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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已有答案,扫过医生的解答,努力证明他的智商“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件事。”
自动跳出的选项以及网页里成群的询问,就是最好的证明。
吱吱昂起脑袋,还想说第三遍“爸爸笨笨”时,顾宴辞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奶瓶出现在她视野里,她欢喜一笑,双手抱住,指腹感受到奶瓶的温热,“咻”一下,奶瓶被挪走了。
顾宴辞面不改色“如果说我笨,就不给你喝。”
吱吱“”
鼓嘴,环胸,好气`3
顾宴辞知道,她下一步就要进阶到生气不行开始抱着他的手撒娇的阶段。
昂着小脑袋瓜,正要摇晃脑袋撒娇,顾宴辞将温热的杯子贴住她的小肉脸,清冽低沉的声音十分柔和。
“给你。”
“今晚刷牙不能吃牙膏。”顾宴辞无奈地补充道。
吱吱也不知道听没听,抱着奶瓶蹭蹭跑到滑滑梯上,坐在滑滑梯的小城堡里,抱着杯子吨吨吨。
睡前刷牙时,顾宴辞只给吱吱挤了一丢丢西瓜牙膏,吱吱严肃看了半天,轻叹,边刷边吃,嘴巴里的“含膏量”骤降。
睡前,吱吱没闹着要讲故事,准确来说是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说要听故事,就已经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顾宴辞这才有时间门洗漱。
浴室里满是水雾。
顾宴辞打开门,让雾气散去,随意擦拭着头发,视线落在吱吱的淡红色牙刷上,微微弯唇。
他好像体会到了宋时衍说的“踩了无数坑”得来的经验是什么意思。
前两天,吱吱还在吭哧吭哧“吃牙膏”,如今,就找到了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照顾小孩就是这样,第一次犯错或者大意,第二次改正,摸索着,慢慢成为她的爸爸。
顾宴辞是爸爸,也是顾氏集团的临时ceo。
自留下吱吱后,他翘班了三天,加班时间门明显减少,惹得支持他的高管、股东以及总秘办员工一脸懵。
顾总不会要退出继承之战了吧
还好第二天,顾宴辞准时到场。
缺席工作并未影响他对集团的把控,例会上各项目情况了如指掌。
众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今天稍稍积压了一点工作,顾宴辞处理完到家时,已经八点。
刚回来,李阿姨面露愁容。
顾宴辞拧眉,扫了眼正在玩滑滑梯的女儿,没有摔倒没有受伤,松了口气,“李姨,什么事”
李阿姨“搬到这里后,吱吱的活动范围压缩了一点,她又是活泼喜欢出门的小孩,不爱在家待着,一直想出去玩”
未说完的话,顾宴辞明白。
李阿姨五十多岁,陪吱吱玩一会还可以,无法陪她玩很久,精力不够。
顾宴辞颔首“明天我会让一位阿姨陪吱吱,李姨您看着就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送吱吱去幼儿园。
顾宴辞暂时压下这个想法,看看新阿姨的情况。
家里安装了监控,顾宴辞上班时能随时查看吱吱的状态。
新阿姨九点上班,晚上七点下班,跟顾宴辞在家的时间门完美错开,阿姨不会知道吱吱是顾宴辞的女儿。
新来的阿姨姓陈,四十岁,有陪小孩玩闹的精力,经验又丰富,是顾宴辞重重筛选做过背调后精心选出来的人。
不会伤害吱吱,更别提绑架。
只是第一天,顾宴辞离开前还是吩咐李阿姨,如果陈姨带吱吱下楼玩,务必请她跟着。
费解的是,前一天还闹着想跑下去的吱吱,坐在玩具区域要么玩滑滑梯,要么坐在跟她差不多高的小桌上玩积木。
旁边还有一个小沙坑,玩具沙,无毒,里面放了小铲子、各式模具。
客厅有一半都被玩具占领。
顾宴辞频繁点开监控,看到客厅里乖乖摆弄玩具的小身影,起初松了口气,后面,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太乖了。
