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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田盘大笑道:“大将军一言既出,燕儿便可无虞了。日后有了大将军这个靠山,还怕什么呢?”
田燕儿笑道:“这就好了,燕儿正想求大将军一件事。”
伍封瞠目道:“四小姐立刻就有吩咐了吗?”
田燕儿抿嘴笑道:“大将军怕什么呢?其实燕儿只想看看你这口宝剑而已。”
伍封点头道:“这口剑确有些与众不同,四小姐是剑术行家,对宝剑自然是大有兴趣。”
他拔出了“天照”宝剑,倒转剑头,用二指捏着剑尖,将剑柄伸到田燕儿面前。
田燕儿伸手便想接过去,伍封忙道:“这口剑颇重,四小姐便这么看吧,别弄破了伤口,日
后首尾就长了。”
田貂儿赞道:“大将军其实很细心!”
田燕儿轻抚着剑刃,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问道:“此剑与它剑确实大相同,剑身带着黑色,
摸上去却有些发烫。”
伍封道:“这口剑是用千余斤天上落下的陨石,练成了三十六斤陨铁之铁精,使用在剑中,
大概是陨铁天生会发热之故,因而发烫。”
田盘伸手接过了剑,手微微往下一沉,惊道:“这口剑怕有一百多斤吧?”
伍封笑道:“朱平漫说此剑是屠龙子壮年时所用之物,重有一百零八斤,在下也未曾秤过,
应该是差不多。”
田盘随手舞了几下,甚觉吃力,摇头道:“如此沉重之物,大将军居然能挥洒自如,手上的
神力,当真是天下罕见。”
田燕儿若有所思,缓缓道:“燕儿听田力说过大将军的神威,尤其是与月儿一起同那颜不疑
的一战更是骇人听闻,待燕儿伤好之后,定要向大将军请教剑法。”
伍封忙道:“这就算了吧,又有什么好比的?”
田燕儿嗔道:“哼,你当我剑法就不如你么?我不仅要和你比剑,还要与月儿比一比!她剑
术高明,在府中许久,居然连我也瞒过了!”
伍封忙道:“四小姐伤愈之后,在下答应和你略比一下算了,月儿就不用比了吧?”
田燕儿见他神色张惶,“噗嗤”笑道:“大将军怕我伤了月儿么?你放心好了,不说我能不能
胜她,就算能胜,也不敢伤她哩!”
伍封搔头道:“此事慢慢再说吧。是了,在下今日来,还有一事要多谢四小姐。”
田燕儿奇道:“你有什么事要谢我呢?”
伍封道:“相国早些时送了四个燕女给我,听说四女是四小姐的侍婢,当然要谢四小姐了。”
田燕儿笑道:“这种小事,又何必谢呢?”
田盘插口笑道:“听说大将军纵横宋卫之境,一舌一剑便吓退了桓魋的八千多大军,后来一
支玉箫,又劝走了大盗柳下跖,其中情形当真是刺激得很了,我们府中随大将军一起去过的人,
至今还津津乐道。不过,最香艳的恐怕是大将军激战之后,施施然将近百个卫国美女带回齐国
来,如今大将军府上的美女恐怕不少吧?”
伍封苦笑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了。相国送了四个燕女给我,我那日只说了一声‘不要’,
弄得四女都要哭了。别人送了来,自好收下了,又不好送出去,自然是越来越多了。”
田盘笑道:“原来大将军对美女是见一个爱一个,舍不得送出去。”
伍封摇头道:“非是在下见一个爱一个,只是觉得这些美女也与我们一样是个人,与玉饰金
贝不同,怎好象物什般送来送去害了她们?”
众人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田貂儿动容道:“原来大将军是这样的想法!如今天下间有谁当我们这些女人也是个与你们
男人一样的人呢?譬如我和燕儿……”,说着便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田燕儿的脸色也黯然下来。
伍封当然知道她所指的,是田恒将她嫁给齐平公,将田燕儿嫁给赵无恤的事,纯粹是为了
田氏一族的利益使然,恐怕对二女的幸福并未曾多想。
田盘苦笑摇头,道:“其实不说女人,男人也不一定就好多少了。那秦穆公军进西戎,益国
十二,开地千里,使秦国跃身于大国之列,也算得上是一时雄主了。他死后用了一百七十七人
殉葬,其中子车三兄弟是秦国的大贤人,深得秦民爱戴,人称‘三良’,居然也被用来殉葬,十
分可惜。”
田貂儿叹道:“秦穆公死后,秦人中间便流传着一首诗,诗道:‘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
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
人百其身。’秦民都愿意自己死一百次来换回三良的性命!”
