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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琛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李铭鑫见简折夭眼睛动了动,朝他喊道:“她醒了。”
郁景琛连忙大步赶过去。
简折夭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的掀开眼眸,习惯性的先看了四周,眼前的环境给她第一感觉就是白。
莫非她已经到天堂了?
听到旁边有人唤她的名字,那声音,她还格外的耳熟,就是那个将她送去天堂的人。
难道在天堂也有一个郁景琛?
简折夭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眉宇间焦急之色明显,只能看到他嘴巴张张合合的。
郁景琛见他喊了半天,眼前的女人除了迷茫的看着他还是迷茫,气恼的朝李铭鑫道:“她这是怎么了?你快点过来检查!”
李铭鑫疑惑,走到简折夭面前,手掌在她眼睛挥了挥,“夭夭?”
简折夭眼睛颤动了几下,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李铭鑫取下她脸上的氧气罩。
简折夭总算松了口气,她嗓音沙哑,缓慢道:“你们也来天堂啦?”
一开口便让郁景琛和李铭鑫黑了脸。
李铭鑫好笑的朝她道:“你看清楚,这是哪里?”
原来是以为自己已经去天堂了。
简折夭这下总算听到了李铭鑫的说话声,她脑袋左右晃动了下,“这…这是哪?”
“医院,你在医院的病房内。”李铭鑫道。
简折夭张了张嘴,整理了下脑中的思绪,也反应过来了。原来她没死啊,看来是李铭鑫救了她。
她喉间滚动了下,却疼得皱眉。
抬头按着自己的喉咙,“我…”
“你的喉咙受损,我给你配制了药,过几日便好了,这几日可能还会疼。”李铭鑫道。
简折夭了然的微点头。
她眼睛望向那站在李铭鑫旁边的男人,他那张鬼斧神工的脸蛋多了几分憔悴,胡须也没有刮,泛着淡淡的青色。
她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安静沉默着。
郁景琛看她冷漠的样子,眼底黯淡了下。
朝李铭鑫道:“你给她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嗯。”李铭鑫给简折夭做了个全身检查后,道:“没事了,在医院休养几日吧。”
说完,他犹豫了看了眼简折夭,见她冷漠,他想劝解两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好。
最后还是摇头不说了,“夭夭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他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郁景琛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简折夭的旁边。
她闭着眼睛,可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他抿着唇,心里对她是矛盾的,各种复杂的情绪搅混在一起,疼惜的、愧疚的、爱的、恨的…
他在什么事情上面都能干脆利落、唯独对这个女人,他总是优柔寡断,下不去手。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病房内如死寂般安静。
最后还是郁景琛先张了口,“你想喝水吗?”
简折夭眼睛颤动了下,没有回话。
郁景琛自顾自站起身,走去给她打了一杯热水回来。
他调高了床位,让简折夭身子坐了起来,把水递在她面前,“喝吧。”
简折夭没有拒绝,她的确渴了。
将水杯捧在手掌心中,水温暖暖的,她轻吹了下水面,仰头,慢慢的吞咽着。
她现在喉咙动一下,就会牵扯到伤口,疼痛感让她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郁景琛见她一杯水喝了几分钟,那慢慢吞咽的模样让他眸子灰暗了下,昨晚,是他太过冲动了。
好在…一切还有得救。
简折夭喝完水,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面上,她看了眼吊瓶,已经滴完了。
便伸出手将手背上的针管直接拔了出来。
掀开被子下床。
她受伤的是喉咙,其他地方都还好好的。
“你去哪?”郁景琛见她穿上鞋子要离开,忙问道。
“厕所。”简折夭简言道。
便走去了卫生间。
郁景琛在她出来后,上前想要扶过她的身子,却被简折夭不着痕迹的躲避了,淡淡道:“我还没有残疾。”
说完,她自己大步的走回床上坐下。
郁景琛坐在她的对面,她的态度太平淡,也太过冷静。他一向最怕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她可以骂他,打他,哪怕是恨他对她动了杀心。
也不要是这幅冷漠到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的模样,仿若当他是空气。
简折夭坐在病床上,醒来后也没有睡意了。
她的东西都被郁景琛没收了,手机也没有,一时无聊的坐着,沉默着。
郁景琛坐在她的对面,“你要吃点东西吗?”
