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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之殳,现为吴王的车右,兼管吴宫侍卫。伯嚭执掌
吴国之政,此二人联手,实力最雄,连吴王有时也不敢得罪他们。”
伍封道:“这人竟敢与先舅父相比,在下倒要试一试他的手段,哼!”
任公子道:“胥门巢是掌陆军,展如掌水军,都是军中宿将,在军中威望甚高。不过,王子
地的实力也不弱,当年吴王带国中精锐赴黄池与晋国争霸,留太子友和王子地守国,越人入寇
之后,太子友被擒自杀,其党尽归王子地。眼下是掌吴都城和附近百里的防御,拥兵二万,司
空王孙雄掌吴都之政,王孙骆是大行人之职,这二人与吴王亲厚,势力也不可小觑。”
伍封奇道:“这么说起来,颜不疑想要为嗣,那就十分艰难了?”
任公子叹了口气,道:“不疑毕竟实力未厚,不过他事西施如母,吴王又见他身手高明,便
让他掌馆娃宫之禁卫,可调用侍卫千人,再加上他的右领亲兵一千人,只有两千士卒在手。”
妙公主好奇道:“任爷,吴宫究竟有几处呢?为何颜不疑和石番都掌禁卫?”
任公子笑道:“难怪公主不知,本来这姑苏城是吴国之都,但吴王大多时不住城中王宫。当
年吴王在姑苏山上建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方成,高三百丈,广八十四丈,登台望彻二百里,
自此长居姑苏台上。后来越人入寇,焚烧此台,大火弥月不息。不过姑苏台虽无,但西施入吴
后,吴王命王孙雄在灵岩山上建馆娃宫,为美人游息之所,极其奢华,此宫却在。吴王回吴都
后,将馆娃宫大加修扩,此后便与西施常居此宫之中。不过近闻越人有攻吴之念,吴王才与西
施回居城中王宫。石番所掌的是王宫二千侍卫,不疑所执的是馆娃宫一千侍卫,各不相同。”
伍封想起一事来,将平启叫上来,道:“平兄,你与任兄有些旧隙,眼下我们到吴国地方,
平兄请务心中记恨。”
平启点头道:“任爷对小人有恩,虽然有仇,足以恩仇相抵,小人不会不知分寸。”
伍封又对任公子道:“平兄与任兄之间有些旧隙,眼下他是在下的家臣,此次平兄随在下到
吴,还望任兄能以大局为重,放弃前怨。”
任公子面露惭色,向平启拱手道:“平爷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在下以往得罪了,都是在下的
不是。平爷能不记恨最好,何况萧关之上你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有何理由记恨?”
以他的身份竟会公然认错,实属难得,平启是个感恩之人,立时想起任公子的授艺之德,
早将恨意抛诸脑后了。
伍封见他们二人化解了仇怨,心中大喜,三人谈了一阵,任公子先行告辞。他知道伍封这
一入城,必定会闹个天翻地覆,为免他人知道自己预通了消息,便只好先走了。
二日之后,伍封便到了姑苏城外,看着这熟悉的姑苏城,伍封立时感慨万千,五年前父亲
将他藏在车中,以出使为名带出了城,怎料到五年之后他又能大大方方的回来。
伍封熟悉吴俗,他换了一乘马车,让鲍兴御车,妙公主、楚月儿和叶柔却乘着铜车,由小
红御着跟在他后面,铜车顶上的华盖上本有铜钩,挂上了一领锦帏垂下,从外面便看不清车内
人的面目。
城外远远便见颜不疑带着许多人等着,众人见了伍封的车马,迎了上前。
颜不疑笑道:“龙伯远来不易!”他向伍封使了个眼色,一向冷冰冰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
来。
伍封立时明白,颜不疑故意称他为“龙伯”而不说“大将军”,乃是故意为之,多半是他的
“龙伯”之名已传到了吴国。吴人善水,最重水中诸神,“龙伯”二字正有令人敬服之效。
伍封笑道:“在下饶了些路,幸好未错过新年。王子别来无恙?”
颜不疑道:“托福,还算过得去了,这是我们吴国的要臣,在下替龙伯引见。”
随他来的除了司寇任公子,还有司马胥门巢、水军司马展如、司空王孙雄、大行人王孙骆
等人,伍封一一与他们见过之后,同往城中而去。
展如道:“人都说大将军是龙伯在世,想来是水下功夫了得吧?”
伍封笑道:“还算过得去,展司马有何指教?”
