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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中众人担心他们二人,哪里敢睡?此刻见二人回来,人人大展欢颜,伍封略略
说了前事,向楚月儿道:“月儿,你先去睡,切不可外出了。我赶到楚营去找叶公谈
谈,催他伐越。”
齐平公和田盘都大感愕然,齐声问道:“这么晚还去?”
伍封道:“就怕越人去得更早,万一勾践重加许诺,叶公一时间惑其言语,真的
助越,那便十分不妙了。”众人见他忙忙碌碌一心为国,赞叹不已。
伍封只带了圉公阳和庖丁刀二人,驭铜车悄悄由后营出去,直赴泰山。
天微亮时,赶到了泰山之下,只见营寨连绵,楚国的大旗插遍了山脚,来往巡哨
的楚军不绝。铜车离楚营百步处停下,庖丁刀先往营寨通报。
过了一会儿,庖丁刀和一队楚卒回来,请伍封入寨。
车到营门之前,只见叶公和吴句卑在营门相迎,伍封跳下车来,向叶公拱手道:
“叶公别来无恙?晚辈特来拜访,有事相商。”
叶公轻咳几声,笑道:“虽然龙伯远来不易,但老夫却早料到龙伯会亲自赶来一
趟,只不过未料到龙伯来得如此之快而已。”
伍封道:“情势危急,晚辈怎敢怠慢?”对吴句卑道:“吴兄可好?”吴句卑点头
道:“托龙伯之福,尚算安好。”
人车随叶公等人入营,到了中军大帐之前,伍封随叶公和吴句卑进去,圉公阳和
庖丁刀二人便在营外守着铜车。
在帐中分宾主坐下,叶公命小卒备上酒菜,道:“龙伯一夜赶路,正该用些早饭,
有话饭后再说。”
伍封也不客气,与众人一起用饭,瞥见叶公脸色灰白,神情憔悴,时时咳嗽,只
用了小半碗饭便止,暗忖这人年纪高大,身子更弱了。忍不住问道:“叶公似乎身有
微恙?”
叶公叹道:“岂是微恙?老夫这几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百病缠身,如非这一次
事关重大,老夫怎会引军远赴齐国?或者此次回国,老夫也该闭门不出,静卧待死了。”
伍封见他身子的确不好,这件事可装扮不得,瞒不过自己,想起周敬王、晋定公、
中山王、赵鞅等人也都是年老寿尽,喟然叹道:“这些年间,晚辈见过不少故人亡故,
的确令人伤感。”
叶公道:“未知此次与龙伯相见,日后是否还有机会见到?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是六年之前,那时柔儿带你们到老夫府上,老夫恐你助吴,为害楚国,曾想相害,此
后多有冲突。”伍封甚感惭愧。
叶公又道:“次年在淮水之上的营寨之中,龙伯设下巧计,将老夫胁持,逼老夫
与吴国立盟退兵,不过那时老夫的身子还十分健壮。”
伍封道:“其时晚辈年轻气盛,胆大妄为,现在想来确有不安。”
叶公摇头道:“那是各为其主,怪不得龙伯。难得的是四年前巴人伐楚,龙伯助
楚破巴,大获全胜。老夫其时在鄾城病倒,诈死以瞒龙伯,的确是因身子不好,又想
让楚人甘为龙伯驱策,并非故意相欺。”
伍封点头道:“这个晚辈理会得。”
叶公道:“此后因龙伯之故,楚齐结盟,约以江淮之地。此番越人伐齐,大王念
及旧盟,又感龙伯先救大王之命、后有鄾城破巴人之德,想亲率大军前来援齐,然而
大王之母是越公主,勾践可算是大王之亲属长辈,两军对垒有些为难,老夫在家中养
病,闻讯自告奋勇,引军前来,为大王之前驱。”
伍封喜道:“这么说来,楚国是要助齐伐越了?”
