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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负责城门守卫的城门司马,在军中仅比带兵尉和兵尉大一些。
伍封听鲍息说过,这赵悦最擅长练兵,是个难得的人材。伍封在鲍息府上曾见过赵悦,因
鲍息对此人的练兵才能颇为赞赏,故而与赵悦有些来往,还曾数次在一起饮酒说话。赵悦既是
负责训练士卒的将官,今日却来守城门,岂非大材小用?让行军司马来行城门司马之职,那是
降了两级使用,颇有贬谪之意。因此伍封问了这么一句。
赵悦面显尴尬之色,道:“此事一言难尽。小将……这个,唉,总之小将眼下是代为城门
司马之职。”他看了看伍封的马车,见一车三人,并无多人在上,遂吩咐士卒开城门放行。其
时乘车之制,马车除车主外,有御者一人,陪乘一人,兵车则是陪乘改称车右,都是三人。伍
封午间让鲍宁回府报讯,车上便少了一人,如今平启补上鲍宁的位置,便毫无异常。谁会料到
伍封眼下这位陪乘竟是那位董门御人的漏网之人?再说伍封现在是大夫,再加上晏缺刻意派人
传颂,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伍封已与公主订了亲,成了齐国一等一的大人物,谁也不敢招惹。
城门刚开,鲍兴正要驭车出门,忽然城头上有人喝了声:“慢来!”
众人一愣,便见从城头上施施然走下一人,只见他三十岁许,生得倒是颇为清秀,只不过
脸色灰白,显是有些酒色过度。
这人一边从城上走下来,一边喝斥道:“无论是谁,也须先行禀告才是。谁知其中是否有
诈呢?”
赵悦答道:“禀田司马,是封大夫出城。”伍封心忖齐国的“田司马”只有右司马田盘和
左司马田逆,怎么又出来个“田司马”?忽想起这人来,这田司马必是田恒的次子、现为安平
司马的田政。
田政哼了一声,叱赵悦道:“你如此自行其事,是否不将本司马放在眼里?”
赵悦道:“禀田司马,小将眼下代为城门司马,身系城门防守之责,自会小心谨慎,是否
放人,原是小将之责权。何况无人吩咐过小将,说是每有人出入都要预先禀告田司马。”虽然
不知何故,他身为行军司马,却降级代行城门司马之职,但他官职虽小,却是专司城门防守,
若是连是否放人进城之权也没有,还叫什么城门司马?若是主将事先有过吩咐,命每有人进城
出城须先行通报,他才会先行禀告。
伍封不料赵悦还颇具胆色,竟敢顶撞田政,不禁微笑。
田政大怒,道:“好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司马,竟敢违背本司马的军令,本司马非得
重重治罪不可!”便要叫人将赵悦拿下责罚。
伍封见田政一幅趾高气扬,面空一切的样子,心想此事因己而起,“嘿”了一声,淡淡地
道:“不知赵司马违犯了政少爷的哪一条军令呢?”他不称田政为“田司马”,而称他为“政
少爷”,其实是暗暗讥讽田政,无非是仗着田恒的势力,在此狐假虎威而已,否则,田政一个
地方城邑的司马,有何权力干涉临淄军中之事?
田政自然明白伍封语带讥讽,心中又气又恼,一时语塞。
伍封道:“政少爷既是预先未有军令,赵司马自司其权,怎算违令?政少爷要将他治罪,
岂非冤枉了他?再说,每有出入,城门司马都要禀报你政少爷,那要这城门司马何用,岂非多
此一举?若要事事禀告,何用城门司马守这城门,田司马大可以自己站在城门边上,当这城门
司马,大家出入也方便快捷一些。”
田政脸上一红,陪笑道:“封大夫,非是在下故意为难,只因明日要处死阚止之乱中的所
有罪囚,而阚氏余党尚一少许未被擒拿,家父恐明日有事,才令城门司防务要严谨,以免有阚
止余党闹事。在下本是为家姊与国君订亲一事,前来相贺,见人手不足,遂向左司马请缨,左
司马令在下负责四门之盘查。在下初任此职,格外小心一些,封大夫勿怪。”
田恒二子二女,俱有其长。田盘擅练兵,田政擅言辩,田貂儿擅酿酒,田燕儿擅剑术,齐
国早有传闻。
这田政一展口舌,果然能言善辩,伍封道:“原来如此。政少爷果然忠于职守,在下理应
配合才是,请勿见怪。”
田政笑道:“不敢不敢。”
伍封笑道:“在下可是阚止余党?”