“现在几点了?”简折夭问道,外面现在是白天了,也不知道她这一睡,又睡了多久。
“现在是中午了。我叫张妈送午饭过来了,估计快到了。”
“我睡了多久?”
“半天。”
简折夭点头,没再说话了。
她身上穿着病服,上面两颗纽扣没有扣,露出精致的锁骨,脖颈处的五个指印十分清晰,紫青色的伤痕。
是他昨晚留下的。
郁景琛走过去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药膏,俯身朝简折夭靠过去,简折夭见他指尖上抹了药膏,知道他要做什么。
没有躲避,安静的坐着。
脖颈上传来他手指冰冰凉凉,带着触感的触感,说实话,他尽管再轻柔的抚摸,她还是感觉到了疼。
但是没有开口,安静的等待着他将药膏擦拭完毕。
郁景琛擦拭完,指尖还恋恋不舍的停放在她的伤口上,深邃的眼眸深处是愧疚与疼惜,他轻声道:“疼么?”
“疼。”简折夭诚实的点头。
郁景琛手指僵硬了下,他突然把脑袋凑过去,用嘴巴轻吹上面的伤痕,热热的、痒痒的,如羽毛拂过般的触感让简折夭身子敏感一颤,不适的躲避过。
郁景琛认真的看着她,“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伤口疼的话,吹一吹就不痛了。”
“是么,我说过的话太多,我忘记了。”
“可我一直记得。”
简折夭正视郁景琛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简折夭看着映入眼帘的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在那里面,她看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竟还看到了爱?
她嘴角嘲讽勾起,忍着喉咙的疼痛,她缓慢道:“为什么救我?”
既然已经下了杀心,又何必救?
莫非是觉得惩罚不够?折磨不够?
郁景琛抿了下唇,最后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对不起,昨晚是我冲动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简折夭淡淡道,之所以冲动,不过是心头对她恨得太深。
既然那么恨了,又何必要救,又何必道歉。
郁景琛看着她,“你心头恨我吗?”
“那你还恨吗?”
“…”郁景琛想说不恨,眼前却闪过老嵘的脸,想说恨,他又说不出这个字。
眼睛晦涩难懂。
简折夭见他沉默,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
嘴角讥讽的勾起,看来她猜对了。
她死也无法解除他心头的恨,他救她,不过是因为想要接着折磨她而已,“郁景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我?”
她干脆摊开问个明白。
郁景琛喉间滚动了下,将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握起,紧紧的握在手掌心中,动了动唇,“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无法失去她,昨日的恐慌他至今心有余悸。之前在没抓到她的时候,他想过了不少于一百个折磨她的办法。
可是昨日他失去理智,直接掐断她的命后,让他彻底慌了,他的世界里,不能缺少一个她,不然他以后的生活将是万丈深渊的黑暗!
他也无法对她再残忍的做些什么,可他能释怀吗?
不能…老嵘是他的亲人,他的兄弟。他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了,与他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
半年多来,他常常叫错名字,他的世界里面,早已经习惯了老嵘的存在,他每次唤老嵘,无人应答的时候,那种失落感、愧疚感重重包围着他,束缚着他,让他连喘息都觉得艰难。
眼前的女人开枪杀了他的兄弟,可他偏偏对她爱的不能失去她。这种爱恨不得、矛盾不已的情愫让他纠结万分。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简折夭看清他眼中的挣扎、迷茫、晦涩。她心中是明白的,但不代表她能像个傀儡般任由他摆布。
“放我离开吧,我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当我这次,已经被你掐死了,这世界上,再无简折夭。你已经为老嵘报仇了,一命抵一命了,可以吗?”
