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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这边,马沙子还靠在门上看着古丽的背影自我陶醉。
“谢谢你,马沙子。”
“谢谢你,马沙子。”
“嘿嘿嘿嘿嘿嘿。”
重复着重复着,马沙子自己乐了起来。
马沙子道:“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谢我,而且脸上也不像以前那样一直是冷冰冰的了。”
古丽半月之内两次来找马沙子帮忙,马沙子还以为是阿迪娜挨不住苦日子,馋嘴才让古丽来的。他自己心中还暗自下定决心,若是自己能娶了古丽,一定要把这个帮了自己的阿迪娜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他哪里知道古丽家里现在住了一个从中原而来的男人。
古丽和阿迪娜的碗中只有混合着羊肉一起煮的野菜,这让余牧口中的羊肉味如嚼蜡。想到古丽平时只能和阿迪娜煮野菜充饥,但却为自己弄来羊肉补身子,余牧的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娘亲,你流口水了。”阿迪娜道。
“别瞎说。”
古丽下意识的抹了下嘴巴才知道阿迪娜是开玩笑的,但她的确也想吃羊肉。若是根本没有羊肉,眼不见心不烦,古丽自然不会嘴馋,但是煮好的羊肉都摆在眼前了,你让谁来都要动心的。
余牧一偏头躲开了古丽喂过来的羊肉,道:“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古丽道:“你以为我煮羊肉是为了满足你的口味,满足我们的馋嘴的吗?我只是想让你的伤好的快一些罢了。”
余牧几乎要涌出泪来,在这里,在寒冷的雪山之上,他突然感受到了记忆中那种家的温暖。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的话中满是感激。
古丽叹道:“我不求你什么回报,你若真是感激我救你,那就快些好起来,然后悄悄地离开雪山,别让别人看见你来过。”
“为什么?”余牧不解。
古丽道:“因为我原本就不应该救你。雪莲圣教有令,不准任何外人踏入雪山地界,更不准有人收留外人,一经发现就要被处死。”
余牧一窒,道:“那你为何。。。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回来。”
“我的丈夫,他就是死在雪崩之下的。他没你那么幸运,没有人去救他,没有人去寻他。他的身体至今都没能找回来。”古丽的眼光顿时暗淡了下来,这本是她心中难言的痛。
阿迪娜牵起了古丽的手,她想给她苦命的娘亲些许安慰。
余牧也不敢隐瞒什么,他直言道:“实不相瞒,我这次上天山来就是想进入雪莲圣教。”
古丽惊道:“你一个外人想要进入雪莲圣教,难不成你也想去朝见圣女?”
余牧道:“不是,古丽姐,请你把我的衣服取来,里面有一个夹层。”
古丽取来余牧的外衣,从夹层中拿出了那半截袖子。
余牧道:“这就是我来此的原因,我得弄清楚这半截袖子的来历。你能认出这半截袖子是谁的吗?”
古丽道:“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出来这上面绣的确是雪莲圣教的圣物,天山雪莲。”
余牧道:“这件东西与雪莲圣教有关,所以我必须弄清楚才行。”
古丽道:“没有人能找到雪莲圣教在哪。对于我们来说,进入雪莲圣教之有一个办法。每隔三个月,圣教都会派遣使者到各个村子里挑选虔诚的信徒前往教中朝拜。”
余牧问道:“使者什么时候会来?”
古丽道:“两个多月后。不过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考虑别的事吧。”
余牧道:“等我伤好了之后,我立马离开,绝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古丽却道:“不,你贸然离开又没有落脚之处,到时候说不定不仅仅要连累我们,还会让无辜的村民遭受惩罚。你还是暂时躲在我家中吧,等使者来了你再出去。”
余牧迟疑道:“可这期间万一别人发现了,你们娘俩岂不是。。。”
古丽道:“难道在你们的地方,救命恩人的话就如此没有分量吗?”
余牧感激道:“古丽姐,你救了我,还帮我如此大忙,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古丽忽然面色一冷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我救了你便没有责任让别人去承担风险,仅此而已。”
于是余牧无言。
余牧就这样在古丽家里住了下来,这期间古丽早出晚归,余牧除了吃饭的时候鲜有机会和她交谈,他反而是和阿迪娜变得愈发亲近。
一日,古丽又外出劳作去了,只剩阿迪娜和余牧两个人在家中大眼瞪小眼。
余牧笑着道:“阿迪娜,我给你变个好玩的戏法你要不要看?”