乖得让顾宴辞想到之前看过的监控视频。
在福利院里,她就是这样自娱自乐,连睡午觉都不用人哄。
六点,顾宴辞还得跟沈勉、宋时衍谈论收购案的具体细节以及集团其他项目的整体方向,把控整个集团,无意间门扫到吱吱抱着绘本翻来翻去,眼神却时不时偷看陈姨时,顾宴辞第一次中断讨论,穿上大衣离开。
背影颀长,步伐很快。
“晚上线上讨论。”
回家的路上,顾宴辞眉头紧锁。
红灯时,迈巴赫不得不停在车海里。顾宴辞扶额,神情难掩沉闷。
吱吱在装。
陌生的新阿姨没有得到吱吱的信任,她知道不是她的家人,下意识地藏下所有需求,就像在福利院里一样,乖乖的,不敢打扰其他人。
这是她无意识建立起来的自我保护的盔甲,套上“听话乖巧”的外衣,她不会被人指责、不喜欢。
顾宴辞好不容易让吱吱从蜗牛壳里爬出来了一点点,怎么会让她再度小心翼翼地缩回去。
他给李姨打了一通电话。
“让陈姨下班,明天不用来了。”
建立吱吱对其他人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阿姨是她刚来时认识的第四个人,她的不安、忐忑都有李阿姨照顾,会更信赖她一些。
但这不代表她会快速依赖下一个阿姨。
顾宴辞无法推断让吱吱建立对陈阿姨的信任需要多久,或许一周,或许一个月,半年。
即便只有三天,他依然不想让吱吱在这三天里,委屈地装乖。
李阿姨稍显错愕,仍点头应了。
支付了一个月的工资,顾宴辞回家时陈阿姨已经离开。
吱吱听到开门声,抱着还来不及放下的挖沙铲子跑了过来,一路洒了一地的沙。
没人忍心指责她。
她站在门口,呆了两秒,杏眸蓦地红了一圈,泛着让人心疼的水雾。
啪嗒一下,泪水滚落。
“爸爸”她小跑过来。
顾宴辞弯身,熟练地抱起她安抚。
“爸爸呜呜呜我好想你。”吱吱脑袋贴着顾宴辞的肩膀,双手紧紧搂着爸爸,小声呜咽。
顾宴辞沉默,轻拍吱吱的背,等怀里的小人逐渐冷静下来。
窗户外,初冬的月亮已高悬入云。
小区万家灯火亮起。
顾宴辞和吱吱的家,也亮了一盏盏灯。
客厅明亮。
玻璃门模糊的映照着此时的场景。
顾宴辞穿着还未脱下的大衣,抱着吱吱,狭长的眼眸里百般复杂。
半晌,他终是下定了决心。
他本不想让女儿现在就上幼儿园,总觉得上学是一个不归路。
幼儿园结束,便是小学。
再是初中,高中。
如白驹过隙,晃眼便是成年。
只是,总得解决这件事。
“吱吱,想不想和跟你一样大的小朋友玩”
吱吱吸吸鼻子,“小朋友”
“嗯,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那里有滑滑梯,秋千,老师会教你们跳舞,唱歌。”
“去一天,如果不喜欢,我接你回来,好不好”
吱吱从前在福利院,跟她同龄的小朋友不多,她对幼儿园没有兴趣,只不过
“爸爸,有书包吗”
背书包,超漂酿超腻害的
顾宴辞松了口气“有,吱吱想要什么样的”
“美人鱼”
哭过的呜咽小奶音明亮。
“好。”
顾宴辞让人用了一天解决了吱吱的幼儿园,周五,吱吱背着美人鱼书包,欢喜地在顾宴辞面前转了好几圈。
幼儿园是贵族私立,门口停着一排豪车。
顾宴辞为人低调,照常开得迈巴赫,亲自送吱吱上学。
下车时,吱吱坐在副驾驶上,背对着顾宴辞抖了抖她的漂亮神气书包。
顾宴辞神情松缓“知之的书包很好看。”
吱吱满意,跟着李阿姨下车。
顾宴辞没有下去,只隔着人群,看着摇头晃脑的小豆丁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幼儿园是小朋友融入群体的起始点。
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各自家庭的宝贝,被家人宠爱,十分自我,在幼儿园,他们要学会与别人相处。
早已习惯了群体生活的吱吱,想来能很快适应。
顾宴辞刚到公司,某位高层急匆匆敲门,还未等他开口,对方已经冲了进来。
收购案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在会议即将开始的前一周,对方突然狮子大开口,要求的收购价格毫无根据地提高了5,还放出另外一个集团也在寻求跟他们合作的消息。
