一步的离开荒岛,在海底的沙滩上停下了脚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智障食恶鬼、斗龙王、凝结金丹,内功进展极快;但他的金刚不坏神功早已大成,力量的增长也好像到了一个瓶颈,虽然坚持每日打熬身体,但进展却微乎其微。刚才被浪潮击飞的一颗,让智障见识了什么叫做天地伟力,他忽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为什么不试试跟海浪比拼一下力量呢?
海水的阻力远比空气要大得多,人在海水中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全身绑满沙袋一样艰难,这不禁让智障想起了在嵩山跟着胖和尚练武时的情景。海水不但有阻力,还有压力,简直就是全方位的沙袋,如果在水中重修
武技,与大海角力切磋,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海上的日出比从陆地上看到的情景更加壮丽,海天一线,云和水都被初升的太阳染上了瑰丽的艳彩,智障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长到如太阳那么遥远。负着初生的朝阳,智障从竹筏跃起笔直的落入海中,庞大的冲击力一直把智障从河口向大海深处推去。海潮每天子午两个时辰出现一次,而江河则是每时每刻都在向大海奔涌,此时智障就置身于钱塘江口的水面之下,这里就是他选定的重修武技的水底道场。
神雕中杨过曾在海中练剑,而智障则在钱塘江口修炼武技,从最开始修习的罗汉拳开始,以不断涌入海中的江水为对手,按部就班、一招一式的开始练习。自从跟着胖和尚练武之后,智障发现自己天生神力,不管是在天龙还是大唐,从来都没在力道上输给过别人,对此智障颇有些骄傲。然而在那无名荒岛上被海浪给了当头一棒,来到钱塘江口苦修三天,面对汹涌而来的江水,智障连一套完整的罗汉拳都打不完,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力量根本一文不值,跟天地自然之力相比,简直就跟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没有分别。
智障的外功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停滞不前的状态,他知道这是一个瓶颈,却苦于没有办法打破这个瓶颈。
然而进入水底道场之后,智障却感觉自己的力量每天都在进步:开始时智障只能站桩扎马,一天后他已经能对着水流挥掌打拳,五天之后一套完整的罗汉拳已经能够打完,十天之后罗汉拳已经使得圆转自如。
在一个位置把自身所学全部演练一遍,然后向前百步,再次从头开始。在河口,每前进一步河道都会变窄,而水流的速度也会更快,智障需要承受的冲击力也就越强,而强大的水流对他外放的真气也是一种磨炼,所以在水底练武,对智障打磨真气修炼内功亦有好处。
强大的水压时刻冲击着智障的身体,在这种压力下,对精神也是一种磨炼。每隔半月智障回杭州城里休息一天,陪韩琦和小狐狸说说话、收拾一下老宅、补充些给养,然后骑马赶回钱塘江口。
冬去春来,韩琦的“简化红楼梦”快要读完了,河口处的水流开始渐渐变暖,智障修炼的道场也从句章城外的河口来到了盐官县附近的江段,不过这里也是智障的最后一站,因为再往上走,钱塘江的河道已经不会再窄多少,水流不会更急,冲击力自然也就不会更大,而且经过一个冬天的修炼,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智障都太过疲劳了,江南春色风光无限,正好可以缓解一下。
盐官、江底,智障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天。十天的时间里智障不曾出水一次,不吃不喝不睡,连酒瘾都暂且戒掉了,这是他征服钱塘江的最后一个关卡,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瓶颈,几天的时间,智障都在不断地重复一个动作:推掌。这是降龙掌中的一招霜履冰至,本是要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出去,而智障所发的只是半招,也就是左掌横推。霜履冰至是降龙掌中刚柔相济的一招,直拳为刚左掌为柔,刚以进攻柔以御敌。整套降龙掌智障都以烂熟于胸,这一招自然也不例外,而此次在水中重修这一招时却发现:刚猛的直拳很容易就能打出去,且威力不俗,而横推的这一掌,却总是有种意犹未尽的之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智障明白,这一点障碍是因为他还不能够完全克服江水的阻力,还做不到在重压下挥洒自如程度。
智障生性鲁钝,但天资不差,况且他知道勤能补拙的道理,一次不能就再来一次,两次不行就再来十次,只要能够坚持下去,一千次一万次的练习,总会有成功的一天。又是十天的功夫,智障反复不停地施展着这半式掌法,同时感受着江水从自己身体上流过时的感觉,反复揣摩江水至柔至韧、以柔治刚莫之能胜的道理。
十日之后又是十日,韩琦的禁足令已解,喜出望外的去清波门外找智障,却扑了个空。以为智障有事外出,韩琦也不以为意,就在老宅里等着,一边伺候智障的黑马一边跟小狐狸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韩琦知道智障身边又二宠,一马一狐,马是凡马,狐却极有灵性,所以当他见到小狐狸抱着一碗暖茶给他送来时,到也不以为意,反倒觉得十分有趣。有了小狐狸,韩琦虽然一人在此,倒也不觉孤单。故而让家奴传话:老宅清净无扰,他要在这里读书习字,让家里不用担心。
韩琦在老宅一住便是一月有余,智障却还没回来,此时已是阳春三月,猫狗都开始躁动起来,韩琦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一天月朗星稀,韩琦站在老宅院内,惊奇的看着小狐狸站在房檐上,对着月亮虔诚的朝拜。往日里智障不在,小狐狸像是主人似得招待韩琦,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不过这一次,韩琦连唤几声,小狐狸却充耳不闻,只是不停的对着月亮作揖礼拜。
“小家伙要成精了吧?传说狐狸精可都是貌美如花,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怪不得张兄一直不近女色,原来他是想……”韩琦在心里泛着嘀咕,看向小狐狸的眼神也开始不一样了:“这小家伙娇小雪白,乖巧伶俐,若是化作人形,估计比月宫中的嫦娥也不逊色吧,没想到我这位张兄如此好命……”
韩琦在心中幻想,看着小狐狸的目光便开始呆滞起来,而此时正在拜月的小狐狸却突然直起了身子,转头朝东北的方向眺望,一对儿黝黑的如黄豆粒大小的眼睛陡然射出毫光,檐下的韩琦还在发呆,就在此时“轰隆”一声有若惊雷般的巨响,从东北方滚滚而来。韩琦一个机灵,猛地仰头看天:连一丝儿云彩都没有,紧接着水浪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一股水汽扑面而来:竟然下雨了!韩琦再次仰头,却发现小狐狸已经没了踪影,房檐上空空如也。韩琦心里咯噔一声:不会真成精了吧?!
