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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官干干,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想想混个军官当当估计也威风得紧。

    正在窖生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到李如松吩咐自己去喊李如柏来,不敢怠慢,赶紧去将李如柏喊来,随李如柏一同进了中军大帐。

    李如柏见哥哥面色阴沉便情知不妙,小心翼翼地道:“报总兵大人,属下在。”

    李如松看了李如柏和窖生一眼,起身将墙上所挂那幅《九边图》摘下,整整齐齐的折叠好交给了李如柏。他说道:“如柏,我给你五天时间,你要按照“九边图”所标注的,把河套地区所有能到达这儿的道路亲自走一遍,并将沿途地势、路况等一一详细记录,不得有误!明白吗?”

    李如柏一听,知道兹事体大,于是朗声应道:“属下明白,也请总兵大人放心。”

    李如松点头道:“沿途或有危险,你与窖生同去,也好有个照应。”李如柏得令便带领窖生一同出了中军大帐,他用了整整两个时辰仔细地研究了《九边图》,便信心满满地和窖生一起踏上了寻访之路。

    便在李如柏与窖生二人离开中军大营后,各路援军先后赶到,到达时间有先后之分,各路指挥官的待遇却并无不同,到达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都挨了李如松的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训斥和责骂。

    相比各位将领,麻贵这几天相对而言就要聪明的多,这位老兄自得到命令之时便亲自率领将士掘土装袋,不敢有一丝懈怠,因此原本规定期限为五天时间,麻贵竟然在第四天日落前就备好了整整三万只装满泥沙的麻袋。

    当天夜里戊时,当灰头土脸的李如柏和窖生刚刚赶回中军大营,正赶上李如松集合了浙江、宣府、辽东等各路援军指挥早开了第一次军事会议。

    麻贵、固原总兵刘承嗣、宁夏副总兵董一奎、萧如薰、龚子敬及李如柏、李如樟、李如梅等悉数到场,众人彼此介绍后还未来得及寒暄,便听到李如松清了清嗓子,众人马上正襟危坐。

    李如松扫视了众人一圈,平静地下达了将令:“明日寅时,刘总兵携所部佯攻东门,董副总兵携所部佯攻南门,萧将军携所部佯攻北门,麻总兵、李如柏、李如樟、李如梅携辽东军总攻西门,共同向宁夏城发起攻击!李如樟担任总攻,各位都清楚了就回去准备吧。李如柏留

    下。”

    各地将领都领教过李如松的嚣张跋扈,骂起人来絮絮叨叨、翻来覆去,众将戏称之“车轮骂”,却不料这位李总兵下达军令竟然如此干脆,于是众人各自回去传令调遣,更加不敢有丝毫怠慢。

    中军大帐内只剩下李如松、李如柏兄弟二人,李如松素知李如柏是各兄弟中尤为干练之人,现在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自然是探路过程中遇到凶险,于是他问道:“如柏,没遇到什么凶险吧?”

    李如柏苦笑着答道:“一言难尽,如果不是窖生,只怕兄弟此刻已经和你阴阳两隔了!”

    李如松一脸平静,似乎在意料之中:“详细说说。”

    李如柏从怀中掏出《九边图》,在桌上展开后,手指地图向李如松说道:“大哥你看,河套蒙古著力兔部到宁夏城共有一条大道、一条小路,而适合大队骑兵挺进突袭的就是这一条,你看,自宁夏城向东至大盐池,然后折向西北经灵武,沿河而下到乐陶,再向西经平罗,便抵达贺兰山蒙古著力兔部了。”

    李如松按弟弟所说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一路线,并仔细地用手指在图上游走了一遍。

    李如柏继续说道:“另外一条小路,便是灵武到乐陶一段,凭借黄河天险,且在平罗以北,筑有两道边墙,用以阻断蒙古向宁夏的侵袭,也就是在这儿,我和窖生遭遇到一股人数两百多名的蒙古骑兵,正在用火药炸毁边墙。这群蒙古人见到我们俩以后,嗷嗷叫着挥舞着马刀就冲了上来,我拿出火铳打死了一个,一个看着似乎是领队队长的蒙古人一

    见便向其他人大声嚷嚷,他说的蒙古语大概我听得懂:‘这个人用短铳,一定是明廷的大官,砍了他的脑袋回去领赏、领女人。’其他蒙古人一听叫嚷的更加厉害,向我俩全速冲来。”

    李如松一听面露微笑调侃道:“两人对两百人,想活命的话就只有跑喽!”

