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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他不吭声,徐青宋也配合地没多问。他脱了衣服泡在温泉池里,疲惫了一天,没两分钟他就有些困意。
隔壁房间放水的时候,隔着一块木板,什么声音都一清二楚。
两人的宁静被突然闯入的聊天声打破。
是云厘和邓初琦的声音。
傅识则偏了下头,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动了动,往声音来源方向挪去,敲了敲木板。
随即是云厘和邓初琦离开水池逃回房间里的声音
徐青宋清醒了,倚在池边,好整以暇地盯着傅识则。
云厘和邓初琦没有指名道姓,徐青宋听得不太认真,但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他弯弯唇角,没多问。
见他像碰到什么趣事般,傅识则睨他一眼,声音略带谴责:“我之前问你餐厅的事情……”
徐青宋刚才没想到这个问题,愣了下:“小何告诉云厘了?”
他撩了撩水,笑道:“不是刚好替你挡一挡桃花么。”
傅识则闭闭眼,没再搭理他。
心里却在想今天傅正初和他说的事情,以及刚才云厘和邓初琦的对话,才明白他陪床回来后云厘疏远他的原因。
真是荒唐的误会。
……
回到房间后,云厘整个人处于崩溃的状态。
她绝望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邓初琦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可能什么都没听到……就算真听到了,也没事……”
真没听到就不会敲木板提醒她们了。
云厘懊恼地垂下头:“杀了我吧。”
安慰了云厘一会儿,邓初琦说陈任然喊她们一块下去打麻将,云厘极度自闭地窝在床上盯着手机,丧气道:“我不去了。”
翌日,云厘八点钟起床,打算喊夏从声和邓初琦去吃早饭。两人昨晚玩到凌晨一两点才回来,喝了不少酒,此刻在床上睡得正酣。
云厘只好自己出门。阖上门没多久,她听到后头的关门声,转身一看,傅识则从房间里走出来。
傅识则:“去吃早饭?”
云厘:“嗯……”
傅识则:“一块儿。”
餐厅在另一幢楼,自助服务的早餐只简易地备了吐司机和煎蛋器,其余便是几个保温盘里装着些中式早点。
“要吐司么?”傅识则站在她身旁,云厘点点头,他拿过她手里的夹子,夹了两片吐司到吐司机里。
云厘还在旁边等,傅识则撇头看了她一眼,道:“先去位置上。”
将早餐放在桌上,云厘坐下,屁股还没坐热,陈任然和卢宇端着餐盘从另一个桌子转移到云厘这一桌,问:“我们可以坐这儿吗?”
云厘点点头:“傅识则在那边等吐司……”
她抬头盯着那个背影,他在那边等了一会,将烤好的吐司转移到盘里。
陈任然试探道:“哦,你们是暧昧期吗?”
云厘瞬间噎住,连忙摇头:“没有……”
这个回答让陈任然觉得自己仍有希望,他把盘子摆到云厘对面,见她餐盘上没什么东西,便问:“你没拿喝的?我去给你拿,你想要喝什么?”
云厘还没拒绝,傅识则已经端着餐盘回来,他坐到云厘隔壁,替她回答:“不用,我拿了。”
坐下后,傅识则从自己的盘里夹了两片吐司到她盘里,还另外给她夹了个荷包蛋。
傅识则将牛奶盒上的吸管塑封拆开,用吸管戳破封口的铝箔纸后才递给云厘。
牛奶是温的。
他淡道:“拿开水泡了会儿,耽误了点时间。”
他自己的早餐只有两片吐司和一杯美式。
陈任然看着两人的亲密举动,想想云厘刚才的否认,表情有些古怪。
早餐的全过程几人只聊了几句话,吃完饭后,走到外头云厘才发现自己的小包落在位置上,傅识则让她在原处等一下,自己转身回了餐厅。
从昨天开始,陈任然就觉得云厘被傅识则护得密不透风,虽然邓初琦反复和他强调两人没有情感上的瓜葛,他却忍不住怀疑。
趁此机会,他再次问云厘:“你和从声小舅真的不是在暧昧期吗?或者你们已经在谈恋爱了?”
云厘摇了摇头。
陈任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顾卢宇在场,坦诚道:“云厘,其实我对你是有好感的。如果你没有发展的意愿可以直言,不用找从声小舅帮忙让我知难而退。”
这几句话让云厘懵逼,她木楞道:“什么?”