阿迪娜连连应道:“要看,要看,叔叔快变。”
余牧眉头一皱道:“叔叔?我还未过而立之年,叔叔这个称呼有些早了吧。”
阿迪娜道:“我遇见比我大的男人都叫叔叔。”
余牧摸了摸自己下巴新长起的胡子道:“叔叔就叔叔吧,我这把络腮胡确实有些显老了。”
阿迪娜叫道:“叔叔快变,叔叔快变。”
余牧道:“你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
阿迪娜想了想,然后从自己怀里宝贝的掏出一块羊髀石。
余牧撸起袖子,把羊髀石握在手里,他握紧两个拳头快速的在胸前旋转着,转的阿迪娜眼睛都要花了。
“停!”余牧大喝一声。
他笑着道:“现在你猜猜它在我的哪只手里?”
阿迪娜小眼睛一瞪,颇为不屑道:“肯定在左手。”虽然余牧转了很多圈,但她真真的看到余牧根本就没有换手。
“左手?”余牧咧嘴一笑,张开了左手。
空空如也。
阿迪娜扒住余牧的右手道:“那肯定在右手!”
“右手?”余牧松开力气,任由阿迪娜把自己的右手掰开。
当然也是什么都没有。
阿迪娜不信邪,她仔细搜了搜余牧的身上,又看了看余牧的身后,还是不见羊髀石的踪影。
“你到底把它变到哪里去了?”阿迪娜问道。
余牧故意道:“变没了啊。”
“没了?”阿迪娜重复了一声,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哭腔。
余牧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还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变戏法,变戏法,就是把东西给变没。”
“没了。”
“哇!”
阿迪娜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下子轮到余牧慌了。
算着时间,古丽快要回来了。他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哭泣的阿迪娜,又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阿迪娜。古丽若是这时候回来,他怎么解释的清楚?
余牧灵机一动道:“你哭,你再哭,你再多哭一声就真的变不回来了。”
阿迪娜立马止住了哭声,她委屈巴巴的问道:“还能变回来吗?”
余牧道:“那得看你会不会再哭。”
阿迪娜擦去脸上的泪水坚强道:“我不哭了。”
余牧道:“真不哭了?”
阿迪娜道:“真不哭了。”
余牧道:“那你笑一下,笑一下我就给你变回来。”
阿迪娜试了两下道:“笑不出来。”
余牧道:“没事,笑不出来也能变回来。”
只见余牧左手往旁边随便一抓,送到嘴边吹了口气,再摊开手时,羊髀石又出现在了余牧的手中。
阿迪娜开心的拿过羊髀石,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重获笑颜。
余牧心中不禁暗自得意。纵使他总是被叶舒玩弄,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又岂能是他的对手?
这当然还没完。
阿迪娜收起羊髀石却道:“你还能再变出一块来吗?”
余牧摇头道:“除非你再给我一块。”
阿迪娜道:“你骗人!”
“我,我骗人?我,我怎么骗你了。”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余牧都有些结巴了。
阿迪娜道:“你说了给我变戏法。”
余牧道:“我变了啊。”
阿迪娜道:“羊髀石一开始在我手里,它现在还是在我手里,你变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变。”
“嗯?”余牧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阿迪娜又道:“你要是不给我变出点东西,我还哭,等到娘亲回来了,我就告诉她你骗我。”
“你。。。”
余牧这才发现,自己不仅仅不是叶舒的对手,现在连一个小女孩都应付不来了。
阿迪娜威胁道:“你再不变我可就哭了。”
余牧无奈的扶着额头道:“变,变,我给你变。”
他瞅瞅这,看看那,又发愁道:“我给你变什么啊。”
环顾了屋子一圈后,余牧心中又有了主意。
余牧道:“我可以给你变,不过你得闭上一下眼睛。”
阿迪娜道:“就一下!”
余牧道:“好,就一下。”
阿迪娜果然只给了余牧一个眨眼的时间。
余牧摇晃着手指道:“嗯。。。你睁眼睁的可真快。”
阿迪娜道:“你变不出来吗?”
余牧否认道:“当然变得出来。”
阿迪娜道:“快变。”
“嘿!”
“嘿!”
余牧大喝两声,左右手依次向前一抓。他又依次把拳头放在嘴边吹了口气。
“掰开我的手,看看里面有什么。”余牧朝阿迪娜使了个眼色。
阿迪娜掰开余牧的左手,左手里什么都没有,阿迪娜又掰开余牧的右手,右手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骗子。”
阿迪娜气鼓鼓道。
余牧笑道:“你先别急着说我是骗子,摸摸你头上有什么?”
