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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意整个人有点懵,听到外面渐近的脚步声,来不及继续就放了回去,心底直犯嘀咕。
难道他是有个伟大的园丁梦,以后要学农林?
不对,这他妈是情侣互寄。
那他是想有个园丁女朋友,让她学农林?
这思路不就是有病嘛!听说过嗜好制服诱惑和各种倾向的,没听说过嗜好种地的。
许昭意很费解,脑补了半天后忍不住开门见山,“你有没有往里面随便塞东西?”
“没有。”梁靖川嗓音寡淡,没太在意她忽然而至的问题。
“我都看到了还没有?”许昭意瞪了眼他,“就最上面那两本书,你不会是图重量装进去的吧?你不爱我了梁靖川,你都不用心了。”
梁靖川挑了下眉,懒懒散散地走近她,淡声道,“不是你说约法三章,不能互相偷看吗?”
“大胆刁民,竟敢状告本官。”许昭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规矩就是我定的,你说哪条不合适?我这就改。”
“你还挺不讲理,”梁靖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捞过她的腿弯,手上一用力将人掀翻在沙发上,“我看你就是欠教育。”
许昭意觉出不妙,抬腿踹向他,“你别碰我,本官这就把你打入大理寺监狱。”
“那在下不介意辛苦点,好好收拾下你这个小昏官,”梁靖川勾了勾唇,握着她小腿将人拖近,笑得有些邪气,“这就为民除害。”
本来他没什么想法,被她三两下撩-拨得意动,起了点念头。
许昭意啊地一声,从“梁靖川你不要脸”骂到“梁靖川你不是人”,刚想挣扎着起来,就被他按着陷入沙发里,控制得死死的。
梁靖川喉结上下滚动着,捏控着她的下巴,压着她的唇吻上来,撬开她的齿关,缠绕着向里,辗转轻咬,占据了她整个人。
许昭意呜呜了两声,骤然抬膝去撞他,结果被他按着卸掉力道。她那点微末功夫,在他动真格时,根本不够看。
梁靖川很轻地笑了下,冰凉的手指解她背后搭扣,湛黑的眼眸沉沉地落在她的面上。
青灰色的天光从玻璃屋顶抖落,皑皑的雪花压下来,覆盖在头顶。他从她的脸颊吻向细白的脖颈,流连进散开的衣领,掀起电流般的酥麻战栗。
许昭意非常的绝望。
她觉得自己就不该为了逞两句口舌之快,就招惹他。陌生而异样的体验折磨得人发疯,相处这半年多,他身体力行地教会了她,即使不做到最后也能发生点什么,而且她完全受不住。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哥,我改总了行吧?”许昭意偏头时微啜着气,眼泪都被迫出来了,声音也软得不行,“你说哪条不合适?我这就改。”
隔音完全没有保障,她几乎不高扬声,但怕他继续,呜咽着按住了他的手腕,漫长的博弈以她“割地赔款”了事。
大约是碍着地点不合适,梁靖川也没继续,餍足后明显比刚才耐心,抱着她整理衣服,脾气好得不行。
许昭意茫然地走了会儿神,羞耻完越想越气,伸手推了推他。她表情突然可怜,语气突然委屈,“昭昭那么用心准备,川崽一点都不配合,川崽没有心。”
梁靖川眯了下眼,冰凉的手指拨过她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没有心。”许昭意面无表情地抬眸,沉默了两秒,扯着衣领下拽到指痕和齿痕,全是他进犯后留下的痕迹,“你不止没有心,你还不做人。”
“别胡闹。”梁靖川好笑地低斥了句,一手捞过她的腰身,慢条斯理地拢好她凌乱的衣领。
“没关系哒,川崽不愿意花心思,昭昭来完成就好了。”许昭意揉了揉没有泪水的眼睛,继续抽噎,“昭昭都可以的,就算一个人也可以的。”
梁靖川埋在她的肩颈间,虚搭在她腰间的手骤然锁紧,整个人懒洋洋的。他被她愉悦到,突然就开始笑,“你是戏精吗许昭意?”
“你还笑!你都不心疼我,”许昭意在他怀里挣了挣,捂住眼睛呜咽,“昭昭不委屈,昭昭一点都不委屈。”
“你平时不怎么读诗吗?”梁靖川有点无可奈何,嗓音带着未散的笑意。
挺没头没尾的一句。
“嗯?”她没跟上他跳脱的思路。
梁靖川也没解释,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笑着咬了咬她的唇角。
搞完时间快递,两人约会了一整天,从剧本杀到电子游戏城,再摸到滑雪场,直到天黑了才分开。
凛冽的风卷着雪粒刮过脸颊,新雪压着枯枝残草,积了厚厚的一层,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夜色已浓,却被铺天盖地的雪色映衬得发亮。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钟女士听到动静,轻淡地看了眼她。
“跟几个同学聚了聚。”许昭意胡乱扯过去,多少有些心虚,转移了话题,“您包的饺子呢?我还没尝呢。”
“让阿姨给你下一碗。”钟女士看着心情不错,明显取得上午硬币之战的胜利,闲散的靠着沙发看电影。
屏幕中放映着国外的爱情电影,不知道名字,男主穿过晚宴的重重人群,走到女主身边,“I'vebeendoingalotthinking,andthethinkingis,Iloveyou.”
