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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场中。
伍封站起身来,拍了拍鲍兴的肩头以示嘉许,笑道:“智伯是否要歇一歇?”
智瑶哼了一声,道:“这小兴儿果然了得,怪不得龙伯敢让他上来,智某与龙伯
都费了些气力,这便动手吧!”他被鲍兴斧势所逼,未能施展出剑术所长,憋了一肚
子气,无从发泄,以至于性发求战。
伍封大踏步上前,拔出了剑,道:“既然如此,智伯请指教!”
智瑶“嗤”地一声,一剑刺出,虽然他是笔直地刺出了一剑,但剑尖却微微游动,
恍如一条蛇猛地张嘴吐信一般,碧印印地蓝光让人看起心寒。
他被鲍兴斧势所逼,这一剑已经憋了很久,此刻一剑刺出来,显得格外地凌厉,
威力惊人,鲍兴在一旁见到,心中暗惊:“幸好我及时回来,否则他向我刺出这么一
剑,我哪有命在?”
伍封剑往下劈,临到智瑶身前时,剑光大炽,“当”地一声,将智瑶的剑撞得直
往下沉。他们二人剑一相交,伍封便觉智瑶的膂力奇大,几乎及得上自己未习吐纳之
时。
此时伍封跨上一步,一剑横扫,长剑如匹练般向智瑶颈下卷过去,智瑶喝了一声,
长剑竖起,硬生生将剑格开。
二人剑气纵横,斗得甚是紧凑。
大凡在剑术之中,常用的运剑之法一般是点、刺、扎、抹四法,智瑶却喜欢加以
崩、撩等剑法,使剑术显得颇有些诡异莫测。伍封的剑术别出一格,只因他力气奇大,
宝剑阔长而重,虽然也用刺、撩、抹、崩等法,但用劈、扫、削、砍等剑法为多,一
柄剑在手中既像刀,又像斧,总之是大开大合,以雄浑威猛、一招制敌取胜。
人常说剑走轻灵,那是对一般剑手而言,在伍封的手上,长剑极少有轻灵的时候,
只见他剽悍雄健,身催剑往,倏然而左,忽焉而右,剑势便如长江大河一般,一泻千
里。
一连五十余招下来,智瑶敌不过伍封剑上的神力,更被伍封剑上雄浑的气势所催
逼,已经退出了两丈之外,胸口不住的起伏,大声喘息,脸上也显出了众人从未见过
的惊骇之色。
伍封并没有追上去,正是横剑在胸前,笑道:“智伯的剑术果然高明,在下佩服
得紧!智伯小心,在下可要剑上加力了。”
众人见智瑶被他击得退开,暗暗佩服,此刻听伍封这么说,更是大吃一惊,原来
伍封这威猛可怕的剑术,居然未用全力,若他真的奋力而上,智瑶又敌得了他多少招?
智瑶也大惊失色,正想说话,伍封忽地抢身上前,右手握着剑柄,大喝一声,重
剑上暗红色的光芒四溅而开,剑未动,剑风已经将智瑶的长髯吹得扬起在一尺于外,
其剑比先其快捷了数倍。
若是先前伍封用了“无心之诀”的快剑,早就将智瑶击败,但他不愿意让人知道
自己的剑术底子,免得被董梧、支离益等人早有防备,是以不仅未用“无心之诀”的
快剑术,平时连双手剑术也不用。此刻见智瑶的剑术委实高明,只是单手运剑恐怕在
一两百招后才能获胜。只好用上了新悟的“无心之诀”,借脐息之奥妙,运断水之要
诀,行借合之二法,用足十成之力,使出了这惊人的一剑!
智瑶见一剑比先前更为猛恶,忽然间快捷了数倍,大骇之下,奋力格挡。本来他
想跃出丈外避开此剑,但伍封的剑快若闪电,他才这么想时,伍封的重剑已经轰然而
落,智瑶逃无可逃,只好觑着剑光,举剑硬挡。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智瑶手中的青铜剑被二人的巨力所摧,立时变得粉碎,
“嗤”的一声,胸前衣襟被剑尖割开,连衣内的软革甲也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
里面精壮的肌肤来,剑气将胸肌划出了一道红痕。智瑶飘在胸前的过腹美髯也被剑斩
断了数寸,在剑风中四散飘落。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伍封想不到用上这“无心之诀”后,居然只用一剑便获成功,
缓缓将剑插入鞘中,笑道:“智伯剑质不好,其实并不算败,此战权当和局如何?”
晋定公早就看得心惊胆战,忙道:“正是,以寡人之见,龙伯与智伯不相上下,
战成了平手。”
殿上的人也纷纷符合,其实众人心中都明白,智瑶此战一败涂地,伍封甚至仍然
未用全力,若非手上留了力,便不能随心收剑,剑势全力展发之际,怎会只割破了衣
襟革甲而不伤肌肤?伍封连智瑶的铜剑也能击碎,怎会伤不了人?这当然是手下留情
了。
伍封走回座上,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想不到‘无心之诀’如此厉害,智瑶号
称中原第一剑,也只是如此。莫非天下高手便只有支离益、董梧了么?”
