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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江两岸宽广,冬季漫了重重的雾气,有些辨不清前路,大船便在这样的江面上稳稳的行驶着。
陆怀御本可以使用万里阵,能眨眼见跨越万里,从这到繁丘唐府,不必这样麻烦乘水路,奈何会阵术的只有他和知蹊,另外两个都不行,带不走,不好带走。
武知蹊在空荡荡的甲板上站着,指尖掐了个诀,却久久不见蓝色的焰火腾起,她反复试了好多次,都是一样的无果。
因此她有些慌张,双手相交结了个普通的骇鬼印,动作和角度丝毫不错,可没有灵气围着手掌绕,也没有牵引的逆风感,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武知蹊原本以为只是丹元受损难以察觉,所以隔了快一个月才敢掐指尖焰来试试,却连这等基本的都做不到。
自己体内没有灵气了,所以印术无法施展,是这样吗?
她转身回了船舱,左芪和梅休言正拉着船夫的儿子打叶子牌,也不知是谁输谁赢,小竹岸上放了一把碎银子,陆怀御正在船的另一头,不知道做什么,很是清闲。
左芪偶尔还会挠挠身上莫名发痒的地方,梅小娘子说是蛊虫在他体内活动,这小子浑不在意,觉着反正不会死便好,即使皮肤皱如老翁,他也无所谓。
“左哥哥,仇清好端端为什么要给你下蛊啊?”梅小娘子没弄懂。
其实不光她,就连左芪本人都没搞明白!他只是想去寻泠娘而已,没想到船还没泊岸就被夷壶水斋的人给堵了……
“郦山一别惦念至今,只不过想再见那美人一面,哪里晓得会平白招惹这群畜生!我的个大乖乖!梅小娘子你输了!哦吼给银子给银子!哎呀别看了,你输了你瞅瞅……”
正是因为他仍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显得更为无辜和可怜。武知蹊这一个月来常盯着他隐隐发了愧疚,左芪偶尔会被她盯的发毛,回一句:“师姐是想说些什么吗?”
她发誓此后再不提泠娘二字,关于这场劫难,谢昀帮自己料理了一大半,夷胡水斋的仇,陆怀御也说唐府要出手,她不允,不希望再牵扯到旁的人。
而什么赢王,也都以截然不同的方式殒命了,谢翊的谋反,武知蹊总觉得和谢昀脱不开干系。
还有淮水镇那些无辜的性命,统共七百四十五人,虽死于自己的手,但是武知蹊能想通,归根结底,这都要记在仇清的头上。她之所以能够安然脱身坐上回东戎的船,多亏了谢昀让朝督司查办,案情还在调查,要公之于众的幕后真凶,也在逃。
按楚送艳的话来说,这是谢昀在圣上那儿给自己作保了。
这笔账等她养好伤了,收复齐诡器后再报,一点都不会晚。
“武姐姐你要不要玩儿?”
“阿言。”武知蹊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聚不了灵力,施不了法术。”
梅休言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手里的叶子牌被她掐折,看得对面左芪心疼的一把抢过来,“小爷亲手画的!你可别糟蹋了!”
“左芪你会吗?”
“聚灵?”左芪一只手凭空掐了个诀,金色的光芒绕的很是缭乱,“我没问题。师姐许是太虚弱,再休养休养一段时间,会好的。”
“我感受不到丹元。”
知蹊低下头,当着左芪的面捏诀,“连指尖焰都出不来。”
“不会吧?”左芪站起来,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又去喊梅休言,“梅小娘子你说话啊,我师姐怎么连丹元都感受不到了?”
船夫的儿子一脸懵,天真的问:“请问什么是丹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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