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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用
于战事便不行了,是以他们便学我们吴国,仿造三翼战船。”
伍封点头道:“三翼之船,在下倒有数十艘,的确是快捷坚实,在水战中厉害得紧。”
展如笑道:“吴人能凭战船远涉大海,从海上攻齐,可见我们战船的厉害之处。三翼虽快,
却不如余皇之威力无俦。余皇大舟是吴人独有,当年巫狐庸造出了三艘余皇大舟。巫狐庸死后,
吴人再不能造出余皇大舟来,皆因巫氏造船之法,另有玄妙之处。是以越人能仿我们的三翼战
船,却造不出余皇大舟来。”
伍封心道:“法师老丈人与巫狐庸都是巫臣之后,法师的遁者妙绝天下,巫狐庸能造出余皇
大舟,能有如此聪明绝顶子孙后代,看来这巫臣老爷子当真是天下奇人,非同小可。”
他见展如侃侃而谈,如数指掌,更是佩服,忽想:“若能将展如收为家臣,为我掌练水军,
岂非大佳?”转念又想:“这人在吴国位高权重,世代居吴,又怎会随我到莱夷去当个家臣?”这
么想着,叹了口气。
王子地等人见伍封与展如谈得十分投契,将他们冷落在一旁,甚是不耐,好容易等二人说
了个大概,便道:“王叔为何叹气?”
伍封道:“不瞒贤侄说,为叔府中有不少战船,家臣中才智武勇之士也不少,可惜没有展兄
这样见多识广、深谙水战的高手,实乃憾事。”本来他只是与展如随口说说,不想展如大有才干,
令他有惺惺相惜之感。
展如不料伍封对他如此器重,心中十分感动,心道:“我在水军中十余年,除了伍相国之外,
便只有龙伯向我讨教水军之事。”心中生为一种知己之感。
王孙雄在一旁道:“怪不得人愁大将军为龙伯,对水中的事如此有兴趣,早知如此,我们这
酒宴设在大舟之上,岂非更好?”
伍封这时微有酒意,笑道:“对在下来说自然是好,不过,这恐怕就要委屈了各位陪在下饮
风了,与其各位饮风,不如由在下来倚红偎玉,陪各位饮酒。”
胥门巢笑道:“龙伯这么说,才象个消遣放松的样子,若再那么一本正经,与在庙堂之上又
有何异?”
王子地向伍封身旁的女子使了个眼色,一女端着酒爵,嘤声道:“龙伯,请赏面饮此爵酒。”
伍封看了看那女子,见她容颜娇好,一双大眼睛如同滴得出水来,就在那女子手中饮了这
爵酒,顺嘴笑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笑道:“小女子名叫秀葽。”
伍封点头道:“好名字,好名字。”又问另一女道:“你又叫什么名字?总不成唤作鸣蜩吧?”
那女子吃了一惊,旋有笑起来,脸上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儿,娇声道:“原来龙伯知道我的
名字,我便是鸣蜩。”
伍封愕然,又哈哈大笑,道:“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殒萚。原来你们的名
字来自诗中,嘿,这落凤阁的主人倒是个雅人。”他指的当然不是伯嚭,而是这落凤阁的主事之
人。
王子地笑道:“落凤阁有一凰四采,这秀葽、鸣蜩是四采之二,王叔若是喜欢,大可以携之
回府侍寝。”
伍封笑嘻嘻地道:“贤侄不是想害为叔吧?若我将美人儿带回去,府中的妻妾岂不是会找我
算帐?”
展如失笑道:“怎会如此?不过龙伯大可以来个偷香窃玉,就留宿落凤阁。这落凤阁未曾引
来彩凤,却留得一龙憩息,岂非更好?”
伍封见这人向来正经,不料说话也颇风趣,哈哈大笑,道:“这落凤阁的名字,想来是因阁
中一凰而来,这凤凰儿为何不见?”
王子地立时来了精神,道:“小凰儿雅致,向来不肯见人,等闲难以见到。本来小侄一早已
告诉计爷……”,伍封问道:“计爷是谁?”
王子地道:“计爷是落凤阁的主事,小侄告诉他王叔今晚要来,请他带小凰儿来一见,小凰
儿闻龙伯大名已久,听说王叔要来,才答应相见,否则小侄也不好请王叔来宴饮了,适才石番
已去相请。”
伍封笑道:“看来这个石番对落凤楼熟悉得很,想是常来。”
鸣蜩在一旁笑道:“石车右是阁中常客,是萑苇的心上人!”
伍封心想这萑苇必是四采之一,也不在意,笑道:“秀葽、鸣蜩、萑苇,想来都是四采之一,
还有一人叫什么名字?”
秀葽笑道:“她叫条桑,她向来只服侍太宰一人,等闲见不到她。”
伍封道:“原来条桑是太宰的心上人。”心道:“这个伯嚭年纪一大把了,还喜欢这调调儿。”
顺嘴问道:“未知你们二人的心上人又是谁呢?”
秀葽和鸣蜩脸上微红,秀葽白了他一眼,娇声道:“秀儿怎比得上她们?我可没有心上人。
不过鸣儿的心上人可了不起,是太宰的公子伯乙。伯乙正盘算要将鸣儿娶回去做妾!”
伍封愕然,向鸣蜩看去,见她双眼低垂,长长的睫毛翕动,若有所思,也看不出她在想什
么,叹道:“这就不大好说了,这个伯乙被在下打伤了,鸣蜩姑娘心中定会责怪在下了。”
鸣蜩摇头道:“是伯乙得罪了龙伯在先,那也没有什么。”
伍封叹了口气,道:“得罪了在下倒好说,看在太宰面上,在下未必会打他,不过他公然违
抗大王旨意,这便不象话了,幸好在下留了手,没有伤他性命。不过在下有一句话,鸣蜩姑娘
虽然未必爱听,在下也非说不可。”
众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起看着他。
秀葽和鸣蜩齐声问道:“龙伯想说什么?”