实际上,懂得都懂。
对方只是想在顾氏做好万全的准备,为收购案付出了相应成本后,态度硬了起来,想得到一点“决策权”。
出售大半股权不代表对方想完全放弃该品牌,在收购案进入白热化的阶段,用这种方式赢得更多的实权。
“e跟他们的二把手有些交情,顾总,由您出面跟e吃顿饭,请他从中周旋。”
吃顿饭,便是让出某部分利益。
但比起收购案例猛然提高的成本,这部分利益不值得一提。
顾宴辞神色淡然,照常处理文件。
不答,便是拒绝。
高层懂。
“顾总,适当的酒局与妥协能帮您高效率的解决这件事。”
收购案,顾宴辞办得漂亮,放其他人眼里那是情理之中;办砸了却会成为众矢之的。
刚上任就进行这么大的项目收购,讨不了半点好处,顾宴辞依然坚持做了。
“不用。”顾宴辞淡淡道,“出去忙。”
高层略显气恼,将文件放在他办公桌上,摇头无力离开。
他知道,顾宴辞一向是骄傲的。
作为顾家最受瞩目的接班人,他得到无数赞美、夸赞,又有骄傲的底气。
顾宴辞从不向人低头。
但豪门的人都有权有势,有时候,比起实际的利益,他们更倾向得到尊重,展现他们的地位。
两年前顾宴辞负责子公司的腕表品牌时,任董事会如何针对,逼他向股东妥协,向董事会众人说几句捧人的好话,顾宴辞自岿然不动。
他有他的骄傲。
有些事一顿应酬、几句好话就能解决,顾宴辞偏偏不说半点讨好。
他高高在上地摒弃了一切人情世故,抛弃了圆滑,只用他最在意的利益征服对方。
可惜,有些人恰恰更在意地位、尊重,只想看到顾宴辞低头。
像顾宴辞这般骄傲,不肯低头的人,走商业这条路,会很难很难。
可他还是走到了现在这步。
顾宴辞是整个顾氏集团最卓越的继承人,不靠家庭,即便跟顾延川关系疏离,得不到支持,他照样是众人称赞的对象。
高层沉重长叹。
四个小时后,顾宴辞解决了这件事。
用铁血手腕,将对方集团的亏空、家族间门的分崩离析、信任度持续降低的市场喜爱度以及种种令人头疼的数据报告,不留一点情面地摆在对方负责人面前,贬得极低后,从容不迫地交出了第二份项目方案。
没有他们,顾氏还能收购另外一家。
撕破了脸,关键时刻,又表达了合作未曾断绝的意愿,高高在上地拉回收购案的主动权。
雷霆铁血的手段有用,但稍不注意,一步错,就会惹来从前的反噬。
高层对顾宴辞“又爱又恨”。
他如实将对方明显软下来的话语转述给顾宴辞,顾宴辞淡淡应了一声,处理文件的速度未停,好像这场成功并不值得一提。
高层预料到了,摇头,无奈里夹杂着六分敬意。
如果他能跟顾宴辞一样宠辱不惊,有他洞察力与判断力,从容不迫遇事不慌,估计早升职了。
顾宴辞的沉稳淡然,他学不来,估计也没人能让这位顾总慌乱。
“滋滋滋”的震动声打断了高层的思索,顾宴辞看了一眼,眉眼微拧,抬眸看他。
高层秒懂,关门离开。
一分钟后,被他尊敬着的顾总,步伐向来从容的顾宴辞,疾步离开了办公室。
高层
顾总,慌了
顾宴辞心里确实颇不平静。
李阿姨打来电话,说吱吱在学校里哭,谁都哄不住,漂亮的吱吱哭得眼睛红肿,一口一个“爸爸不要我”。
原以为会她会凭借可爱在幼儿园里过得风生水起,毕竟顾宴辞已经认定他女儿天下第一好看,路过的狗都要汪汪夸她两句。
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更没人敢让她受委屈。
吱吱上午去学校时背着美人鱼小书包特别开心。
她超神气哒
想跟人分享她的漂亮书包,一起看美人鱼,荡秋千,吱吱找来找去,没找到一个人。
刚迈入12月,学院里的小朋友们经过大半个学期的相处,已经各自匹配了好朋友。
吱吱的出现短暂引起了他们的好奇,不久,便又习惯的照着从前,结伴跟好朋友玩了起来。
吱吱跟他们不熟,被隔绝在快乐之外。
她在福利院里,向来听话。有新的小朋友进来时,她都会听院长奶奶的话,乖乖的跟新小朋友玩,带着新人融入集体。
如今,她是需要融入的那个。
可是没人像从前的她一样,给予外来者温暖。
第一节课是唱歌,她坐在第二排,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抱着美人鱼书包闷闷不乐。
