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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几人行了一礼。
乔薇被裘掌柜领进了账房,裘掌柜站在门口,丫鬟婆子仍旧能够看见他,他冲几人笑了笑,望着里头道:“爷,有人要退货,得您亲自示下。”
六爷不耐道:“让她进来。”
“是。”裘掌柜打了帘子,“夫人,请。”
乔薇冷哼着进了屋,别提多不情愿了!
一进门,立马合上了门,低声道:“六爷!”
六爷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腿间的姑娘,拉过衣裳盖住:“你怎么来了?!”对那衣衫半解的姑娘道:“退下退下!”
姑娘红着脸进了里屋。
六爷提好裤子,尴尬又懊恼地说道:“我道是爷们儿呢,怎么是你啊?”
乔薇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自果盘里拿了个红彤彤的橘子:“六爷可以继续,我不介意的。”
继续个毛啊,爷都吓软了好么?!
六爷的长相其实挺英俊的,年轻时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风流少爷,只是上了年纪,身材有些走样罢了。
六爷系好了裤腰带,面色潮红地看着她:“这次又是什么事?”
乔薇比了个手势:“嘘,小声点儿,外头全是姬家的下人。”
六爷咬牙:“你还把姬家的下人带来了?”
乔薇剥开了橘子,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婆婆安排我采买,我总不能把这些拎东西的给打发了。”
六爷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当初是倒的什么霉,怎么招惹了这样一个小克星?
乔薇吃了一片橘子,真甜!
吞了橘子,对外头嚷道:“我可不是头一回在你们这儿买东西了!居然给我送错!退了!我不要了!”
六爷嘴角抽了抽,大声道:“你说不要就不要啊?哪儿有买了还退货的道理?谁知道你退的是不是我送的那一批?”
哐啷!
乔薇踢倒了一个凳子。
厅内的下人面面相觑,看向裘掌柜,裘掌柜讪讪一笑。
乔薇往桌上一坐,小声道:“查到没啊,六爷?”
六爷没好气地道:“这还没到十天呢,一半都没有!”
乔薇又吃了一片橘子:“我知道,可剑盟的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总该查到了点儿什么吧?”
六爷嗔怪道:“也不知你这丫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前儿才放出消息,按理说没个三五日不会有动静,可巧,一个剑盟的弟子,曾在姑苏的道儿上混过,与那户姓孙的人家有点交情。”
姓孙的人家,便是与荀兰指腹为婚的对象,也是荀兰的第一任未婚夫。
那未婚夫姓孙名询,是孙家的嫡次子,身份还算贵重,自幼不好喜文弄墨,偏爱舞刀弄枪,可惜家中不允,逼着他识文断字,下场科考。无奈之下,他便偷偷地在外结识了一些切磋武艺的江湖朋友,其中一个便是后来的剑盟弟子。
孙询品性还算端正,并不流连烟花之地,对于家中定下的亲事,起先不大乐意,后面见了荀兰后,为荀兰的美貌倾倒,迫不及待地想将荀兰迎娶过门。
荀兰似乎也很满意孙询。
“等等,你说荀兰很满意他,意思是他俩见过?”乔薇打断了六爷的话。
六爷点头:“是的,孙询曾夜探香闺,与荀兰私会。”
夜探香闺啊,乔薇摸下巴:“荀家人和孙家人可知道?”
六爷道:“不知,只有那几个江湖朋友知道。孙询很中意荀兰,几乎三天两头地翻进荀府,大婚前一个月才没再去了。”
有这么个说法,临近大婚前,双方见了面会不吉利,姬冥修当初也是忍了月余,半步都没踏足山上,孙询这么做,无可厚非。
乔薇道:“孙询的天花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六爷望了望门口,“说了不退!你再吵,我就要报官了!”
乔薇愤怒地嚷道:“你去报啊!我倒要看看哪个衙门敢和姬家作对!”
六爷火冒三丈:“姬家了不起吗?天下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乔薇怒气滔天:“我告诉你,在京城,姬家就是王法!”
“摔个杯子。”六爷提醒。
乔薇拿起了一个翡翠杯,六爷赶忙抱住:“不是这个,这个太贵了。”
乔薇又拿起了一个白玉杯,六爷把杯子夺了下来:“这个也不行。”
“这个?”乔薇拿起了一个砚台。
六爷:“你还是踢凳子吧。”
乔薇踢了个凳子。
乔薇连姬霜的酒馆都砸过,再砸个小小砖瓦厂,根本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主子这么粗鲁,做下人的,有些汗颜啊。
下人们的脸臊得厉害,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六爷道:“最后一个月,孙询不仅没有再去见荀兰,别人也没见了,安安心心地待在府中,没几日,传出了他得了天花的消息,可你猜怎么着?那几个与他交好的江湖朋友,四个里竟有三个也得了天花!”
