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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路说话,也不觉寂寞无聊,晚间便回到了巨鹿城中。
他们到中山几日,让田燕儿等人甚是心焦,见伍封等人回来,秋风抢上来埋怨道:“公子去
了好几天,倒让我们好生牵挂。”
伍封笑道:“我走几天便这样子,日后我要远行,你们怎地好?”
春雨笑道:“龙伯远行我们便跟着,也不怕你走到哪里去。是了,四小姐这几天坐立不安,
盼你们回来。”
田燕儿瞅了伍封一眼,幽幽地道:“龙伯是干大事的人,怎会将我放在心上?”
伍封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中山一国与齐国交好,却与晋国甚恶,四小姐若到中山去,
只怕晋人会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些难听的话。何况此次中山内乱,好生凶险,你们若去了,说不
定会有闪失。”
田燕儿好奇心立时上来,问道:“什么内乱?”
这时那商卿过来,将众人迎入府中,伍封简单将中山之变说了一遍,田力愕然道:“中山立
女子为嗣,岂非日后便是女王?鲜虞人行事果然与他人不同。”
伍封笑道:“这中山王年纪虽大,却极为聪明。其精明老到之处,不下于赵老将军。”
春雨叹道:“怪不得未见到招爷,原来他留在了中山,少了他这双夜眼,日后可辛苦些了。”
伍封笑道:“无妨,眼下也无多少人敢来偷袭我们,何况我和月儿也稍有夜眼,夜里又睡得
少,有何异动须瞒不过我们。”
田燕儿叹道:“月儿随着龙伯四处走,每到一处都能大建功业,燕儿当真羡慕得紧。”
伍封道:“燕儿若不是要嫁人,我也可以带你四下里走走,虽然辛苦些,却能长些见识,增
添许多乐子。”
田燕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伍封向田力细问过路程,道:“天晚了,都早歇了吧。眼看要到八月了,我们才走了四成的
路径,自明日起要加速赶路,十日内赶到绛都去。”
晚饭之后,众人在堂上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房休息,伍封与楚月儿一入内室,便觉室中光
莹莹地,近两丈内的物什清晰可辨,愕然之下,见这光是从楚月儿颈上那颗夜明珠上发出。
伍封道:“想不到此珠光亮至此,比得上一根火烛。”
楚月儿道:“既然如此,日后室中便可不用烛了。”
伍封笑道:“此珠甚是珍贵,不过这夜明珠虽好,又怎及得上月儿的明媚动人?”
次日动身之时,商卿道:“龙伯,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只是颇难启齿。”
伍封对这老人很有好感,问道:“老爷子请说。”
商卿道:“小人有一子名叫商壶,认识的人都叫他商丘子壶,甚是顽劣,想请龙伯收留。”
伍封道:“令郎在哪里?”
商卿叹道:“壶儿不喜欢受据束,他有些蠢笨,喜欢闯祸,他十余岁便离开小人流浪各国,
前些日才回来。”
田燕儿道:“我们在巨鹿多日,怎么未见过他?”
商卿道:“小人数月前派壶儿到绛都见八少爷,原想八少爷给他一个官职,让他收收心性,
谁知道他才到赵府,未见到老将军和八少爷,就先与九少爷争执起来,还将九少爷打了个鼻青
脸肿。”
伍封吃了一惊,道:“这个祸可闯得不小!不过他不是赵府的人,算不上以下犯上,只是这
么一来,他在晋国只怕呆不下去了。”
商卿叹道:“正是,小人年纪高大了,快五十岁上才得此一子,自小事事由他,想不到养成
这么个顽劣的性子。眼下他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行事却如同孩童,至今还未娶亲。不过壶儿虽
然迕劣,却甚有孝心,剑法武技还过得去。他从赵府逃了出来,不知道在哪里混了些时候,才
回到巨鹿,自然是怕九少爷派人到巨鹿来拿人,惊扰了小人。”
正说话时,便听前院喧闹起来,小红飞跑来道:“龙伯,小兴儿与人打了起来,被人摔了好
几个跟斗,谁也劝不住。”
伍封等人都吃了一惊,鲍兴力大无穷,伍封又教过他空手格击的本事,想不到会被人摔倒
数次,看来他的对手十分不简单。
众人忙出了堂,果见前院中鲍兴与一人纠缠打斗,那人身高七尺许,头上随便挽了个髻,
用一个铜环扣住,粗眉大眼,满脸青渗渗的短须,虽不及鲍兴之丑,看起来却十分凶恶。
商卿惊道:“这就是小儿商壶!这个畜牲怎么与龙伯的人打了起来?!”便要喝止,伍封却
道:“令郎这摔法有些古怪,我们先瞧瞧。”
只见鲍兴左手一拳击在商壶腹上,右手抓住商壶的厚肩,奋力一扳,伍封心道:“小兴儿的
空手格击颇有些长进。”
谁知道鲍兴这一拳力气虽大,商壶负痛,咧了一下嘴,却顺着鲍兴的一扳之势上跨一步,
右腿插在鲍兴双腿之间,双臂抱在鲍兴腰间,大喝一声,奋力将鲍兴向上向后摔去。只见他双
脚如同钉在地上一样,纯靠腰力,整个上身后仰到离地二三尺高处,鲍兴“哇”地一声,一头向
地上载去,好在他见机甚快,双手撑地,奋力扭开,便听“砰”地一声,右肩撞地,摔了个大跟
斗。
伍封见这一摔甚为高明,赞道:“好!”