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吱吱坐着委屈了一会,再然后,“爸爸把我丢在这里”的恐惧出现,她捂着眼睛,在活动课时坐在角落里,听话的不发出任何哭声,不给大人惹麻烦。
老师几分钟后发现了她,蹲下来询问时,吱吱一肚子委屈倾泻而出,她难过得忘记穿上“乖乖听话”的盔甲,在班级里嚎啕大哭,杏眸哭得刺拉拉的疼,满脸泪痕。
第一天来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这样。
老师试着安慰了一会,无用,在吱吱声嘶力竭的哭声里,不得已拨通了家长的电话。
顾宴辞半小时后回家时,正巧碰上李阿姨接吱吱回家。
停车场里,吱吱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都不要顾宴辞抱。
顾宴辞哄了好一会,任由吱吱把眼泪抹在他肩膀上,“知之。”
吱吱不理。
下巴抵着顾宴辞的肩膀,吱吱已经没有掉小豆子,还是委屈。
电梯到了。
顾宴辞抱着委屈巴巴的女儿,大手不停地轻拍她的背,“知之,眼睛痛不痛。”
吱吱呜咽了一声。
顾宴辞拧眉。
找新阿姨和送去幼儿园两种办法都不行。
顾宴辞想到了被他下意识排除在外的计划三
让吱吱信任的顾知野照顾她。
顾知野是现下能照顾吱吱的唯一且最优人选。
他十九岁,意气风发,无限精力,大把的时间门;吱吱又信任他,不会受什么委屈。
顾宴辞前两天在电梯里碰到顾知野时对此有过一丝期待,只是顾知野高傲的态度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们两个人关系一般。顾宴辞对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半点好感,当陌生人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模式。
顾家的每一个人,除了晏礼,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可要让顾知野照顾吱吱,势必得主动做点什么。
主动,便意味着低头。
顾知野骄傲。
顾宴辞更骄傲,他不会轻易回家,接触一切靠近顾家的人或事。
当顾知野展现出他的骄傲后,顾宴辞暂时放弃了这个计划。
只是
顾宴辞拧眉。
已经要关上的电梯门突然再度打开。
电梯外,顾知野脚步微顿。
顾宴辞抱着小鬼,小鬼背对着他,无比亲昵地靠在大冰山肩膀上,而一向没什么情绪的顾宴辞,体贴温柔地轻抚着小鬼的背。
动作熟练,一看就没少做过。
顾知野暗自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亲生的
他本想远离小鬼和大冰山,坐下一趟电梯,但转念一想
他凭什么要让
顾知野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电梯,靠近时,忽地听到一声小小的,像小猫一样叫唤的呜咽。
顾知野笑了,侧头,以一种“呦,把女儿弄哭了”的幸灾乐祸,扫了顾宴辞一样。
顾宴辞不语。
顾知野笑容不加掩饰。
向来只能让别人吃瘪烦闷的顾宴辞,也有放低姿态哄人的一天。
爽
正想着,小鬼动了动,转了个头。
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抽抽搭搭,可怜巴巴。
顾知野笑容默默收了回去。
看顾宴辞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鄙夷。
忽地,肩膀上传来软绵的重量。
吱吱无声地把手放在顾知野肩膀上。
顾知野咬紧后槽牙,无声忍耐。
他从不让女孩哭,这是准则,底线,不能破。
即将抵达八楼时,他僵硬地挪动身体拉开和小鬼的距离,没有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