“不可以!”郁景琛没有半秒犹豫,直接用力拒绝道。他将她的小手攥在手掌心中,握的很用力,反应激烈!
“别想离开我!”他俊脸绷的很紧,咬牙用劲。他的世界不能缺少一个她,他绝对不容许她离开他!
简折夭:“那你是想再杀我一次吗?”
“不!我不会再对你动手!”郁景琛坚定不移道,他绝对不会再杀她!
“那你会爱我吗?”简折夭又问。
郁景琛嘴巴动了动,反问自己,他爱吗?他想他是爱的,他无法失去她,她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太重!但那份爱加了枷锁,又太过沉重!
“郁景琛,让我离开,是最好的结局。”简折夭冷静道。既做不到爱,又做不到恨。
那放她走,走的远远的。
这份爱、这份恨、都会随着时间的远走而淡化。
郁景琛红了眼,他骤然伸出手,将眼前瘦弱的女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手臂用力缩紧,咬牙用劲道:“我不准你离开!”
那语气中的决断,简折夭听出来了。
她微敛眸子,没有再回话了。
她不出声,不回话,郁景琛心头总是感到惶恐,深怕她会在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将她的身子抱得很用力,“你不准离开我!不可以离开我!你快答应我!”
什么爱,什么恨,他不想再纠结!他只要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待在他身边!
简折夭轻轻的嗯了声,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郁景琛眼中顿时掠过欣喜,好像有灿烂的火花绽放,璀璨无比,他稍微松开她,双手按住她的肩头,紧紧盯着她,“你答应了?你刚刚答应了是不是?”
他激动的好像个还长不大的大男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往日叱咤商场、做事雷厉风行的男人,会有这么失态的一面。
那眼中的欣喜堪比普通人中了五百万的大奖,激动不已,欣喜若狂。
简折夭盯着他的眼眸,微微失了神。最后肯定的点头,“我不离开!”
郁景琛心头的欣喜要溢出来般,他压抑不住,直接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卷席她所有的呼吸。
简折夭身子僵硬着,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接受着他激烈的热吻,如火烧野草般,越烧越猛,带着疯狂与激动。
郁景琛在简折夭喘不过气了,才松开了她,看着微微喘息的她,他手掌轻拍她的后背,“休息好了吗?”
“嗯。”简折夭微点头,就要起身,郁景琛又是扣住了她的下巴,再一次强行的、带着狂风暴雨之势卷席着她,他的吻技越来越高超,他缠绕着那柔软的小舌,似要将她吞进喉咙般,猛烈、火热!
“唔…”简折夭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紧紧的握起,五指深深的陷入掌心中,身上的男人太过疯狂,好几次都咬伤了她,牙齿磕碰到了她,激烈的吻中都夹杂着血腥味了,他还缠绵不休,不肯松开。
简折夭感觉到伤口被牵扯到,喉间传来疼痛,她手大力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男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
眼睛炙热的看着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
简折夭被他的眼光看得不自然,她怕他等会又再来一次,她承受不住他的疯狂,站起身道:“我饿了,想吃东西了。”
“我去催催张妈。”郁景琛应了声,从口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张妈在那头说很快就到。
郁景琛便收回手机,重新放在口袋里面。
简折夭眼睛看着那部手机,尝试的开口道:“我的手机,你能给我吗?”