田燕儿黯然道:“我听田成他们说,在鱼口一战时,大将军事事以月儿的安危为先,身中两
箭,其中一箭是因父亲而中,另一箭是为救月儿而中的,后来月儿还以身相蔽,为大将军挡箭,
二人真情流露,竟能不计自身的生死。大将军是个重情之人,月儿能嫁给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伍封见众人都勾起了若干心事上来,叹了口气,向二女告辞,由田盘送出了相府。
伍封站在铜车上,心情不知如何有些抑郁起来,暗恨自己未将楚月儿带出来。此女善解人
意,温柔如水,有她在身边,大可以排解心中郁闷。
铜车才动,迎面便见到田力两眼红红的,从外面走进来,伍封打个招呼,田力上前与他寒
喧了几句。
伍封见他心神恍惚,问道:“田兄是否一夜未睡?”
田力苦笑着小声道:“大将军,乌荼死了,小人这些天在他家中忙着他的丧事。”
伍封惊道:“乌荼与我们一起从宋国回来还是好好的,怎会死了?”
田力叹了口气,摇头道:“也不知道何故,有一晚睡后便再未起来。”
这乌荼毕竟是随伍封去过宋国,多少有些感情,伍封叹道:“乌荼的丧事在何处办呢?”
田力道:“他在相府中有房,但前些时闹鬼,如今又怕冲了大小姐的喜事,便改在府外了。”
伍封奇道:“闹鬼?”
田力道:“乌荼并无妻儿,单身一人,随我们去宋国后,常有人见他房中有影子晃动,可里
面又没有人,是以都说是闹鬼。这事相国也知道,相国怕传出去有损相府威严,是以不让人说。”
两人说了几句,各自分手。
鲍兴见他心情不佳,未敢说话,照伍封的吩咐,直接将铜车赶到了新任大司空的闾邱明府
上。
伍封拿着图简到闾邱明的府上,他是第一次到闾邱明的府上来,闾邱明笑嘻嘻地迎了出来,
道:“大将军,如何有空到在下府上来呢?”
伍封笑道:“在下这次说是给大司空道贺,其实是想给闾大司空找一点麻烦的事情做,大司
空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闾邱明将伍封领入了府,笑道:“就怕大将军不来!大将军尽管吩咐,在下定会将事情办得
妥妥贴贴。”
伍封将都辅军营址的图简交给闾邱明,道:“这都辅军的大营,还烦大司空督建,越是坚实
越好。”
闾邱明看了看图简,笑道:“在下昨日才当上大司空,大将军就找上门来了,这是在下职司
范围,理应由在下这个大司空署理。大将军放心好了,这大营既在临淄城外,若有它国的使者
来,说不好会见到。若是建得草陋了,岂非有失我齐国的体面?大将军尽管放心好了,这座大
营在下定会善加营建,用良木美材造成高栅巢车,不仅气派,还要坚稳如山才对。伍堡一带地
称龙口,依山傍水,形如咽喉,用来设大营是最好不过。”
伍封心道:“这是你任大司空后的第一件正事,若建得不好,恐怕也没面目见人。”笑道:“听
司空一说,便知道司空不仅擅兵,也甚通土木。有尊驾任这司空,果然是大有道理。”
闾邱明笑道:“国君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擅兵不敢说,在下诸事皆不擅长,不过颇为好事,
多番拆府重建,乃至营建之道稍有心得。这是以暇变瑜,就像数年之前,先君得了一块玉石,
上面有好大的暇处,本来是块极劣之玉,然而那暇点甚怪,居然形成一个‘闾’字,先君便赐了
给在下。”
伍封大感好奇,道:“还有这样的玉?”
闾邱明笑道:“是啊,别人眼中的劣玉,但对我闾家却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况且天下仅此一
块,若非小儿闾申喜欢,每日佩戴,在下便拿给大将军瞧瞧。如今在下便像这块玉,虽无所用,
但也不是全无用处,自是不如大将军英明神威,是齐国之柱石了。”
伍封见他拿玉比人,颇觉有趣,哈哈大笑。
闾邱明留伍封吃了晚饭后,才放了他回府。伍封出门之时,迎面撞上闾申匆匆入府,闾申
与他在华神医的医坊见过,见了伍封,深施一礼,也不说话,直入府去了。
伍封见他十分傲慢,颇有些不悦。
鲍兴小声道:“闾申是子剑的弟子,向来十分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