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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过一会儿妙公主也稍稍觉得累了,停下马上了铜车。
伍封知道楚月儿刚学会骑马,自然兴趣浓烈,索性陪着她来回跑着,跟着大队前行。直到
大队行出了近十里,伍封才道:“月儿,得让马歇歇了。”
二人二马驰到铜车边上,各伸一手握住,借马前冲之力,飞身从马背上跃起,如两只大鸟
般轻飘飘地落入铜车。
众人见二人身法极美,大赞了一声好。
家人跑上来把马牵走后,平启赞道:“原来公子、公主、月儿姑娘和柔姑娘的骑术也高明之
极!你们是中原人,居然也擅骑马,小人的确意想不到。”
妙公主得意地道:“前年封哥哥就教会我骑马,只是不敢在外面骑罢了。”
叶柔笑道:“这都是大师兄所教,平时也没机会骑。”
伍封大赞道:“月儿刚刚才学的骑术,竟然如此高明,真是不简单!”回头见迟迟脸上大有
羡慕之色,道:“迟迟若想骑马,便由平兄教你吧,他的骑术最高了。”
平启点头道:“反正还有一两天才到莱夷,迟迟姑娘想骑马时,吩咐小人一声便是了。”
伍封见他对迟迟甚是客气,大为愕然,转念又想:“平兄定是将迟迟当成我的人,是以这般
客气,一阵跟他说一说。”
妙公主意犹未尽,道:“月儿,明日一早我们便骑马去玩。”
楚月儿当然十分乐意,道:“这才好呢!”
叶柔上了车,道:“其实在平地之上,骑兵虽快,若是正面交兵,恐怕还是不如兵车。若在
山地就不同了,兵车不到的地方,骑兵却能到,是以各有其长处。”
平启点头道:“柔姑娘说得有理。我们胡人与燕晋常常作战,若是燕齐的兵车到了草原大漠、
抑或山林之地,便会被我们打得大败,反过来我们若是深入中原,被大队兵车迎面而上,却又
不敌。”
伍封笑道:“这就是晋国虽强,却不能灭林胡和楼烦的原因了。”忽地想起一个主意,对平
启道:“平兄,到了莱夷后,能否由你练一支骑兵出来呢?”
平启怔了怔,笑道:“若是单教骑术,又有何难?”
伍封笑道:“除了骑术之外,自然要教他们在马上用剑用矛之法,才能作战。”
平启慨然道:“公子尽管放心,小人定会将这支骑兵练得如柳下跖的大军一般。”
伍封又想起一事来,问楚月儿道:“月儿,我吩咐小傲找些城在巧匠仿制连弩,不知做出来
没有?”
楚月儿笑道:“早做出了近两千支,只是傲总管怕这制连弩秘法传了出去不好,将各机件拆
开让他们去做,这些人又没有陈音将军的本事,造的连弩只能射出一百步左右。”
伍封笑道:“能射一百步也不错了,寻常的强弓连百步外已不能伤人。”
说着话,伍封见天色已晚,忙道:“冬天黑得早,快觅个地方,停车休息罢。”
开道的侍从在前面不远处觅了个石丘,侍从下车将雪扫得净了,趁众人在车上休息时,又
找了些干柴枯枝铺在丘上烧着,将石丘上的水渍烧干了,才从辎车上拿出大帐、竹筵、草席、
铜炉诸物,立下十多座营帐,铺设筵席,在铜炉放在帐中,烧着旺旺的火,直到帐中暖和之极
后,请伍封等人入帐休息。随行的十多个庖人早入了厨帐,鼎炉林立,烧火制肴,一阵间石丘
上便肉香四溢。
这是公主和大将军出外,排场自然是于众不同。
伍封的大帐便立在正中,大小可坐二三十人,地上铺着两层竹筵和一层草席,还垫了数十
张羊皮,脱屦走在是面自然是又软又暖,两个铜炉将帐中烤得春意盎然。
伍封与妙公主、楚月儿入了帐,登觉暖意袭人,令人有些懒洋洋的。春夏秋冬四个贴身侍
婢自然也跟着走进来,侍候他们三人。
伍封坐下来,见二女被暖气一蒸,脸上红朴朴的极是迷人,不免心动,左搂右抱胡言乱语
了一阵,将二女哄得心神大乱。
三人用热水盥洗过后,伍封命人将平启叫了进来。
平启道:“赵兄和蒙兄正安排人手巡察警备,又砍树为栅,外面烧了几堆大火,甚有行军法
度。”
伍封道:“他们本是军*官,久历军事,这是他们最为擅长的了。”
平启正色道:“小人直肠直肚,有事要问,公子不要见怪。”
伍封知道他甚是爽直,不会将话藏在肚中,便道:“平兄要问什么?”