郁景琛看了她眼,那眼睛带着疑狐。
简折夭心一紧,他还是警惕心十足的,她解释道:“我那么多天没回工作室,我怕徐丹思他们担心。”
还有折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她,她希望他别来找她,不然郁景琛肯定会抓他的。
“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郁景琛说道,随后拉过她的手掌让她坐在床上,拿过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对面的大屏幕。
“你想看哪个台?”他问。
简折夭垂下眼眸,他显然还不信任她,不肯把手机给她。旁边郁景琛见她不回答,碰了碰她的身子,“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事,你随便调个台吧。”简折夭道。
郁景琛嗯了声,调了一部悬疑电影片,然后大手抱起了她的身子,他双腿平放在床上,简折夭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腰间被他的手臂揽着。他下巴还抵在她的肩头上,耳边都是他温热的呼吸声,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型的玩偶般,被他禁锢在怀中。
现在是冬天,这样的姿势,的确是取暖的好办法。
病房内只有电影发出的声音,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郁景琛脸庞凑近她,他侧脸贴着她的耳边,呼吸声近在咫尺,鼻尖只要用力闻,就能嗅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现在的宁静让他享受极了,眷恋的紧紧抱着她不放手,他很喜欢这样的相处,只要她乖巧的待在他的怀中,不离开他。
“这半年来,你想我吗?”他眼睛虽然看着电影,可是目光总是会落在她的侧脸,低哑的嗓音问道。
简折夭沉默着,她突然想起,昨晚他讽刺的问她榕城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当时随口说了路边的大树,花园的花朵。
这个男人就突然失去了理智。
莫非,他是因为她没有说他值得她留恋?
越想越觉得有理,嘴角不由一抽,这个思想扭曲、行为疯狂的男人!
“回话!”郁景琛见她又走神了,不满的咬了下她的耳垂。
简折夭收敛心思,老实道:“没想。”
她说的都是真话,她这个人说实话,有点没心没肺,一旦她决定要放弃的,她绝对不会自虐的再去想起,除了让自己心烦外,没别的好处。
所以这种事情,她从来不做。
在国外半年,她的情绪一直平静如水,对每个男人除了折冶外,都没什么感觉。
她都以为她是不是有毛病了,只是一回到榕城,再见到这个男人,心跳加速告诉了她,她没病,不过是因人而论。
没想两个字让郁景琛恼怒了下,攫住她腰间的手臂缩紧力道,“我想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着旁边空落落的床位,总会有过恍惚。早上打开衣柜,那里面的女士服装也让他恍惚。
他的卧室内到处有她生活过的痕迹,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过把有她气息的东西全部拿去烧了,可是终究还是没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是任由它放在原来的位置,继续看着,继续自虐。
简折夭听着他毫不掩饰的话,心池波动了下,她还是保持了沉默。
郁景琛苍劲有力的大手顺着她的腰间下游,来到她的大腿上,握住了她的手掌,一如既往强势霸道,将她的五指打开,让自己的五指插入她五指间的缝隙,两只手掌密不透风的紧紧合起。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脖颈,泛起了淡淡的嫣红,他视线有过恍惚,缓缓沉吟道:“其实,我看过你的日记本了。”
“…”简折夭微愣。
听得他继续道:“里面的内容,我全部看过了,我知道你的身份。”
“你…什么时候看过的?”简折夭颤音问,半年前那一件事情,她终究想不明白,为什么郁景琛要这么自导自演一出戏。
如今,是他揭露真相的时候了吗?
“在唐谷秋没死之前吧。”
简折夭的心瞬间一紧,谷秋没死之前,那是有多早,原来他那么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后头的男人缓缓道:“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了你的任务。你想要找出我犯罪的证据,所以我就把证据给你了。”
简折夭张了张嘴,脑中回想起那段时间,那时折冶的身份暴露,加上谷秋的死,她对郁景琛彻底的冷心冷情,所以她不再顾及,直接出手调查他的证据。
那时候她接到了消息,说他会在包厢内和军火商人交易,她赶去了,果然,看到了他们的交易现场。她马上拍下照,作为证据。
后面她又轻松的找到了他好多犯罪证据,最后一次是她和国际刑警联合捕捉他,他很轻易的落网了。
她还在惊讶为什么会那么简单能抓他,原来…一切都是他一早就做好准备的,那些证据都是他故意给她的。
简折夭心头瞬间像是被什么堵住般,难受至极。
后面的男人像是没有感觉到她情绪变化般,接着道:“我虽然知道你的身份你的任务,但我不能太自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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