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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明明在下,赫赫在上1
眼下已经入了冬天,天气开始转寒。伍封和楚月儿为南郭先生的事忙了七八天,
无暇拜访老子,现在南郭子綦也敛葬了,离天子的大寿还有两个多月,无事可做,便
想到大典之府看看,只望能见到老子。
二人也不用车,只是缓步往大典之府而走。来往途人见这少年男女气宇不凡,男
子俊朗高大,女子美丽动人,无不侧目。
伍封和楚月儿到了大典之府时,见门外那扫叶老人依然扫着落叶,府内那修剪竹
叶的老人仍然在剪叶,除了那些僮儿外,仍然是并无他人,过了这七八天,府内毫无
变化。伍封仔细向那些僮儿询问,小僮儿依然不知道老子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何时能
回来。
楚月儿细心,问道:“这几天老子是否在府中?”
那叫庄周的小僮儿道:“老子天天都在府中。”
伍封奇道:“既然老子在府中,你们为何又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呢?”
庄周道:“因为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伍封和楚月儿哑然失笑,心想这些话都是白问了。不过老子既然天天都在府中,
自然没有出外游厉,只要时时来,未必见不着他。
二人缓步在府中走着,伍封道:“既然老子不在,我们不如找几册简籍看看。”
楚月儿笑道:“月儿很少看籍,若看不懂时,夫君可要教我。”
伍封也笑道:“月儿聪明得紧,说不定我还要你来指教!”
二人随便走入一室,细看那些竹简上的字头,见是《黄帝书》、《金人铭》、《建言》、
《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等等,伍封随手从木架上拿了一卷竹简,简头上
写着《说命》二字,在臂上摊开,只见上面写着若干文字。字迹并不古旧,想来并非
原本,而是另行抄出来的。
伍封看了数行,道:“月儿,你看这上面说‘礼烦则乱,事神则难’,很合我的心
思。”
楚月儿道:“‘礼烦则乱’容易明白,‘事神则难’又是何意?”
伍封道:“这多半是说,侍奉鬼神,干什么事之前都要请太史卜巫,事情反而难
办。”
楚月儿点头道:“这也说得是,那日孔子曾说,命为先天,运为后天,命固能影
响运,运也能改命。若是全靠天命,便少了志气。”
伍封道:“所以孔子说‘知其不可而为之’,不语怪力乱神,便是因此。”
楚月儿又拿了一册《旅獒》翻开,道:“夫君,这上面说‘玩人丧德,玩物丧志’,
‘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很有道理!”
二人翻看简籍,时而说话,时而苦思,均觉大有所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
鲍兴在门外道:“龙伯,小夫人,已是午饭之时了。”
伍封便觉果有些肚饿,与楚月儿放下手中竹简出来,随鲍兴回府用饭。
饭后,伍封与楚月儿又到大典之府,虽然仍未见到老子,却又看了一下午典籍。
一连十余日都是如此,展如等人见他们每日痴痴呆呆一般往大典之府去,均觉讶
然,不知他们都是武勇之人,怎会喜欢在文字简籍上下功夫,连剑也不练了。
这日伍封与楚月儿又到大典之府去,按例先向门外扫叶的老人问候一声,再入府
中。伍封入府之后,感觉有些怪异,但一切又与平时相似,伍封心中甚有些狐疑,只
道自己感觉错了。
二人看了一会儿籍,楚月儿道:“夫君,月儿今日入府,便觉得略有不同,至于
何处不同,又看不出来。”
伍封吃了一惊,道:“原来月儿也有此感觉,我只道自己搞错了。”
二人放下竹简出来,站在室门处四处看看,楚月儿指着那剪叶的老人道:“夫君,
你看看这位老丈。”
伍封看时,只见老丈空着一双手不再剪叶,却在用手整理竹叶和细枝,不认真细
看,还以为他仍在修剪枝叶。
伍封“咦”了一声,道:“原来他今日未拿花剪。既然没有花剪,又如何去修剪
枝叶呢?”与楚月儿走过去,施礼问道:“老丈手中无剪,何以修叶?”