许昭意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突然想到点什么。
她转身跑上了楼。
“欸,你跑什么?”钟女士莫名其妙地看着女儿的背影,“不吃饭了?冒冒失失的。”
许昭意只是想到了白天那句唇语,她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有个大胆的猜想。
她对着镜子念了遍“Iloveyou”,又尝试了遍“colorful”,猜想得到印证的瞬间,她几乎化身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很相似的唇语,略有出入。
初雪时他跟她说的那一句,原来是“我爱你”。
“昭昭,怎么了?”楼下钟女士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咔哒咔哒地上了楼。
“没事没事,”许昭意轻咳了声,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把钟女士忽悠走,“我就是刷到张恐怖图片。”
恋爱果然使人丧失理智。
在心底雀跃了好一会儿,许昭意忍不住继续回想白天的细节,敏锐的直觉让她又绕回那两本书。
不用说,肯定也有猫腻。
所谓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许昭意想了想,反正梁靖川肯定不玩线上平台,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索性摸进论坛里发了个贴:《和男友寄时间快递,他非放两本植物和种庄稼的书是什么意思》,简明扼要地讲了讲情况。
她淋浴完就回来悠哉悠哉地刷帖子,看着底下五花八门的跟帖。
【1L】他的意思可能是,还上你妈的学,不如一起回家种地?替lz男朋友点一首《考试什么的都去死吧》。
【2L】自古大哥真绝色,哈哈哈哈哈哈角度氢气。
【3L】到时候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听听,这是多么绝美的爱情!
【4L】哦,我亲爱的上帝,快听听3楼优秀的答案,让我们的汤姆斯·陈-独-秀先生,用蒂花之秀洗洗手,来亲亲他的奖杯。
……
【170L】我新来的,请问是走程序,还是直接笑?
【171L】小姐姐实惨,这怕是宇宙第一超级钢铁直男了。
【172L】楼上不要挑拨离间,lz男朋友也可能是想说,好不容易拱到手的白菜,要放在地里精心呵护细心培育,绝不能便宜别的猪——算了,我编不下去了,一起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帖子从一楼就开始跑偏,后续的跟帖要多离谱有多离谱,满屏的“哈哈哈”和“直男行为,是个弟弟”,根本没什么参考价值。
算了,管他呢。
许昭意将手机撂在床上,重重摔进被褥里,她心满意足地抱着枕头,滚了几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初雪那句唇语始料未及,已经带给她足够的浪漫和惊喜。
在她不知晓的细节里,也许还有更多的滚烫爱意,直白抑或隐晦,反正都说给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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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三月春寒料峭,窗外的天色是泛着微光的湛蓝,迎春馥郁的香气送进来。
下学期开学后课程赶得紧,各科学习都要在期中考前收尾。大量的作业和师长的耳提面命多少起了效果,教室内的学习氛围变得浓郁,早自习还没开始,琅琅的读书声就不绝于耳。
宋野早上没赶得及吃饭,饿得饥肠辘辘,一眼扫到许昭意桌上没动的早餐,“许妹,你还吃吗?能分我一点吗?我给你转账。”
“你吃就行。”许昭意正低着头记笔记,将纸袋朝他推了推。
宋野正要感恩戴德地收下,赵观良在旁边泼冷水,“吃什么吃?梁老板给买的早餐,你也敢碰。”
“不了不了,瘟神送的东西,我怕消化不良。”宋野连连摆手,瞟到窗玻璃映出来的身影,陡然改口,“啊不,祖宗,川哥我祖宗。”
“你这为了求生欲,也太不要脸了,”赵观良嗤之以鼻,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宋野骂了声滚。
许昭意好笑地抬眸,“没事,反正我最近有点腻。”
梁靖川站在许昭意身后,穿了件黑色的薄卫衣,袖子撩到手肘,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冷白皮。他干净利落的碎发下,湛黑的眼眸深邃如海。
他眸色沉了沉,不爽地拨了下她的小脑袋,“我给你买早餐,你居然敢嫌腻?”
“咱俩一起拎回来的,顶多算花你钱买的好吧?”许昭意往旁边缩了下,梗着脖子振振有词,“再说了,我都吃了一个星期了,怎么就不能腻了?”
梁靖川挑了下眉,“那你呼吸了十几年空气了,怎么不腻?”
许昭意噎了下,没好气地哼哼了声,“生气了,以后都不想跟你吃早餐了,傻子才吃。”
梁靖川向来拿她没辙,哄了几句后,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又挫败地让步,最终妥协,“我错了行不行,祖宗?你想去哪我去哪。”
他转手将纸袋丢给宋野,“归你了。”
宋野刚激动地说完“谢谢川哥”,突然反应过来,愤而拍桌,“傻子才吃的东西,为什么给我吃?”
说话间,教室内的广播沙沙地响过一阵噪音,开始播报通知,“请上学期期末考试前三十名学生,准备好黑色签字笔、2B铅笔、橡皮等考试用具,在教学楼门口集合……”
“今天是高三一轮模拟吧。”教室内有人恍然大悟,“咱们学校真的爱搞花里胡哨的东西,怎么不直接让高二高考啊?”
“你太小看学神们了,现在知识基本学完了,高三未必考得过高二首考场。听说上上届师兄,一轮模拟成绩逆天,嫌浪费时间,最后直接跳级高考了。”
燕京一中的传统,高二年级前三十名会跟着高三考模拟,老师也就简单通知下,送进考场各显神通,今年也不例外。
提前测试一轮模拟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