赵氏众人惊骇之余,脸上也觉得大有光彩。
赵无恤呵呵笑道:“龙伯能与智伯战成平手,剑术天下无敌,令在下佩服得五体
投地。”他口中说伍封与智瑶战成平手,又说伍封天下无敌,其实是暗讥智瑶,故意
羞辱他。
智瑶脸色铁青,片刻之后便镇静下来,弃下了手中残留的剑柄,哈哈大笑道:“龙
伯的剑术,智某远远不及。龙伯说是和局,那是给智某的面子,智某怎能真的厚颜以
为打成平手?看来晋人的剑术比齐人还有不足,日后晋齐两国还得多派使节,共研剑
技才是。”
伍封见他自认其败,不愧是高手风范,笑道:“智伯谦虚了,在下佩服得很。”
智瑶走回座上,智国解下外衣要为他披上遮掩胸肌,智瑶却推开了智开的手,笑
道:“胜败是常有之事,何须遮遮掩掩?智某败在龙伯剑下,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怪不得董梧不惜解散董门也要与龙伯一战,看来还真如外人所说,龙伯是董门的最大
克星呢!”
伍封听他提起董梧,心中暗暗警惕。董梧解散董门之事,若非接舆告诉他,自己
便不知道。此事连赵无恤也不知道,智瑶又怎么能知道?莫非董梧与他有些勾勾搭
搭?自己新近练成无心之诀,对董梧的忌惮便少了些,若是董梧找上门来,无非是奋
力一战,未必是必败之局,但这人若与智瑶搅在一起,借智瑶在晋国的势力,再凭其
绝妙的剑术或明或暗找上来,便难以应付得多了。
赵无恤闻言向伍封细问,伍封苦笑道:“董梧声称在下与董门势不两立,要来找
在下报仇,只怕过不了多久他便来了。”
赵无恤愕然道:“董梧行事向来是以益于代国为要,他怎会来杀你?这岂非同时
得罪了齐国和我们赵氏?噢,张孟谈曾说有个叫计然的一路上鬼鬼索索地跟着你们,
想要加害燕儿,反被龙伯杀了,这计然真是董梧的儿子么?”
伍封道:“不错。董梧他解散董门而来,这便是在表示他来杀我是在下与他之间
的私事,只是为子报仇,与国事毫不相干。”
赵无恤怔了怔,冷笑道:“董梧好大的胆子,就算是私事,在下也要将这件事算
在代国头上。龙伯若有何闪失,在下便找代国算帐。”
他说得大声,殿上的人大多听到,暗暗吃惊。
伍封笑着摆手道:“这倒不必,董门之人死伤于在下手上的不少,董梧的儿子也
死于在下手上,在下与他的一战势难避免,赵氏若找代人算帐,赵大小姐又何以自处?
何况董梧就算来了,在下也未必会败,难道无恤兄便没有想过在下若杀了董梧,代人
又会如何么?”
尽管伍封适才大胜了智瑶,但他说能胜过董梧,众人都不大相信,暗暗摇头。
赵无恤笑道:“龙伯若杀了董梧那自然是好,相信代国也不敢如何。况且董梧要
来找龙伯报仇,代人定不愿意,否则董梧也不会将经营多年的董门解散了。不过董梧
颇难对付,龙伯不可大意。”从他语气中听来,也不相信伍封能胜过董梧。
伍封呵呵笑着,也不再说。
酒宴在三更后方散,伍封回府之后,怕惊了楚月儿她们的好梦,蹑步入了后院,
从田燕儿房过时,见房中光亮,偷眼看时,见楚月儿与田燕儿并未到后室中去,仍在
前室说话。最奇怪的是房中并未举火,楚月儿和田燕儿颈上都挂着一颗珠子,映在一
起闪闪发光,如同白昼。
伍封大奇,心忖:“原来田恒的那颗夜明珠给了燕儿,这珠子单独一颗并不算极
亮,但两颗在一起,竟会亮如白昼,怪不得中山王说这珠子本是一对!”
便听田燕儿问道:“那种名唤‘碎梦’的毒药真能让人眼前大生幻像?”
楚月儿道:“其实‘碎梦’只是让人有些迷迷糊糊,易受人摆布,对身体无损,
也不算是毒药,只是一种迷药。不过月儿是从竹简上看来,未曾配制过,也不知其效
用如何。”
田燕儿道:“月儿,我有一个主意,左右是无事,明天我们让人买些药来,配些
解毒之药备着,你说好不好?”
楚月儿道:“这当然是好,我可配了好些解药,不过到晋国之后,怕你不喜欢药
味,便没有再配制解药。那日见了乐灵的毒蛇,总寻思配几味解蛇毒的药出来,以备
不测。”
伍封见她二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兀自说着药物,暗暗好笑,正寻思是否入室中去
吓唬她们,不料楚月儿耳力甚好,早听见他过来,回头笑道:“夫君回来了。”
伍封叹了口气,走入室中,笑道:“我本想吓一吓你们,让你们惊叫去睡,不过
月儿的耳力着实了得,须瞒不过。”
楚月儿笑嘻嘻地道:“坏了夫君的妙计,这都怪月儿的不是,下次我权当未听见,
由得你跳出来吓人。”
田燕儿笑道:“那岂不是只吓了我一人?月儿预先知道,可吓不住。”
伍封抚着楚月儿的小脸,笑道:“月儿胆大得很,就算不知道,只怕也吓不住,
不过这么晚上吓人不大好,我也不舍得吓唬你们。”又道:“你们这对珠子相映成辉,
委实有趣。”
田燕儿道:“这是离开临淄前,父亲给我的夜明珠,想不到与月儿这颗一模一样。”
伍封随口道:“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儿。”忽想:“眼下除了我和月儿,恐怕没有人
能敌得过董梧数剑,须想个法子快速增进雨儿她们的刀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