    李如柏苦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一来此刻我们与蒙古人距离太近,二来即使我俩想调转马头逃命,这胯下坐骑也需要逐渐加速,可对面那些蒙古人已经全力冲刺了过来,他们所骑皆为蒙古良马,以当时的速度和常理看来,我俩断无活下来的可能。”

    李如松继续调侃道:“确是如此,也怪不得大明堂堂从三品的武将却这般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快说说你们俩后来是如何逃回来的?”

    李如柏顾不得哥哥的调侃继续说道:“当时我一咬牙,抽出马刀对一旁的窖生说道:‘小四川,赶紧往回跑,回去告诉我哥,我是怎么死的,让他有朝一日提兵剿灭著力兔部,为我报仇!’”

    李如松点头道:“这倒像你小子说的话,嗯,生死关头有我李家的风范,没丢人!那小子呢?跑了吗?”

    李如柏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他妈的,这小子还没等我说完就跑了!”

    李如柏说完这话便看着哥哥脸上的表情。

    李如松略感失望,微一停顿后说道:“也不能怪罪他,毕竟是第一次在战阵之上,又遇到如此凶险的局面,那后来呢,你是如何逃回来的?”

    李如柏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哥,你听我说下去,这小子没等我说完,就从后背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件形状古怪的兵刃,然后跳下马纵身迎着蒙古骑兵跑去!”

    李如松闻言也觉惊诧:“这不是找死吗?”

    李如柏接口道:“我当时也想,这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可当时就是想阻拦也来不及了,我一咬牙,也挥起马刀迎面冲了上去。不曾想窖生这小子奔跑起来竟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在冲到距离蒙古骑兵最前面的一匹马约有三丈有余的时候,他竟突然蹲了下去!“转瞬间那骑兵便冲到眼前,他挥起手中的马刀就向窖生猛砍一刀,窖生机敏地躲过去后看准机会忽然双臂伸展,双手持刀并将刀刃外翻,那匹马的双腿从刀刃上掠过竟齐唰唰的被砍断,那个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栽倒,这小子手起刀落便将那骑兵的脑袋砍了下来。只看那个骑兵的头骨碌滚了几圈,这危险当口,这小子却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人头似乎呆住了一般,我连喊几声他都浑然不觉,眼看着第二个骑兵转眼也冲到了他跟前挥起了手中长刀,情急之下我拔出匕首向那个蒙古兵掷去,因为距离太远没有掷中,却也让那个蒙古兵手上失了准头和力道,原本砍向窖生脖子的马刀便削在了窖生的左臂上,这小子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方才如梦初醒。他看到自己身上流下的鲜血,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看着砍伤自己并已经疾驰而过的蒙古骑兵,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

    李如松看着眼前的弟弟,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柏,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的情形吗?”

    李如柏听大哥一问,微微一怔,恰好此时帐外天空略过了一只飞鸟,李如柏看着那只飞鸟,思绪似乎也回了自己第一次上战场那天,他缓缓地回答道:“记得,永远也忘不了,那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在铁岭卫遭遇了叶赫部的女真人,我亲手用马刀扎进了一个中年女真人的肚子,并用力一转,然后抽出了刀,将他的小腹豁开,看着他流出的肚肠,听着他不断发出痛苦的求救声,我茫然不知所措,于是扔下手里的刀,走向前去想伸手替他按住肚子上的伤口,想替他把肚肠重新按回肚子里去,可当我走近他的时候,他却用手里的一把匕首猛然刺向了我的脖颈,当时要不是你在身后一箭射中了他的咽喉,我早在那天就死去了。”

    李如松继续问道:“后来呢?”