韩琦脊背发冷,打了个哆嗦躲回屋内,而小狐狸此时却已经出了杭州城,呆立在钱塘江岸边,一对狐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在它面前的河道内,江水竟然在向西反卷!此时正值早春枯水期,钱塘江水位却快要漫过了河堤,而且还在不断增长,继续向西退涌。
江河倒卷,难道是末日降临?!小狐狸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水后退而露出的河床,身体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就在此时,一双大手落在小狐狸的头顶,捏着颈上的毛皮把它提了起来,一声大笑传入耳中:“哈哈,小家伙你是来迎接我的吗?”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声音,小狐狸尖叫一声熟练的钻进智障胸口躲避即将到来的“末日”,然而在它抓着衣襟露出脑袋向外窥探时,却见钱塘江即将水淹杭州时,停止了倒卷之势,汹涌的咆哮着再次向东流奔流而去。一只大手揉捏着毛茸茸的狐耳,语气中略带戏谑的说道:“怎么了小家伙,害怕了啊?哈哈……”
智障心情极佳,今天日落时,他终于能够把那招霜履冰至淋漓尽致的施展出来,在水底苦熬了一个多月,此时终于成功,那种喜悦不知如何宣泄,仿佛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兴奋的智障就在水底舞起了降龙十八掌,从亢龙有悔开始,直舞到最后的时乘六龙。不过由于心中太过激动,智障不但肆意施展自己肉身的力量,而且不由自主的用上了九阳真气,结成金丹之后脱胎换骨的九阳真气。
从亢龙有悔开始,智障舞招时投入的真气越来越多,用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当他舞刀最后一招时乘六龙时,智障释放的力量和真气已经达到顶峰,打出的掌中分出两股力道,一向外旋,一向内收,形成了一个急转的真气漩涡,这股漩涡的力量如此之大,连奔腾的江水都被带住了脚步,以智障的双掌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当智障最后将真气与力量合而唯一、双掌向前猛然一推时,水球轰然崩塌,滚滚江水倒卷而回,向后奔腾,一直后退到五里之外的小狐狸面前才停了下来。后退的江水撞击着河道、并与东来的水流相撞,激起的水雾把杭州城都笼罩了起来,就像下了一场毛毛雨。
回转的江水水量更多、其势更猛,东进时如被激怒的巨龙,发出阵阵如闷雷一样的怒吼。韩琦躺在床上,紧紧的抓着被角,心中忐忑不安,低声念叨着:“响晴的天,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看来真的要出妖孽了,上天保佑不要是小狐狸,一定不要是它,不然不但张兄、连我都要遭劫了,上天保佑……”
“踏、踏、踏……”老宅的院子里响起传出一阵轻响,好像有人在积水的地面上行走。捏着被角的韩琦脸色猛地苍白起来,双眼紧闭,眼珠却在眼皮底下胡乱滚动,烛火在桌上摇曳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会是谁?张兄、还是小狐狸?难道小狐狸变成人形了?她要来害我吗……”就在韩琦胡乱猜疑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愈加清晰起来,韩琦甚至能想象得到:有人正从门口走进来,站在床头,低头看着自己。韩琦心头狂跳,他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卧房内寂然无声,韩琦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可他却连呼吸都没有,难道他……”
智障低着头看着满头大汗躺在床上的韩琦,奇怪的问道:“你很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就在一瞬间,韩琦的脸色如同变脸一样闪过十余个表情:决绝、惊恐、绝望、意外……?却见他抱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看样子是想把被子扔到来人的脸上,不过当他看到烛火下露出的是智障那张脸时,韩琦“砰”的一声瘫坐在床,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啊……?张兄,你快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