叶公叹道:“本意的确是如此,但老夫一路引军而上,见越军精悍无比,势如破
竹,齐军非其敌手,只怕楚人也未必能敌,于是老夫大有忧虑,恐怕齐国落败,越军
转而攻楚,当年吴人戕楚,国人心有余忌,如今越人更胜吴人,不由得老夫不担心。”
伍封不悦道:“以楚之强,居然会惧敌而不战,违背旧盟,传出去成何样子?”
叶公道:“老夫若年轻几岁,或者早已经向越军进攻了,但人老了,胆气也弱了
些,何况晋国千乘已经到了齐国助越,以势力而论,楚国千乘最多只敌晋军,郑、燕
之军人数不敌宋卫,齐军又少于越军数倍,再加上柳下跖的中山铁骑来去如风,此战
之胜败可以预料。虽然龙伯精通兵法,所战皆捷,但越军之勇猛天下无双,再加上勾
践、范蠡、文种三人惯熟用兵,无一在龙伯之下。龙伯镇莱关守城、在西山设伏,两
番大败越军,但此二战越军损兵并不甚多,可见越军之善战。”
叶公一辈子用兵,自然是盘算得十分清楚,不像齐平公、郑声公和姬克等人般一
味地信任伍封,也怪不得他思虑重重。
伍封点头道:“叶公有如此想法,可见用兵之老辣处。不过叶公既擅用兵,当知
兵不在多,而在于运用之妙。以往之战,两军对决于沙场,对阵冲决,人多者胜。但
自孙武之后,用兵便大为不同,双方之战未必在于兵车冲荡,而在于奇正之变,埋伏
设陷、迂回邀击、反间分化、烧粮断水,所谓兵行诡道,只要出奇不意,敌军再强可
有可破之机。是以齐越之间,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叶公道:“龙伯之言也有道理。然而龙伯或可胜一文种,而勾践、范蠡、文种加
起来至少相当于三个文种,人之智力有限,龙伯想独力应附这三人,还要以少胜多,
颇有艰难。”
伍封笑道:“三人之智加起来自然甚高,但有一样弊处,三人必竟不如一人般想
法单一,宜生嫌隙。”
叶公问道:“龙伯莫非想用反间之计?”
伍封暗赞这人果然厉害,一语中的,点头道:“这法子自要想想。”并没有告诉他
已经在镇莱关一役中用了此计。
伍封又道:“话说回来,楚王遣叶公引军前来助齐,但叶公观望不休,已经违了
楚王之令。如果越军真的灭齐,拥齐、吴、越三地,势大而不可制,虽楚也不能御之。
叶公以为越人以灭吴、灭齐之势,还会甘心将江淮之地割舍给楚国、以致国境被江淮
一隔为二么?说不定越国灭齐之后,再要灭的便是楚国了。”叶公脸色变了变。
伍封见叶公似乎有些心动,正拟再下说辞,忽觉一缕刀戟般的寒意由帐外弥漫过
来,大吃一惊,道:“支离益?”便听哈哈大笑之声,帐中忽然现出一个长大的身影,
须发飘动,杀气腾腾,正是剑中圣人支离益!
叶公大吃一惊,道:“阁下是……?”伍封道:“这就是剑中圣人支离益!”
支离益笑道:“在下忽然间走来,是否惊扰了龙伯和叶公的密议?”
叶公轻咳数声,笑道:“原来是屠龙子!老夫闻名已久,今日方能见着,请坐。”
支离益慨然坐下,向伍封扫了一眼,正好伍封向他看过来,二人眼光如同刀剑一
般互击,均感吃惊,单由眼神之中,便觉对方有着浓烈的杀机。
支离益道:“龙伯果然厉害,在下还在帐外,阁下便能察觉。”
伍封笑道:“我们交手多次,先前还见面了,在下若不知道阁下的本事,怎能活
到今日?”
叶公暗暗吃惊:“原来这二人是宿敌!这屠龙子人称天下第一,龙伯与他多番交
手却毫无伤损,这小子厉害之处大出老夫意外!”
伍封笑道:“屠龙子今日前来,是想说动叶公助越么?”
