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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
随着叶老师一声号令,“学生们”意犹未尽收拾好课业,三三两两离开了教室。
最后排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书吏小心折好白纸,左右望了一下,见无人注意,便将纸轻轻放进公文袋中,看了一眼正在擦黑板的叶老师背影,依依不舍走了出去。
走到无人处,小心翼翼把刚才那张纸取了出来,展开来,却是一副临摹画像。年轻书吏一边轻轻抚摸纸面,一边酥心叹道:“叶老师,原谅我刚才偷偷描了你的画像,也许只有这样,你才永远不会离开我。”
正痴痴恋恋间,右肩一沉,一根黝黑铁钎无声无息搭了上来,随即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画给我,不然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年轻书吏大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静静立在身后,年纪与自己相仿,只是眼睛上蒙了一条黑布,如同瞎子打扮,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年轻书吏如同干了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一般,心下大骇,嘴上却倔道:“这是我画的画,与你何干?”
“你画的是我家主人,还说与我无关?”那黑衣人不容分说,一把抢过手中的画,转身恭恭敬敬递给了身后之人。
年轻书吏这才发现黑衣人之后还立着一人,娉娉袅袅,面色微愠,正是自己画中之人。
“刚才课堂上就见你有些奇怪,别人在认真学习计帐之法,你却偷偷摸摸光盯着我看,真当你叶老师是瞎子么?”叶轻眉轻轻笑道,接过画,扫了一眼,却惊呆了。
只见这画中人,线条劲细,敷色妍丽,气象高华,面部以“三白法”染色,衣纹用细劲流畅的铁线描,服饰施以淡淡鹅黄色彩,形态生动入微,神昀委婉从容,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啧啧啧,没瞧出来,你这小娃娃还是个大国手,画得挺好,姐姐很喜欢,便留下了,只一条,以后不许再画我的像,否则绝饶不了你。”叶轻眉似嗔非嗔,捏着拳头做了个威胁的手势,乐呵呵笑道。
“是是是,叶老师,学生不敢了,不敢了。”年轻书吏如释重负,忙不迭的应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不敢劳叶老师动问,学生户部新进书吏顾恺之!”
“顾恺之?”叶轻眉差点惊掉了下巴。
……
宰相府,夜已深了,书房里两个白发老人仍在细声交谈,不敢高声,似有所忌。
“胡大人,您乃当朝宰执,这次新政,陛下却不交由您来主持,任由那几个小毛孩瞎胡闹,把大家伙可折腾得苦了。”
“刘大人,你执掌吏部,手握百官升迁之权,这新政之要点,在于考成吏治,于你而言乃是好事一桩,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胡宰相端起一杯清茶,衣着朴素,一如既往的廉洁奉公,淡淡笑道。
“我的老大人嗳,这哪是好事啊,如今别说其余五部,就连我吏部上下,都被都察院和监察院的人盯得死死的,上次您吩咐安排鲁大人晋升工部侍郎一事,我安排人连写了三本考评,都被都察院的林大人退了回来,还说我是弄虚作假,欺瞒圣上。”刘大人擦了擦额头细汗,心下极是忐忑,却又不敢道明。
“陛下甫登大宝,年轻气盛,意欲有所作为,也是常理之中。”
“胡大人,您不觉得陛下是要借机把我们这群老头子都赶走,好给东宫旧人让路吗?您看那户部侍郎范大人,年纪轻轻,未经历练,便一飞冲天,把持户部财政大权,凡事都不经过王尚书之手,专行独断;还有那监察院陈院长,如今落到他手里的贵族大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各个如同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家中历年积蓄和田产都被刮了个干干净净;最可气的是那都察院给事中林若甫,瞧他那上下撺掇、培植党羽的劲头,怕是冲着胡大人您的宰执之位来的。”
“他敢!”宰相大人一拍桌子,显然有些气恼。自己只五十余岁,执掌宰相之位不过四年多时间,女儿又是当朝皇后娘娘,深得太后宠爱。如今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正是一展胸中抱负的大好时机,如何忍得他人觊觎?何况这些年轻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了头,查没土地流民也就罢了,还要废除贵族仕绅免税之旧例,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岂不是胡闹,实在是有辱斯文。
萱儿前几日悄悄传回消息,说这次新政,背后是一个叫做叶轻眉的东夷女子在吹枕头风,这般祸国妖姬,搅乱国政,实在是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沉吟半晌,胡宰相低声附耳说道:“刘大人,考成吏治之事,你还需如此如此……”
……
“林若甫,你看看这几个奏折,都是检举你收买人心,培植党羽,干涉各部职权的。连续三天了,每天都有好几本奏上,看来有人对你林大人很有意见啊。”庆帝翻着奏折,似有不悦。
林若甫立在堂下,闻言深深一揖,朗然答道:“陛下,此次新政,臣凡事皆与范大人和陈院长商量,密切配合,从没有培植过私人党羽。之前所为,都是为了替陛下分忧。如今朝堂官员在两院一部强压之下,如同铁板一块,滴水不进,官官相护,微臣若不寻自己人找个口子钻进去,又如何撬得动这块大铁板?”
“你不用惶恐,此事朕自然知道,只是这上奏之人,显然是拿住了你的死穴,意图一举拿下。”
“臣有陛下照拂,自然不惧!”
“也罢,他们既然想将你的军,那我们也就不必手软了,我看那吏部尚书刘大人,也该换换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