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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跪在堂上,一边举着状纸,一边禀告道:
“草民卢嘉恭,本县溪头镇人,傍边这个是帮我张罗官司事情的占宣立。草民告本县县城安顺药铺错配药材,致草民娘亲死亡,万望老爷为草民做主!”
“你告安顺药铺错配药材致你娘亲死亡,有何证据?须知诬告他人是要受到责罚的!”坐在一旁的书吏下来接了状纸,放到陶老爷案桌上,陶老爷拿起来看了一遍,问道。陶老爷知道,虽然事情他已经了然,但面上该做的,一些儿不能少。
“回禀老爷,草民有证据。”卢嘉恭从怀兜里拿出药方子呈上去,占宣立则从堂下走上来,将装着药渣的木桶放到案桌前。
“回禀老爷,方子上有安顺药铺伙计写的字,证明草民确实到该药铺抓的药,木桶里的药渣却和药方子的药味不对,证明安顺药铺配错了药材。正是安顺药铺错配了药味,导致卢嘉恭娘亲不但病没治好,还意外地死亡。”占宣立接着禀告道。
“好,既然有证据,你等暂且到一边候着,本官出两支令签,一者着人到你家验看你娘亲尸身,二者传安顺药铺掌柜前来对质。”陶老爷命卢嘉恭和占宣立到大堂下边厢廊等候。
两人走下来到下边找凳子坐下等候。陶老爷掣下两支令签道:
“张善,你可即时快马到溪头镇卢嘉恭家,验看卢嘉恭娘亲尸身,验看确凿无误,问明死亡因由,速速回报,不得有误!”
“小的领命!”一个军牢应声作揖领命下去。
“陈东、王路,你二人即刻到安顺药铺将该铺掌柜与伙计拘来,不得有误!”两个军牢又应声作揖,领命下去。
待这一拨告状人事情处置暂告一段落,陶老爷再“啪”一声惊堂木,叫道:
“下一个!”
卢嘉恭是头一遭到衙门里打官司,以前也没有见识过衙门的威严,况且又是这么个无中生有的“冤案”,不免有些心虚,但他情知有卢嘉瑞在背后请托县令老爷撑腰,就还好,都能按着卢嘉瑞和占宣立的安排和说辞来做,没出什么岔子。
卢嘉恭和占宣立就在衙门堂下厢廊坐等,而堂上陶老爷继续审理其它的案子,暂且不提。
却说小厮听得陶老爷吩咐快马去溪头镇验看尸身,询问死因,飞也似的赶忙跑回瑞安大药铺来禀报卢嘉瑞。卢嘉瑞一听倒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城中诸事都安排妥当,匆忙中唯独尚未来得及知会卢嘉恭家那边人,要是差官去问个仔细,回来堂上对答难免露出破绽。
“不行,我得亲自跑一趟!”卢嘉瑞立刻跑到后边马厩,飞身上马,追奔而去。
卢嘉瑞火急火燎的追着,哪里追得上?猛追半日不见差官的踪影。他用力的抽打马背,他的黄骠马脚力强健,便在山道上狂奔,颠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倒出来似的。而冷风寒气不断鼓进他的衣衫,似乎有着透骨的犀利,让他倍感寒意。但他不敢放慢速度,他得赶。
看看快要到溪头镇时,却正看到一骑从镇子路口飞奔出来,卢嘉瑞认得那就是县衙门的公人张善。
会马之时,张善也认出卢嘉瑞来,放慢马步,正要问如何这般凑巧碰到,卢嘉瑞已忙不迭的勒马作揖,说道:
“张大人安好!张大人办差真个是快速,在下拼命追来也是追不上啊!”
“哪里!哪里!老爷命小的快马办差,还等着小的回禀断案,小的岂敢耽搁!话说回来,卢兄何故追来啊?”张善不解地问道。
“张大人知道,这溪头镇是在下老家,镇上人到聊城打官司能不找在下?况且这卢嘉恭是在下小时候的玩伴,家中遭了事,到聊城免不得找了在下。”卢嘉瑞与张善并辔回马奔回县城,一边说话。
“哦,原来这样,卢兄不说,在下就不晓得了。”张善说道。
“张大人差事办得怎么样?有什么差池吗?”卢嘉瑞问道。
“在下按照陶老爷吩咐认真办差,仔细验看问询,然后自会据实回禀!”张善说道。
“请张大人跟在下说说验看情形与问询结果,谅也无妨,既是小时玩伴相托照看,在下得关顾着些儿。”卢嘉瑞恳切地说道。
“小的验看问询,确认尸身确实是卢嘉恭娘亲,五十岁不到,死时身体羸弱不堪,所害之病症为肺痨兼有哮喘病,已有数年,每年复发,今年寒冷,发病尤其厉害,诸般请医用药无效,两日前死亡。”张善看了看卢嘉瑞,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扬了扬,又放回怀兜里,继续说道,“在下在其房舍边上树根收集到一些药渣,回去呈堂做证据。”
“坏了,好在我追了过来,否则这事就全砸了!”卢嘉瑞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对张善说道:
“张大人,请稍事住马一会,在下有话跟大人说。”卢嘉瑞勒住马,张善也只好勒住马,停下来。
“卢兄有话走着说也是不妨,小可自当侧耳恭听!”张善勒住了马,嘴里还是这么说道。(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