田政道:“封大夫说笑了,阁下怎会是阚止余党?”
伍封指着鲍兴道:“在下这御者小兴儿,可是阚止余党?”
田政摇头道:“封大夫的御者鲍兴如今可是临淄城的名人,曾送酒入宫,在诸国使臣前替
我齐国大大露脸,连家父在府中也曾赞许过,自然不是阚止余党。”
鲍兴听说自己如今成了名人,心中大乐,咧嘴而笑。
伍封又指着平启,道:“在下这位门客,可是阚止余党?”
田政看着平启,却不认识,略一沉吟,平启忽道:“小人便是董门中人、阚止余党!”
众人齐吃一惊。鲍兴正咧嘴笑着,忽地笑容凝住,心叫不妙。
伍封也是心中暗惊,不过却脸显笑容,哈哈大笑。
本来田政看着平启,稍有疑惑,听平启自承是董门中人,又见伍封大笑,疑惑顿消,寻思:
“封大夫这位门客想是因马车被我所阻,以为我故意刁难,心中不悦,故意如此说来讥讽我。”
笑道:“这位兄台倒会说笑。”他先前从城头居高临下往下看过,见伍封马车上就只有三人,
况且马车本就不大,不可能在何处再藏人。
之前赵悦令士卒开城门,是以城门早已经打开,田政指着城门道:“封大夫请走好。”
鲍兴催着马,马车出了城门。离城约有一里之遥,鲍兴才放下心来,只觉满手是汗,叹道:
“这位平爷,先前可将小兴儿吓了一大跳。”
平启叹了口气,道:“小人先前一时冲动而已,二位勿怪。”
伍封正色,道:“在下与平兄相识虽只是这一会儿,却看出平兄是位豪迈慷慨之士,只是
眼下意志消沉,全无斗志,平兄何必如此?若是你独回董门,会招到责罚,大可以不回去。天
下之大,何处不可以去?况董门名声不佳,平兄只是董门的一个寻常弟子,不必过于眷恋。若
是因同伴尽数亡故,兔死狐悲,大可以苦练剑术,日后觅在下报仇。总之不能自抱自弃,心气
不振。”
平启默然良久,道:“董门小人必会回去的。不过封大夫之言,是对小人的鞭策激励,小
人铭记于心。”
到离城十余里处一个岔路口,这岔路口一边是绕往北面去安平,直下往南是去龙口,平启
告辞。
伍封让鲍兴停下马车,道:“小兴儿,拿些钱给平兄。”鲍兴从车角一个革囊中,抓了一
大把铜贝刀币,交给平启。
平启也不推辞,伸手接过,跃下了车,大踏步往安平方向的岔路走了。
眼看平启走得看不见人影了,鲍兴问道:“公子为何要救这平启?这人是董门中人,未必
良善,救了他,一句道谢也不说。”
伍封道:“此人外表粗豪,内心却有细密之处,非御人刺客之流,如此人才却陷身董门,
委实埋没。他并无死罪,即便没有华神医相托,只看他慷慨赴死这一点,我也会救他。”
鲍兴向来信服伍封,点了点头,道:“先前可是吓出了小兴儿一身冷汗。公子,眼下我们
去哪里?”
伍封笑道:“自然是回龙口伍堡了。”在回伍堡的途中,伍封却想起那位月儿姑娘来,寻
思:“此女身材绝妙,力气甚大,身形步法比我可高明得多,本该求教,可先前忘了问她住在
哪里。田力说她是相府的人,眼下却不住相府。”
1日居月诸,出自东方:见《诗经·国风·邶风·日月》。
2生妒:吃醋。春秋时有类似醋的东西,名叫“醯”,是一种调味物,但绝不叫“醋”。因此,春秋时
肯定没有“吃醋”这个词。当时的人说话,应该有类似“吃醋”含义的表达方式,也许是“生妒”,
或是其它。小说中如果用其它的词,恐怕难以表现“吃醋”的含义,所以为了便于读者阅读,小说中
用“生妒”这个词。后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语言,春秋时可能没有,小说中套用。
3士:战国时,士成了四民之首,不再算是贵族,社会地位降低,但社会影响力提高了,可以自由地入
仕,战国的大多政事,都是出自士人。
4君子与小人:春秋战国之时,“君子”与“小人”的含义,与后世不同。后世常以“君子”来指品德
行为高尚之人,以“小人”指品行低劣之人。春秋战国时的“君子”和“小人”,是用来指其身份等
级,“君子”是指贵族,即太子、诸侯、卿大夫、士,“小人”指庶民和隶臣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