伍封道:“看人做事,从一可以推百。这伯乙虽然家财甚富,但行事有些混帐。你想,一个
人连王旨也不听了,好人也有限,还有什么事做不得?鸣蜩姑娘若真的嫁入他府中,只怕姑娘
便有得苦头受了。”言之甚诚。
其实这道理最为简单不过,伯乙身为太宰之子,家中姬妾恐怕不计其数,怎会真的将女闾
中出身的鸣蜩放在眼里?他答应娶鸣蜩为妾,只怕是为女色所迷。信口胡说,当不得真。就算
是真的,这人新鲜劲儿一过,自然将鸣蜩冷落一旁,鸣蜩若不得宠爱,又无娘家人撑腰,岂不
会受其他的妻妾欺负?
这种话王子地等人当然知道,只是不敢说出来,怕传到伯嚭父子耳中去。伍封却不怕,他
存心要招惹伯嚭,说起话来自然是毫无禁忌。
秀葽、鸣蜩想不到这人为了一个初相识的女子,竟会当众数落伯乙的不是,行事与众不同,
说话之中又十分诚恳,那是诚心替鸣蜩着想。她们虽然是风月场上的名人,但众多男人都只当
她们是玩物,几曾有人设身处地为她们着想?愕然之下,微微有些感动。
王子地叹了口气,道:“王叔还真是个好人。”
这时,那石番走了进来,面色甚是难看。
王子地问道:“怎么未见计爷和小凰儿?”
石番摇头道:“计爷本来带小凰儿来见龙伯,不料师父王子姑曹和太宰带了个客人来了,师
父硬生生将计爷和小凰儿扯了去陪客,还将小人大大地斥责了一回,甚是没趣。”
王子地不悦道:“莫非姑曹不知道小凰儿要来陪王叔?就算不给我面子,总该给王叔脸面
吧?”
石番叹道:“小人便是这么说,师父才大发脾气,非要将小凰儿要了去,否则小人怎会挨骂?”
显然王子姑曹是故意落伍封的脸面,众人脸上都有些不忿,尤其是展如愤愤不平,替伍封
抱屈道:“小凰儿向来不喜见客,今日听了龙伯之名才会出来,王子姑曹这么搞法,岂非太过霸
道了?”
鲍兴进来后一直未曾说话,此刻大为恼怒,小声道:“龙伯,是否让小人去将那小凰儿抢了
来?”他嗓门本来就大,与石番相仿,虽然说得小声,但房中人人都听到了。
鲍兴先前进来时,众人见他是个小小的御者,都不曾在意,此刻一起向鲍兴看去,便见这
家伙生得横横实实的,背上铁翼般插着一柄诺大的斧子,相貌丑陋,语气凶恶,口气中一点也
不怕号称吴国第一勇将的王子姑曹,暗暗吃惊。
伍封却毫不在意,笑道:“眼下有秀葽、鸣蜩两个美人儿陪在下饮酒便十分好了,何必非要
觅那小凰儿来?”
鲍兴听他这么说,才没有说话。
秀葽、鸣蜩立时满脸笑容,齐齐飞着媚眼,秀葽倒了一爵酒喂伍封喝了,鸣蜩又拈了片牛
肉放在伍封口中。
伍封见王子地眼中闪过了一缕失望之色,心中一动:“原来你请我来赴宴未安好心,多半是
知道姑曹和伯嚭今晚会来,知道我与伯嚭势不两立,然后巧作安排,设法让我与他们争风吃醋,
大打出手。哼,我说你今日怎会‘王叔小侄’地如此嘴乖,原来是想利用我对付姑曹和伯嚭。”
伍封这么想着,故意问王子地道:“贤侄今日请为叔来饮酒,是否还另有所教?”
王子地怔了怔,苦笑道:“小侄哪有什么话说?只不过是想与王叔痛饮,叙叔侄之谊而已。”
石番道:“小人倒有个主意,龙伯若是亲去相邀,师父和太宰怎会不给龙伯面子?自然会将
小凰儿放了来。”
伍封心道:“你这不是趁心想让我与姑曹和伯嚭打架么?”虽然他早想与这二人交手一战,
但在女闾中争风吃醋与人打架,说出去不大好听。本来他对这石番还有些好感,此刻弄清了王
子地和石番的诡计,便觉这石番不是什么好东西,遂笑道:“算了,在下是个好色之徒,秀葽、
鸣蜩已灌了在下不少酒,万一小凰儿来了,非大醉倒卧不可。贱躯甚重,总不成让秀葽、鸣蜩
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将在下抬回府去吧?”
众人见他不住说笑,显是对王子姑曹抢扯了小凰儿去毫不在意,若真是心中有气,怎会有
这般好心情说笑?
秀葽、鸣蜩更是开心了,她们虽是落凤阁四采中人,但旁人到此阁来,多是冲着小凰儿而
来,这小凰儿架子又大,这才使她们四人当红,得宠于众多大夫贵人之间。伍封却对她们二人
甚是满意,自然让她们高兴。
展如忽地叹了口气,道:“在下这此可算明白了,怪不得天下间的美女都往龙伯府中去,原
来龙伯不仅能说会道能讨女人开心,更要紧的是对任何女人也十分看重,真心相待。”
伍封点头道:“展兄说得是,不论男女,在下向来真心待人。不过若是有人用些诡谲手段来
对我,在下也不会对他们好了。”
王子地和石番心中有鬼,听见伍封话里有话,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