    李如柏看了一眼哥哥,苦笑道:“后来,我看着那个女真人临死时那充满怒怨、仇恨的眼神,看着从他咽喉喷射而出的鲜血和流了满地的肚肠,我趴在一旁狂呕不止,回到家以后还大病了一场。”

    李如松看着弟弟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问你这些吗?”

    李如柏垂下了头低声答道:“后来爹狠狠地骂了我一场,也和骂我一样骂过如梅、如樟、如桢几个,爹说我们几个都不如大哥你。所以从小到大,爹都最看中你,也最疼你,让我们多向大哥学习,你是想说……”

    不等弟弟说完,李如松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李如柏被哥哥笑得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哥。

    李如松继续一阵大笑才停了下来,双眼充满怜惜地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弟弟说道:“如柏,爹从小就和你们几个说过,我第一次上战场时的表现,所以你们几个从小就知道,你们的大哥第一次上战场仿佛就天生神勇,无所畏惧,并且亲手宰了两个蒙古人,是不是?”

    李如柏懵懂地点了点头。

    李如松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件事,爹从未和你们任何人说起。”

    李如柏疑惑问道:“什么……什么事?”

    李如松缓缓地说道:“那是我七岁那一年,有一天我在家里的院子独自一个人玩耍,爹派了一队兵接我去军营,我以为是接我去玩耍,所以兴高采烈地跟着去了。可到了军营,爹大帐前的空地上,我看见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蒙古贵族跪在那。

    “我好奇的问一个接我的士兵:‘那个人跪在那里干吗?’那个士兵偷偷告诉我说,一会儿就要在这里砍他的头。我一听害怕极了,于是拔腿跑进了爹的大帐,见到爹在和祖叔下象棋,便扑到爹的怀里带着哭腔告诉爹:‘爹,一会儿外面要砍头,我害怕。’爹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头,说:‘松儿不怕,松儿最勇敢,松儿将来要做大将军。’

    “我抱紧了爹说:‘爹,松儿害怕!’

    “爹说:‘不怕不怕,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进来禀报说行刑完毕。

    “爹点了点头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我说道:‘松儿,爹说一会儿就完事了,对不对?爹现在让松儿替爹办一件事情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爹继续说道:‘松儿乖,你去外边帮爹把那个人的人头捡回来。’

    “我一听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拼命摇着爹的手说‘松儿害怕,松儿不去!松儿害怕,松儿不去!’

    “爹忽然一巴掌重重扇在我的脸上,原本和颜悦色的脸也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抽出腰刀厉声道:‘去!马上去!我李成梁的儿子将来必须做大将军,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将来如何能率领千军万马?那我要你何用?你现在就去,不然我一刀也把你的头砍下来!’”

    李如柏听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然……然后呢?”

    李如松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被爹的一巴掌彻底打蒙了,又看着爹那从未见过的脸和手里的刀,害怕极了。我觉得如果我不按照爹的话去做,他当时真的就会把我的头给砍下来。于是我就照着爹的话做了,当我木然地将地上那颗人头双手捧回来放到爹面前桌子上的时候,爹和祖叔都在哈哈大笑,只是他们说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我只记得手上的人头还是温热的,血是猩红的也是温热的,那种温热那种猩红沾满了我的双手,沾满了我前心的衣服,到最后甚至沾满了我的双眼。”

    李如松说着情不自禁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仔细看了看,似乎那种温热那种猩红还一直在。

    李如柏此刻瘫坐在了椅子上,听了哥哥的话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只有七岁的小男孩被自己亲生父亲以性命威胁,双手捧着一颗尚还温热的人头的画面,他难以想象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孩童而言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惧。他忽然觉得相对于那个父亲而言,那颗温热的人头似乎反而没