支离益道:“在下之意正与龙伯相似。只是被龙伯抢了先,未知二位是否已有所
决?”
叶公微笑道:“老夫还未有所决,先前听过龙伯之言,未知屠龙子有何高论?”
支离益笑道:“高论却不敢当,在下只知道当今天下之强,莫过于楚晋越三国,
其次才算齐国。晋人四卿割据,表面为强,内里实弱。为今之计,自是两强联手。所
谓疏不间亲,楚国越国本是至亲之国,互合有两大利处:一者两国境地交接,可以互
不相害;二者一向南、一在北,各为南北之霸主。”
伍封笑道:“楚晋为仇,如今越与晋人联手,未必不是表面在齐,实则意在楚国。”
叶公点头道:“越国欲与楚国联手,便不该与晋人打在一处。”
支离益哈哈大笑,道:“叶公之言何其迂也!越国今日与晋联手,实在属意齐国。
齐国虽不比晋楚,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国,若不依靠晋人,越国要独灭齐国,伤损必
多。然而灭齐之后,大国三足鼎立,晋楚必不能坐视越人独大,早晚要两强联手,再
灭一强,以成平分天下之势。是以灭齐之后,越国是否再与晋合,只看越国将国都迁
在琅琊,楚人便当知道越国之意在北而不在南,楚人又有何虑?”
伍封心内暗惊:“原来勾践不仅是想灭齐国,而是意在天下!他将国都迁往琅琊,
既为灭齐,又是为了免楚人猜忌,以保后方平安,高明之至!”笑道:“越国先媚吴,
然后灭吴;如今先联晋,实则又想联楚灭晋;日后和楚,是否又会有灭楚之心?如此
视信义如无物之国,谁又能信之?”
叶公本来为支离益平分天下之语所动,此刻心内一惊,寻思:“越人今日联晋之
时,便已想到日后要灭晋,果然狡诈无比,不能轻易相信。”
支离益道:“晋楚相争已有数百年,宿怨极深,天下列国也都二分,不依晋则附
楚。越国自然不怕晋楚联军伐越,但晋楚有相争之时,却不能不想到越国。然而今日
楚国弃越,它日晋人南下,越人又在楚侧,楚国焉能御之?叶公一心为国,便当为后
世打算。今日楚国尚有叶公,未知日后无叶公之时,谁能决计天下大势?”
这一*说在叶公心上,叶公动容道:“屠龙子言之有理!”
伍封见势不妙,一时未有言辞可辩,猛地哈哈大笑起来,叶公和支离益都愕然看
着他,不知其为发笑。
伍封饮了一爵酒,笑道:“叶公可曾想过,若你是勾践,此刻有何主意?”
叶公怔了怔,问道:“龙伯有何高见?”
伍封笑道:“以己推人,假设在下是勾践,便会作如下打算:第一步先灭齐国,
为了越军日后争霸天下,自然要减少伤亡,是以要说动晋国联手,最好是楚人也一起
上当,三强灭齐。”
支离益哂笑道:“为政者有如此想法,是自然不过的事,有何异处?”
叶公也道:“是啊,这正是今日之势。”
伍封道:“第二步呢,当然是诸多小国,譬如鲁、宋、卫、郑。然而诸国不依楚
便附晋,是以伐任一小国,实要与晋楚大国相决,是以第二步当暂弃小国不顾,直伐
晋楚二国,这才是霸者之道。”
叶公点头道:“自是如此,若换了老夫,也暂不会去理会小国。”
伍封道:“晋楚二国均强,先伐何国要极为慎重。若论国境之大、物产之富,何
国能与楚国相比?勾践若先联楚灭晋,楚国自不会毫无所得,是以灭晋之后,越国虽
强,楚国却更强,此时越国有把握独灭楚国么?”
叶公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伍封点头道:“这就是了。在下若是勾践,便会先与晋国联手,同灭楚国。虽然
是同分楚国,晋国也强,但晋国与楚国不同,它是四卿当政,割据为四,又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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