阿迪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果然从头上拿下来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是由细细的红绳编织而成的,编织的手法极为精细,图案与花纹也很是好看。阿迪娜抚摸着上面的流苏,颇为爱不释手,尽管这东西已经有些脏了。
她当然不会注意到本来放在墙角的青莲剑的剑穗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迪娜现在很开心,古丽回来见到阿迪娜开心也会开心,但马沙子现在并不是很开心,他的村长叔叔现在也不开心。
“叔,我要古丽做我的女人。”马沙子的态度很坚决。
马村长一皱眉道:“古丽是个寡妇。”
马沙子道:“寡妇难道就不是人?”
马村长道:“我没说她不是人。村子里有那么多女人给你选,你选谁不好?就算你都看不上,我去别的村子给你说一个好看的女人不也比她强?”
马沙子道:“我就喜欢她,我就要她做我的女人,别人我都看不上。”
马村长道:“古丽还带着一个女儿。”
马沙子道:“她做了我的女人,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马村长道:“你倒是有情有义,怪不得羊说杀就杀,羊肉说送就送。”
“叔,你知道我给她送羊肉的事了?”马沙子的气势顿时萎靡了下来。
马村长冷笑一声道:“我知道?古丽的家在村子的最西边,她拖着那半扇羊肉,半个村子的人都看见了,我能不知道?”
马沙子道:“叔,我。。。”
马村长喝道:“你什么你?!早叫你娶一个女人成家你不听,现在和一个寡妇勾勾搭搭的,像什么样子!”
马沙子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马村长见自己着一番痛骂还是没什么效果,不由得也没了脾气。“好,算我同意你,我让你娶她,可人家自己都不同意。你说服了我有什么用?你能说服古丽吗?”
马沙子道:“所以我才找叔你帮忙。”
马村长道:“找我帮忙?”
马沙子道:“叔,你也知道古丽她对雪莲圣女很虔诚,你能不能借雪莲圣女的名义帮我劝劝她。这样的话她肯定。。。”
“啪!”
马村长一巴掌打断了马沙子的话。“你疯了?!这种蠢事你也想得出来!”
马沙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站在一边也不敢再吭声了。
马村长道:“你现在竟然敢对圣教,圣女不敬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和古丽有什么来往,再这样下去天知道你会捅出什么娄子来。”
他又道:“再过段日子,圣教的使者就要来了,这次我和使者打好招呼了,他会帮你选上去圣教朝见圣女。等你被圣女赐福之后,古丽若是愿意做你的女人我也不拦着,她若是不愿意,我也好去别的村子替你物色物色别人。”
马沙子惊喜道:“真的?!”
马村长道:“能不能选上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运气。”
“多谢老叔,多谢老叔。”马沙子作势就要给马村长跪下。
马村长道:“别给我磕头,留着到时候朝见圣女的时候再磕吧。”
马沙子起身,一脸喜悦。“圣女给我赐福后,古丽肯定愿意做我的女人了。”
马村长道:“滚吧,滚吧。没出息的家伙。”
马沙子乐的屁颠屁颠的回家去了。
马村长没有儿子,马沙子名义上是他的侄子,但马村长早就把马沙子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所以一直对他极好,这次有机会让马沙子进入圣教朝圣,马村长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的。
第二天马沙子兴冲冲地跑来古丽家敲门,他激动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古丽听到这个消息也会为我高兴的吧,马沙子心中这样想道。
阿迪娜打开了门,她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不是她的娘亲,而是马沙子。
“马沙子叔叔,你怎么来了?!”阿迪娜有些慌张。
马沙子笑道:“我来找你娘亲,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她。”
马沙子非常兴奋,满脑子都是娶了古丽的景象,一时间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走进了房中。
阿迪娜想要叫余牧赶快躲起来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你娘亲不在家啊。”马沙子有些失望。
阿迪娜这才发现刚刚还在陪自己玩耍的余牧一转眼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马沙子又瞅了几眼古丽贫瘠的屋子,这才恋恋不舍的走出来。
阿迪娜道:“马沙子叔叔,你想给我娘亲说什么?我可以帮你带话。”
马沙子笑笑道:“算了,等我下次再过来找她吧。”
阿迪娜紧紧地关上房门,一转身余牧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阿迪娜道:“你刚才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余牧道:“这也是一个戏法。”
阿迪娜道:“这是什么戏法?能教我吗?”
余牧道:“这可是我的绝技,绝技能随便教给别人吗?”