平启道:“小人见迟迟姑娘抑郁不乐,是否公子偏心,对她太过冷淡了?”
伍封愕然道:“平兄此言何意呢?”
平启叹道:“迟迟姑娘千里迢迢从鲁国来投奔公子,心里自然当是公子的人,公子就算暂无
收纳房中之意,表面上也该做做样子才好。如今她与柔姑娘在一起,她虽然不觉得如何,但柔
姑娘却当她是公子房中的人,对她颇为不同,迟迟自然是有些尴尬。”
伍封心中一凛,道:“我确是疏忽了此事,我看她对平兄好像颇有好感,才让她时时与平兄
在一起,不敢对她太好,不过,我看她有时好像还躲着我。”
平启苦笑道:“实不相满,小人对迟迟姑娘的确另眼相看,也有些意思,不过但她的心中却
向着公子。别看她柔弱少说话,其实早就暗中拒绝了小人。小人就算是个粗人,也能明白她的
心思,公子为何不能明白呢?何况她的父亲与令尊是故交好友,又是公子义兄荐来的,身份自
然与众不同,小人如何配得起她?”
妙公主点头道:“迟迟身世凄惨,被人拐买到千里之外,多半是自小就受人白眼,到了我们
府上若再让她受委曲,想想心也不忍。”
平启道:“小人见迟迟这些天一直不甚畅快,唯有与公子在一起时才会有些笑容,便知迟迟
对公子的心思。日后公子找要将迟迟与小人说在一起,小人只好走开躲起来了,怎还有面目见
她?”
伍封想起迟迟这女子柔弱可怜,心思单纯,这些天来对她的确太过冷淡了,她表面上不说,
只怕心中甚是难过,但自己与她相识不久,怎比得上与妙公主和楚月儿之间的情意,长叹了一
声,只觉甚是难办。
楚月儿小声道:“公子,不如让迟迟和我在一起吧?”
妙公主瞪着伍封,道:“你是不是看不起迟迟呢?”
伍封苦笑道:“我怎会看不起她?其实想想她身在长笑坊,却能坚守其贞,便对她尊敬还来
不及!”
妙公主叹道:“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和她相处日短,当然是情有不及之处,但日后你妻
妾多了,总得是与我们亲热的女子才好吧?万一日后娶了个让我和月儿都觉得头痛的女子,只
怕人人都很难过。难得迟迟与我们亲厚,便哄一哄她也好,总好过她独自难过!”
平启大喜道:“既然公主这么说,便是最好不过了。公子,小人好不好这便将她请进帐来?”
稍等片刻,不等伍封说话,便站起身向外走,口中道:“公子既然不说话,小人便去请她来。”
伍封忙道:“平兄,还是我去向她请罪好了。”
平启笑道:“如此最好,小人这便去找赵悦和蒙猎,看看是否有帮手之处。”
伍封走出了大帐,向叶柔的帐中走去,掀开了帐幄,却见四个侍候叶柔的剑姬正各拿箸草,
互斗长短笑闹,叶柔却独坐一旁,并不见迟迟的影子。
四姬见伍封走进来,十分高兴,甜甜地叫着:“公子,是否来找迟迟姑娘呢?”
伍封道:“迟迟为何没见着呢?”
一个剑姬道:“适才她出了帐,不是到公子帐中去了么?”