鲍兴与商壶都是皮糙肉厚,虽然商壶也有些牛力,但比鲍兴要差得多了,好在他的技艺胜
过鲍兴,一个力强,一个技高,是以不见有谁受伤。二人胸部起伏,不住地喘气,鲍兴揉着肩
头,坐在地上咧嘴道:“老商,你这摔法甚是高明,又叫什么名堂?”
商壶也揉着腹道:“这叫背摔!你在我腹上捶了一拳,却被老商摔了个跤儿,谁也没占到便
宜。”
鲍兴呵呵笑道:“正是,小兴儿打了你九拳,你却摔了我九跤,这唤作势均力敌。不过我若
拿了大斧子来,老商定要吃亏!”
商壶“嘿嘿”笑道:“这个却难说,你有斧子,我却有大叉,要不要比试一下?”
鲍兴笑道:“比就比。”
鲍兴拿了大铁斧,商壶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柄大叉子来,这叉子是青铜所铸,有两个叉头,
军中称为“牛角叉”,不过用者甚少,这叉有些粗大,看来是个沉重家伙。
伍封知道鲍兴的斧子一旦展开,便不知轻重,容易伤人,不像他刚才用拳头打在商壶身上
时能控制力道。正想上前,楚月儿却早跑了过去,站到二人旁边,道:“你们比就比,月儿来作
个见证!”
商壶看了她一眼,也不甚在意,恶狠狠向鲍兴道:“小兴儿,你要小心!”“呼”地一声,铜
叉向鲍兴搠了过去。
鲍兴“嘿嘿”一笑,大斧扬起来,向商壶劈下。
商壶见铁斧甚猛,后发先至,“咦”了一声,扬叉格挡,不料鲍兴斜上一步,又一斧横斩,
商壶只好后退向避。鲍兴的铁斧一展开,势如破竹,才劈到第三斧,商壶已经退到了一丈多外,
手中的大叉毫无所用。
等鲍兴第四斧下来时,商壶已经避无可避,赞道:“好斧!”奋力向斧上格去,虽然他知道
挡不住这一斧,但总不能束手就擒。
商卿早看得心惊胆战,此刻还来不及惊呼,却楚月儿一闪身处,将鲍兴扯得错开了三步,
同时纤足向商壶脚下轻轻一勾,商壶“卟嗵”一声跌坐地上。鲍兴这一斧也劈在离他四处许的地
上,几乎整个斧头都陷入地中。
鲍兴收起铁斧扛在肩上,笑道:“老商,你敌不过我的斧子吧?”
商壶点头道:“你的斧法厉害,老商敌不过,不过若比剑术,你未必胜得了我。”
鲍兴笑道:“你的大叉甚差,想来剑术也平平,我便与你比剑。”他扔下了斧子,从腰间拔
出剑来。
商壶站起身来,将佩剑拔出在手,道:“这一次你先!”
鲍兴点头,一剑向商壶刺下,商壶错开一步,横剑向鲍兴腰间斩去。伍封见商壶这一剑大
有法度,步法又妙,暗暗惊奇。
顷刻间剑光霍霍,商壶的剑法古怪而飘忽,鲍兴的剑术本就不高,十余招后便退开,扔下
了剑。
商壶停剑笑道:“你认输了么?”
鲍兴点头不迭,道:“小兴儿认输了,不过你输给我的斧子在先,仍是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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