天花是一种烈性传染病,在某种程度上与水痘相似,譬如都具备极强的传染性,都不容易治愈,都具有一过性,得过一次便能终身免疫,且都存在一定的潜伏期,潜伏期时,就有可能相互传染。
如果孙询和几个江湖朋友全都染上了天花,那么一直与孙询有所接触的荀兰应该也很难幸免,但奇怪的是,荀兰和她身边的丫鬟,一个都没有染上。就像是……早有防备一样。
“也或许是她们与孙询接触不深吧。”六爷道。
乔薇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第二个男人呢?他与青楼的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六爷喝了一口茶:“那个袁家的公子啊,他在与荀兰定亲之前,便对青楼的花魁心有所属了,奈何人家花魁瞧不上他,一直不肯接受他为入幕之宾,可突然有一天,那花魁被他的情深所感动,接受了他的示好,将自己给了他。”
“在他与荀兰订婚之后?”乔薇问。
六点放下茶杯:“没错。”
乔薇淡淡一笑:“这也太巧了,是这位袁公子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
“不过是与寻常无二,送了些珠钗首饰罢了,许是滴水石穿?”六爷反问。
乔薇看了他一眼。
六爷不逗她了,说道:“这位袁公子没干什么,倒是花魁这边出了点事。花魁在把自己给他之前,曾见过一个人,那人是谁我暂时还没有查到,但可以肯定的是,花魁绝非是被袁公子的深情所打动才与袁公子私奔的。比袁公子有身份、有背景、出手更阔绰的大有人在。我要是那个花魁,才不会冒着得罪姬家的风险,与一个什么都不出挑的公子私奔。他们逃亡的路线,原本十分隐蔽,怎么还是被袁家给捉到了,这其中发现什么,也有些耐人寻味。”
乔薇好笑地说道:“八成是花魁给留了线索呗!看来这第二次的姻缘,也是有人从中作梗了。第三个男人呢?”
“那个短命鬼啊!”六爷笑了一声,“那个确实是暴毙了。”
乔薇把最后一片橘子塞进了嘴里:“与荀兰行房前,还是行房后?”
“行房前。”六爷似笑非笑道:“刚喝了合卺酒,便暴毙了。”
“死因?”乔薇问。
六爷道:“验尸单上留的是心脏受了刺激。”
乔薇古怪地摸了摸下巴:“吓死的?”
六爷摊手:“这就不得而知了,我查到的暂时就只有这些,证据还不是特别的充分,但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来看,这三门亲事确实都不是终于意外。不管是她干的,还是别人干的,你都要小心了。”
乔薇眯了眯眼:“她一个人干不出这么多事,暗中一定还有个人,那人不是她的仇家,就是她的帮凶。”
六爷点点头:“一个弱女子,确实不足以成事,我会帮你查出那个人。”
“拔出萝卜带出泥,就算不刻意地查他,把她那么多年的事挨个翻出来,也总能有些蛛丝马迹的。”乔薇顿了顿,“对了六爷,她被劫匪强了一事,可是属实?”
六爷拍了拍脑袋:“你不提这个,我差点忘了!那件事是真的,她确实被人侮辱了。”
乔薇蹙眉:“奇怪啊,六爷。”
“有什么可奇怪的?”六爷问。
乔薇若有所思道:“她都逃避了那么多亲事,怎么会连一伙劫匪都搞不定呢?我公爹也不像那么没本事的人啊。”
六爷就道:“那伙劫匪武艺高强,先制住了姬大人,逼着她就范的。”
乔薇托着腮帮子:“我觉得怪怪的。”
六爷问道:“哪里怪了?”
乔薇挑眉:“说不上来。”
六爷道:“你放心吧,我会继续查的,要是之前有哪里查错了,也会告诉你的。”
乔薇莞尔一笑:“那就拜托六爷了,木材我就不退了。”
六爷好笑地说道:“你赶紧走吧我的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再打搅我好事了!”
乔薇眯眼笑了笑,朝着门口走去,人都出去了,又忽然闪回来:“她刚刚是在给你干嘛?”
六爷的眼皮子狠狠一跳:“你一个女人,问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乔薇意味深长的眸光扫过他某处:“不说就算了,反正我瞧见了。”
六爷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啊?!
乔薇最终以老板同意白送一堆木材为由妥协地收下了,带着几个姬家的下人去了街上,继续采买荀兰交代的东西。
走到半路,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林书彦。
“姐夫!”乔薇笑着打了招呼。
林书彦正在给姬婉买栗子糕,看见乔薇,登时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小薇!”
乔薇看着他手里的点心:“给大姐买吃的呢,怎么不让府里的厨子做?”
林书彦道:“府里没有板栗了。”
乔薇看了看手里的清单,上头正写着五十斤板栗:“你说的不会是我们府吧?”
林书彦点点头:“是呀!她就在姬家!多少钱?”最后一句是对老板说的。
老板笑了笑:“三十文。”
林书彦给了他一个银裸子:“不用找了,你再我两块蟹黄酥吧。”
乔薇由衷地说道:“你对大姐真好。”
林书彦笑道:“蟹黄酥是给鎏哥儿的。”
乔薇微微一愣:“大姐在桐院?”
老板包好了蟹黄酥,林书彦接过,说道:“是啊。”
乔薇的眸光凉了凉:“你怎么放心把大姐一个人留在桐院?”
林书彦看着她忽然冷下来的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乔薇欲言又止,顿了顿,说道:“你不怕我婆婆给她脸色瞧啊?”
林书彦一笑:“怎么会?大夫人人挺好的,昨天婉婉在宫里不舒服,我去喊轿子,去了很久,就是大夫人让婉婉坐她的轿子去平春殿的。”
乔薇面色微微一变:“大姐坐她的轿子了?她知道大姐不舒服了?”
林书彦道:“是啊,婉婉昨天一直犯恶心来着。”
乔薇沉吟道:“那她岂不是猜到大姐怀孕了?”
林书彦想了想:“不会吧……”
乔薇柳眉一蹙:“什么不会?她可是生过孩子的!”
说罢,乔薇把单子往林书彦怀里一拍,从小厮手里拽过缰绳,翻身上了马。
马绝尘而去,林书彦呛了满嘴的尘:“哎!你去哪儿啊!你把我的马骑走了!我怎么回去啊!小薇!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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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个猪柳蛋堡,居然没有猪柳,好忧桑/(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