伍封摇了摇头。
叶柔道:“迟迟姑娘刚刚出去时,连公子给她的狐裘也未穿,我们还以为她去了公主帐中!
要不要我去找她来?”
伍封摇头道:“我自己去找她,你们玩吧,别玩得太晚冻着了。”走出了帐,又到各剑姬的
帐中,居然也没找到,心中颇有些担心。
信步走着,猛见迟迟正背着她站在雪中,望着天际,大雪四落,劲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如飞
一般舞动,怯生生地在雪中显得甚是无助。
伍封走了上前,柔声道:“迟迟。”
迟迟猛地扭过头来,见是伍封,微微一震,轻晃了几下。
伍封见她脸色苍白,两行泪正淌下来,大为心疼,走上前去扶住她的香肩,叹道:“都是我
不好,这些天冷落了你。”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珠。
迟迟缩了缩身退开,摇头道:“迟迟只不过是个歌姬而已,公子对我已够好了。”
伍封见她身形纤瘦,在雪中甚是楚楚可怜,走上几步,从身上解下狐裘将她裹了起来,紧
紧搂在怀中,叹道:“迟迟这么说,是否心中仍然怪我?”
迟迟挣了挣,怎敌得过伍封的大力,丝毫未动,仰脸道:“迟迟从来未怪过公子,迟迟凭什
么怪公子呢?”
伍封道:“这些天迟迟是否有意躲着我呢?”
迟迟低声道:“迟迟不敢打搅公子。”
伍封叹了口气,正色道:“迟迟,其实我心里对你甚是敬爱,你不可再当自己比不上别人。
在我眼中谁都是一样的,虽然各人的身份不同,但站在天地之间,谁都只是个人而已。”
迟迟微微一震,道:“公子能说出这种话来,迟迟便知道柳下大夫说得不错。”
伍封奇道:“柳下大哥说了什么?”
迟迟道:“柳下大夫说,公子从来不会看不起人,迟迟若在他人府上,定会遭人轻薄,在公
子府上却不会。”
伍封见她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柔声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正直之人,迟迟美色过人,若不
是见平兄对你十分喜欢……”,话未说完,便见迟迟大力的摇了摇头。
迟迟道:“平爷对迟迟的心意,迟迟是明白的。迟迟既然愿意到公子府上,便不会有别的想
法。若我不愿意时,自会悄然离开府上了。”
伍封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迟迟道:“迟迟只不过想起了身世,有些感怀。”
伍封道:“你是豫大叔的义女,我理应对你好一些。”
迟迟摇头道:“其实义父只是个匠人,在公子府上做客而已,公子说义父是令尊的好友,不
过是往义父脸上贴金罢。别人不知道,迟迟怎会不知道呢?”
伍封奇道:“柳下大哥对你说过我先父的事?”
迟迟点头道:“柳下大夫说过,公子是名震天下的伍子胥的儿子。”
伍封知道柳下惠不是多口的人,他将伍封的身世告诉她,其实心中早就知道迟迟终会嫁给
伍封。这位义兄行事与众不同,看起来有些异常,实则洞悉人情,大有先见之明。
迟迟见伍封肩头上已披了一层厚雪,道:“公子只要不赶迟迟走,迟迟绝不会离开呢?公子,
雪下得大了,怕要回去了吧?”
伍封点了点头,道:“你便到我大帐中去吧!”牵着她的手走回大帐。
妙公主和楚月儿见二人携手进来,放下心来,一个侍侯在旁的剑姬拿了条小竹帚,下面用
一个小铜盘接住,为伍封和迟迟扫落身上的雪,又将迟迟身上的大狐裘脱下来,扫净雪后,搭
在铜架上。
妙公主笑道:“迟迟,你们可来得晚,我早肚饿了,吩咐人开饭吧。”
剑姬出帐让人开饭。
迟迟惭愧道:“是迟迟不好,累公主肚饿。”
楚月儿嘻嘻笑道:“月儿早就知道的,你既然叫迟迟,公子回来定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