“你和从声小舅看起来并不是普通朋友,如果你和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暧昧是为了拒绝我,那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云厘已经放弃追求傅识则有一段时间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和傅识则相处的过程中还残留她自己意识不到的余念,导致陈任然会有这样的想法。顿了会,问道:“为什么说我们不是普通朋友?”
陈任然愈发觉得云厘想要掩饰自己的意图,气笑了:“哪有普通朋友这么相处的。”
傅识则恰好回来,他并不清楚两人的聊天主题,低头和云厘道:“走吧。”
昨晚因为泡温泉的事情辗转难眠,这会儿又赶上陈任然说的话,云厘满腹心事。
傅识则看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云厘一怔,随口道:“在想普通朋友应该怎么处……”
这句话在傅识则听来却有别的含义。
他没吭声,给云厘指了个方向:“今晚平安夜,那边装了灯饰。”
树上隐约有些灯条和圣诞装饰,傅识则停顿了会,继续道:“九点后会开灯。”
云厘神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邓初琦和夏从声一觉睡到了下午,云厘干脆也没出门。等她们醒来后云厘才知道昨天深夜傅正初也喝多了。
几人清醒后又商议今晚到楼下打牌,云厘不太能融入这种酒局,与陈任然的相处似乎也不太愉快,便推脱自己今晚要剪视频。
邓初琦估计从陈任然那边听到了些什么,也没有勉强。
在房间里窝到十点钟,云厘闲得发霉。楼下时不时传来几人的欢笑声,她也无法提前入睡,想起傅识则今天说的话,云厘起身换了衣服,背起相机。
看了下外面只有一度,云厘将暖手球灌上开水,用绒布裹好后两手捂着出了门。
在门口能听到傅识则房间传出的古典音乐声。
不确定是谁在。
云厘下楼,几个人在打牌聊天,傅识则和徐青宋都不在。避开陈任然的视线,云厘打了声招呼,以拍别墅外景为借口出了门。时间不长,她拒绝了傅正初陪同的想法。
出门后,云厘往白天傅识则所说的方向走。
灯饰在餐厅附近,离他们所住的小别墅有几百米。靠近树林时,云厘已经看见若隐若现的暖黄色灯条,蜿蜒盘旋在树梢上。
更远处能看见天穹灰蓝一片,云层似染料点缀。
她打开相机,远远地拍了张照。
云厘拢了拢外套,捂着暖手球靠近。
粗壮的树枝上悬挂着个吊床,离地面大概半米。云厘往前走,吊床轻微地动了动。
她顿住脚步。
吊床上躺着的人亮了下手机屏,又放到边上。时间虽然短暂,云厘也能认出那是傅识则。
她犹豫了会,慢慢走近。
他蜷在吊床上睡觉,边上放着瓶酒和个玻璃杯,瓶里的酒只剩一半。
这么低的温度,他穿得并不多,唇色发白。
心里有些难受。
云厘蹲下靠近,戳了戳他的肩膀。
傅识则睁开眼睛看向她,眼神惺忪,他坐起身,轻声道:“你来了。”
你来了?
听起来仿若两人提前约好今晚要见面。
外界气温极低,云厘感觉树干上已经结霜。傅识则这会儿抬头看她,双目澄净,和平日里的神态不同,眼角失掉了锋利,反而像少年一般。
他垂眸看身边的空处,轻声道:“坐一会儿。”
云厘站在原处没动。
片刻,她开口:“你喝多了。”
云厘把暖手球递给他,傅识则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原本已经冷到失去知觉的手稍微有了点感觉,他坚持:“坐一会儿。”
不想和酒鬼掰扯,云厘无奈地坐在他旁边。
吊床在重力的作用下呈倒三角,两人的距离被迫拉近。
傅识则低眸,拉过她的手腕,将暖手球放回她手心。掌心的暖意和手腕处的寒凉形成巨大反差,云厘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那冰凉的触感上。
傅识则没有松手。
他将云厘的另一只手拉过,覆在暖手球上。
时间像定格在这一画面。
她看见七年前初次见到的少年望向她。
他慢慢地靠近,唇贴在她的右耳边。
“你不追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