阿迪娜嘟着嘴道:“真小气。”
余牧笑道:“等我走的那天我就把这个绝技教给你。”
阿迪娜惊喜道:“真的?”
余牧道:“当然是真的。”
阿迪娜道:“刚才幸亏马沙子叔叔没发现你,不然娘亲肯定会骂我的。”她哪里知道事情的严重,若是被别人发现古丽私自收留外面来的人,阿迪娜尚且好说,古丽肯定是会没命的。
余牧也长舒一口气道:“幸亏我反应快。”
阿迪娜道:“下次有人敲门,我还是先问问是谁吧。”
余牧道:“下次有人敲门,我还是先把自己变没吧。”
马沙子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对劲,他好像是在古丽家中看到了一件男人的衣服,细细想来,那衣服不像是雪山上的人穿着的,反而像是中原的丝绸所制。
傍晚时分,马江来到了马沙子的家中,他是马沙子的好友,而且与马村长关系密切。
马沙子家的门漏了个小缝,马江一推便进去了。
屋子里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马沙子醉醺醺的靠在墙边。
马江往他旁边一坐,拿过酒壶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喝了这么多酒。”
马沙子抬眼看了一眼马江,道:“开心?我他妈,我他妈像是,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马江道:“好,那你又是因为什么事这么难过?”
马沙子怔怔的看着空气,道:“难过,对,我是该难过。”
马江道:“到底是什么事?!”
马沙子抢过酒壶猛灌了一口道:“古丽,古丽她屋子里藏着别的男人!”吼出这句话后,马沙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彻底躺倒在了地上。
马江是知道马沙子对于古丽的爱慕的。
马江道:“你亲眼看到的?”
马沙子已经有些迷糊了:“没有,我看了衣服。”
他又大吼道:“男人的衣服!”
马江心道本村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和马沙子过不去,和古丽厮混的应该是别的村的男人。
马江拍了拍马沙子道:“这样也好,你也不用留恋古丽了,选一个年轻的女人不好吗?”
马沙子没有回应马江的话,他已经轻轻打起了鼾。
马江把马沙子扶到床上,看着烂醉如泥的马沙子他只能摇头。
就在马江准备离开的时候,马沙子突然喃喃道:“中原的男人。”
马江赶紧趴在马沙子脑袋边问道:“你说什么?中原的男人?古丽屋子里藏了一个中原男人?”
马沙子吧唧了一下嘴,嗯了一声。
马江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马沙子没有反应。
马江摇了摇马沙子,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个中原男人?”
马沙子断断续续道:“衣服,中原的,中原的丝绸,做成的,衣服。”
马江身体一震,马沙子去山下卖药材的时候是见过中原的丝绸的,他说的话至少有八分可信!
马江不敢耽搁,他赶忙往马村长家赶去。
外面风雪飘摇,屋子里马沙子鼾声起伏。
这一日后,沙梁子村什么都没有发生。阿迪娜给古丽也说起过马沙子来的事,但听到阿迪娜说马沙子没有发现余牧,古丽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叮嘱阿迪娜开门前一定要问清楚敲门的人是谁。
今天雪莲圣教的使者将会来到沙梁子村。
早饭很早,也很沉默。古丽和阿迪娜知道今天是余牧将要离开的日子。人非草木,几个月的朝昔相伴给离别更添了几分不舍。
阿迪娜道:“你不会再回来了吗?”
余牧道:“非但我不会再回来,你还得当做我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看着阿迪娜一脸失落,余牧本想抨击几句雪莲圣教不通人情的规矩,但因为知道古丽是虔诚的教徒,这几句嘴边的话也只好想想便作罢了。
“怎么,想学我的绝技了?”余牧试着说一些欢快的事情。
阿迪娜低头道:“我就算学会了,以后也没有人给我变戏法,自己给自己变,又有什么意思?”
阿迪娜的的话让余牧备受感动。
他捋了捋阿迪娜的小辫子道:“我们也不一定会再也见不到的。中原有句话叫‘有缘自会相见’。”
“有缘自会相见?”阿迪娜看向余牧。
余牧道:“有缘自会相见。就看雪莲圣女会不会再赐予我们下一次相见的缘分了。”
“天快亮了。”古丽催促道。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她要表现的讨厌,心中明明不舍,嘴里说出的却是让他离开的话。
“别让别人发现你。”
这已经算是她的关心了。
看着古丽,余牧想起了沙沙。无论对于离别准备的充分与否,这一刻到来时总是显得那么仓促。
“保重。”
千言万语,一句保重,正如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