老丈并没有转身,缓缓道:“枝叶本不须剪,小老儿只不过剪惯了,改剪折为理
顺。”
二人对视一眼,均觉这老丈说话大有玄机。
伍封道:“这个晚辈就不大懂了。”
老丈叹了口气,道:“那日小夫人曾说,修剪花木有违自然之道,小老儿想了这
许多日,觉得大有道理。”
伍封和楚月儿都感到愕然,原来这老丈看起来木然,什么事情都不理,但他们的
说话却尽数听入耳中,牢记在心。
老丈又道:“不过这枝叶若不剪它,必定茂盛且杂乱,各自随心所欲地生长,小
老儿原来是想用剪为这些枝枝叶叶理出个次序规矩来。”
楚月儿道:“老丈说的虽是枝叶,却好像指的是人。”
伍封心中一动,点头道:“若由得人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就没有
上下尊卑、君臣父子了,老丈这剪就好像是律法,而次序规矩就好像是礼。以律而护
礼,政事之道。”
那老丈叹道:“小老儿对政事可不大懂。龙伯说它是政事,那便是政事吧。律是
什么?那是告诉人哪些事做不得。礼又是什么?那是告诉人哪些事必须去做。天下列
国皆是如此,那么每一个人的自然之道又在哪里?”
伍封和楚月儿都思索起来。
老丈又道:“如果小老儿不去剪下竹叶,应是符合自然之道了吧?这么一来,又
大生弊处。譬如眼前这株矮竹枝叶甚密,不免遮住了许多日光,竹下的这些花被迫往
旁边往长里生长,花茎想长一些,从土中吸水又多了。花根比草根要深,花取水多了,
那么花下的的小草所用的水便少了。如此一来,强弱便分辨了,竹最强,花次之,草
至弱。”
伍封点头道:“老丈剪竹叶叶,是为了减强而益弱?”
老丈道:“前些日小老儿竹叶剪去些,日光能多透入花上;花得了日光,便不用
拼命生长,这就少了许多吸水;小草水多了,便生得繁茂。但那日小夫人一说,小老
儿又有些迷惑了。”
楚月儿问道:“老丈迷惑的想必是何谓自然了。”
老丈点头道:“老夫一直以为,天生万物,自当一体相代。今竹强草弱,强者多
光、多吸水,弱者少光、少吸水,似不公平。既便同样是竹,光和吸水也有多少之别,
按理是光水均之,以为自然,此之谓为公平。公平者,人与物均所求之,乃是自然。”
伍封摇头道:“老丈请恕晚辈直言,晚辈以为,公平当然是自然之法则,然后光
水均之绝非公平,仅是平均而已。譬如竹大草小,若光水均之,则竹不以为生,草肆
加兹长,反失公平之道。同样是竹,因地处不同,光水自然有异。草木如此,人亦然。
譬如说晚辈生得高大些,制衣布帛便要广些,若授以与月儿同样大小的布帛,不免衣
不裹体。又如孪生兄弟二人,一人勤而富,一人惰而贫,强要平均,则对勤者不公,
对惰者怂恿。”
老丈点头道:“龙伯言之有理。那日听小夫人说过之后,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
的道理,知道万物顺其争竞,方为生化之道。然而人喜争竞,如若顺之,强者益强,
弱者益弱,如何是好?”
楚月儿道:“如此就需要礼和律了。”
伍封道:“人有贪念,礼者教人因势利导,律者惩人非份之举,这都是使人趋向
自然。只不过礼和律都是人定的,未必全部合乎自然,是以不尽公平。正因不尽公平,
便显得不尽自然。不过这是因礼律制定不善所至,而非以礼律约束是不自然的。”
楚月儿道:“接舆师父曾说老子教人不争,常被人笑。曾有人说,人无争竟之心,
何以自强?人人皆弱,则不复存天地之间。月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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