展如摇头道:“大将军名震列国,指教便不敢当了,在下只想在春后水暖之时,与大将军携
手在水中一游而已。”
伍封见这人身长细瘦,便如一条蛇似的,心想他是水军司马,想来水性之高在吴国是极为
有名了,多半不服自己这“龙伯”称呼,笑道:“真正善水者又何必怕水之寒?久闻太湖之美,
不如这几天便由展司马带在下于水底一游可好?”
众人都大为吃惊,眼下这隆冬时分,水寒刺骨,不要说下水,就是用冷水洗手也觉寒意难
耐,这人竟然敢下水去游,当真是有些骇人了。
展如微微一笑,他平生最爱在水中嘻游,是以时时冬泳,不畏寒冷,心道:“你以为我见水
冷,不敢与你一游便作此议?”笑道:“如此最好不过,后日是年尾之时,我们便当着大王与诸
臣之面,以百金为采,比试一番如何?此事并无它意,不过是让大王看一看龙伯的本事,以为
笑乐。”
伍封心道:“我正愁到吴国后一时难以立威,不如先将你折服再说。”当下大笑,道:“百金
怕是少了些吧?以千金为采如何?”他与楚月儿擅脐息之术,不仅不畏水,而且习之日久还不
怕寒冷,哪会怕这展如?
展如吃了一惊,细看了伍封半天,见他不似作伪,心道:“莫非这人也擅冬泳?哼,若论水
性,天下间怎也轮不上齐人,我若连你也胜不了,怎敢做这水军司马?”笑道;“非是在下不敢,
只是在下比不得大将军富贵,拿不出千金来。”
这时那胥门巢笑道:“在下另有一议,大将军有‘龙伯’之誉,水性想来极高,展司马人称
‘水蛇’,是吴国数一数二的水中高手,一发双矢之术名震东南,仅在王子姑曹之下。这‘龙蛇’
之间比试,正是少有的趣事。在下以为采物便是百金算了,不过在下与王子姑曹和太宰商议一
番,由王子姑曹和太宰开设赌局,由人*,大将军如嫌采物少了,大可以去*。如此可好?”
他知道展如水性奇高,怕伍封以进为退,欺展如拿不出千金来而令赌赛作罢,随作此议,
心道:“就算你水性在齐国第一,我就不信你能胜得展如!非让你骑虎难下,大大地出丑不可。”
吴臣各有其权责利益,自从颜不疑成为王子之后,任公子渐被重用,他们便觉有些不妥。
伍封名气颇大,身份又尊贵,再加上其父伍子胥至今在吴人之中影响深远,若被吴王重用,他
们的利益定然大受侵害,是以非得让伍封出个大丑,在吴国呆不下去。
也有人在想:“你父亲本是楚人,却掌吴国之权柄,若再让你获得要职,我们吴人还有何面
子?”
众人各有想法,却都不愿意看着伍封被吴王重用,纷纷附和,道:“此议最好不过了。”
颜不疑与任公子在伍封赴孔子之丧时,在莱夷居了数月,也听说过伍封水底本事十分高明,
但他们不知世上有脐息之术,不免有些担心,如果伍封败在展如之手,自是无颜留在吴国,他
们少了这一支强援,在吴之事必然难为,一起向伍封看去。
伍封点头道:“如此甚好,后日便玩一玩吧。”
众吴臣无不幸灾乐祸,心道:“这人年轻气盛,行事不计后果,便看看你如何出个大丑。”
说着话众人已入了城,才入了城,忽见二十余乘车从后面上来,当中一乘香车缀满了金琅
玉玲,极为华丽。众人连忙下车到香车前施礼,恭恭敬敬道:“西施夫人!”
伍封见那香车四下垂着锦帏,也看不出里面人的面目,忙带人下了车施礼。
隐隐见帏中人还礼,懒懒地道:“罢了,妾身正是路过而已,各位大人不必多礼。龙伯一路
辛劳了!”伍封听见此女声音极其甜美,懒慵中微微带有呢声,虽然是平平常常说出来,却如闺
中新妇的娇&&吟宛转,心中不禁一荡,忙微微侧过了头,却见那一班吴臣脸上露出神迷之色,连
颜不疑也怔怔地发愣。
伍封心道:“这位西施果然了得,单是声音便能摄人心魄!”喝令鲍兴等人将车道让出来。
便听西施轻轻一笑道:“龙伯无须多礼,吴俗颇多讲究,龙伯初次入城定要顺遂,若让妾身
的车抢过头去,日后必会被女子所欺。不如并车而行好了,妾身女流之辈,怎敢与各位大人争
道?”
这时众人缓过神来,纷纷道:“夫人当真是体察下情。”
一众车马同行,西施将香车移于众人之旁,缓缓前行,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