    有那么可怕了。而画面里的小男孩和父亲,竟然就是自己的父兄。

    李如柏忽然想起大哥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怜爱,这让他记起来己兄弟几个从小就觉得自己这位长兄有时过于严厉和苛刻,可直到此刻如柏才意识到,可能自己和兄弟们从未真正了解自己这位长兄,也从未了解过父亲。

    李如松看着颓然坐在椅子上的弟弟,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的心里便似乎没有了恐惧,这也是爹的目的,他觉得他成功了,我自己也无从判断,直到我遇见了师父。”

    李如柏抬起头看了看哥哥轻声问道:“你是说青藤先生?”李如松点了点头:“是师父让我明白了,作为一个将领,智慧和勇气固然重要,但首要的是心中存有‘仁’,仁爱之仁,我们不能把自己更不能把别人变成杀人的兵器,如果一个人的心里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恐惧和敬畏,这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之事。”

    李如柏细细琢磨着哥哥刚才说的话,只听李如松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身在何方,过得怎样了?”

    李如柏见大哥神色黯然,于是故意移开话题说道:“哥,我和你继续说说‘小四川’吧,这小子手臂受伤后,不仅丝毫没退,反而提着刀迎着对面急冲而来的蒙古骑兵飞奔而去,待到近前他身子腾空而起一丈多高,脚下不停地踩着对面飞驰而来的马匹或者骑兵,前后左右地不停纵跃,手中那把奇形怪状的刀却在身边每一个经过的骑兵脖颈上抹过,所到之处鲜血迸流,那些蒙古骑兵也都手捂伤口仰面栽倒,一时间那两百多人的蒙古骑兵便互相踩踏、人仰马翻。

    “我便顺势也冲了进去,左右劈砍。此刻窖生在人群中瞄准了这一队蒙古兵的领队,便朝着他冲了上去。没想到这个蒙古领队竟然也临危乱,毫不畏惧,先是以手中火铳向窖生射击,但无奈窖生身手灵活,自己毫发无伤,反而让一个蒙古骑兵被火铳打死了,这一来那个蒙古兵的领队恼羞成怒,他提着手里长枪便朝窖生刺来,这小子用手中那把怪刀格挡,却不料那把刀背上所铸的一排倒齿与那蒙古兵领队那杆长枪的枪缨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以分解开。

    “那领队一看大喜,一手握枪,另一只手抽出腰刀便砍向窖生,眼看就要砍中,这小子危急时刻竟然松手放开了那把刀,纵身一跃,跃到那蒙古兵领队背后也骑在了马背之上,那蒙古兵领队顿时大骇,却为时已晚,他被窖生一掌狠狠地打在了后脑的头盔上,那蒙古兵领队身子

    应声栽倒在马下,其余蒙古骑兵本就相互践踏,死伤过半,此刻见主帅被打落马下,蒙古骑兵以骁勇著称,此刻却也一哄而散,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李如松此刻将刚才的阴郁一并抛诸脑后,全然被李如柏的描述吸引,听到此处不禁问道:“那个蒙古兵领队栽倒在马下死了没有?”

    李如柏说道:“我等蒙古兵都不见了踪影以后,特意上前查看过,已经全无气息,我又特意把他头上的钢盔取下,见后脑骨竟然被震碎,而那头盔之上竟然有一个比较完整的掌印,足见这一掌的掌力之大,依我看窖生所用似乎是少林金刚掌。”

    李如松双眉紧皱:“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掌力?如果他所用真的是少林金刚掌,那么此人必和少林有莫大渊源,但究竟是什么来头一时之间我却也猜想不透。你安排他静心养伤,养伤期间你需留心观察,只要不是奸诈险恶、心怀叵测之徒,这小子将来或有大用。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准备一下,明早开始攻城。”

    李如柏试探地问道:“大哥,你对明日攻城之战有几分把握?”

    李如松缓缓摇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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