一段距离后,小手没有支撑,不得不缩了回去。
顾知野有模有样地整理外套,离开电梯。
一直趴在顾宴辞身上的吱吱有了反应,偏身,朝顾知野挥了挥手“弟弟拜拜。”
顾知野全身僵硬,脸色黑得很好看。
他刚才为什么要遵守底线
就应该一掌拍开她的手,让她哭,嚎啕大哭,嗷嗷哭。
三番五次在他雷区蹦跶,天王老子来了也忍不住
九楼。
顾宴辞抱着吱吱回家时,吱吱仍闷闷不语,刚放下她就跑到房间门,站在床沿小手埋在被子里,一边罚站一边委屈。
顾宴辞跟了过来,“知之,以后不去幼儿园。”
“知之,是我的错。”
他蹲在吱吱身边,低声说,语气认真。
本来哭声止住的吱吱,又忍不住掉下了几颗金豆子,她站好,看着顾宴辞,长呼一口气,凶巴巴地说“抓爸爸去坐nao吃nao饭”
宝宝有了情绪,顾宴辞反倒松了一口气,抱着她走到明亮宽敞的客厅,认错态度诚恳“好,下次我再犯错,知之就把我送去警察局。”
吱吱重重点头。
顾宴辞从李阿姨那接过温热的毛巾,“来敷眼睛。”
毛巾刚搭上去,吱吱蹬着小腿喊痛。
顾宴辞放轻力道,过了几十秒,怀里的小豆丁安静了下来。
她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跟往常的小哭小闹截然不同。
顾宴辞心里很不好受,特别是敷眼睛,她喊痛的时候,无法言喻的酸涩无力再度席卷上来。
“爸爸痛。”吱吱晃了晃脑袋,委屈喊。
“知之,”顾宴辞抱紧她,下巴抵着她小小的脑袋,“是爸爸的错。”
他第一次自称爸爸,原先尴尬僵硬的自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自然。
是爸爸的错。
是作为爸爸的他的错。
明知有最佳的方案在眼前,他依然骄傲自满地选择其他的方式,让吱吱不安又害怕。
吱吱从毛巾里探出眼睛,想了想,小声说“我原酿谅爸爸。”
“下次不可以再做错na。”
顾宴辞“不会,我发誓。”
他把吱吱抱到滑滑梯上,站在一边守着她,又给方特助发了一条短信去查顾知野喜好的跑车类型,买下最难买的一辆,无论多难,都要买到
做爸爸的第九天,他上了一堂课。
看似无法妥协的底线,在外人面前展现的骄傲,都不应该出现在孩子面前。
吱吱不知道,这是顾宴辞生平第一次向人妥协。
为了她。
顾宴辞作为爸爸第一次放下骄傲妥协时,有人做了类似的事。
四个小时后,门铃响了又响。
穿着西服的陌生人在门口礼貌地询问“请问”
他看着订购单,稍显犹豫地问“这里有一个叫小鬼的小女孩吗”
“这是顾先生送给她的。”
他们推来一个十分精致的奇怪玩具,放在客厅后礼貌离开。
已经和爸爸和好如初的吱吱站在巨大无比的玩具旁边,“这系我的礼物”
顾宴辞“嗯。”
不必说,是楼下的弟弟送来的。
顾宴辞第一个见这东西,看过说明书才知道叫摇摇车,公主城堡造型,下面有个极大的圆盘,城堡就在圆圈之上,可上下缓慢起伏,中间门还会旋转。
和外面大型商场里摆放的更精致,真皮座椅,做工精细。
“要玩”
吱吱双手举高高。
顾宴辞抱她进去,打开开关,暗自思索顾知野此刻送礼物来的原因。
或许,事情比他想得更好办。
公主城堡缓缓转动,像旋转木马一样转圈圈,可爱的背景音响起。
“爸爸的弟弟叫什么”
“爸爸的弟弟叫小叔。”
顾宴辞微愣。
他跟顾知野之间门从不以“兄弟”相称,彼此极有默契地无视对方,顾知野愿意送来这种东西,或许也有承认“顾宴辞弟弟”身份的想法
但,他显然想多了。
正常来说,摇摇车的背景音会更换,说完“爸爸的弟弟”,要到“爸爸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妈妈的爸爸妈妈叫什么”。
这辆却没有。
“爸爸的弟弟叫什么,爸爸的弟弟叫小叔”一句话,无限循环着。
吱吱听到第五遍,求救地伸出小手,“爸爸救命。”
顾宴辞轻笑,抱她下来放在地上。
他蹲下来,跟她持平“知之,给爸爸几天时间门。”
他会带给女儿想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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