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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如今天色还不晚,您赶紧到廉大人那边去吧!”卢嘉瑞说道。
屈慷说要将一只烧鹅留下来给卢嘉瑞吃酒,卢嘉瑞坚辞不受。执拗不过,屈慷只好叫人将礼物又全部挑出去,告辞卢嘉瑞,赶往廉向笃宅子去。
翌日,屈老爷的请托便有了反应。
下午的时候,提刑司衙门公堂上,廉向笃和卢嘉瑞会同审断刘二光案件。由于卢嘉瑞觉得此案蹊跷,疑点明显,但又苦于未经详细勘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加之廉向笃显然受了屈慷请托,便不多插手,只坐一旁听审。
廉向笃不过几个来回问话,刘二光说的振振有词。
刘二光指说张介已将十七亩花淤田卖与自己,银子都已经付清,示出契书为证,上面有张介签字画押。而张介收了银子却又反悔,既不交割田亩,又不退还银子,如此导致两人发生争执。当时,他张介还先动手打人,以菜刀砍伤帮刘二光讨公道的族人刘达。
证人刘达展露出臂上刀伤,指证是被张介所砍。
乡里里正作证说刘二光一向奉公守法,未曾有过作奸犯科劣迹。
乡里保长则作证说,自己闻报赶到时,张介已经断了气。现场众人皆说张介欲行凶杀人,被众人围殴致死。验看张介身上、头上有棍伤及石块砸痕,各处伤痕有淤青。他当时便指挥保丁暂将纷争另一方主脑刘二光解押到县衙门收监。
仵作作证说,验明尸身乃是棍棒及石块等钝器打击致死,并无刀枪剑伤。
廉大人问张介妻子有何话说?张介妻子因其本身不在现场,便无法说出现场的情形,说不出什么现实的证据证词。
张介妻子只是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田地是家里祖传下来的产业,自己丈夫绝不会将田地卖与他人。她又誓言从未听夫君说过要将田亩卖掉,也不曾见到拿回任何卖田得来的银子。张介妻子更作证说自己夫君从来就是一个良善信义之人,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边,都没见他与人争吵过。张介一向与家人相亲相爱,与邻里和睦相处,不想却遭此无妄之灾,一忽间人亡家破,定是遭人暗算,实乃天地奇冤。妇人一边啼哭着,一边请求老爷替其申冤雪恨,讨回公道,情形真切可怜!
然而,无论张介妻子如何哭诉,但她拿不出任何证物证据,也没有为她作证的其他证人。卢嘉瑞听着,虽然也觉得张介妻子说的有道理,也许是实情,但想想也无能为力,不好做声插话。
于是,听完一轮双方证言辩白下来,廉大人“啪”一拍惊堂木,便宣判道:
“村民张介将自家十七亩花淤田卖与乡绅刘二光,收取了刘二光田亩钱,又反悔不肯将田亩移交与刘二光,亦不愿退还刘二光田亩价银,导致刘二光拉人前去论理,随起纷争。纷争中,张介又率先动手打人,导致殴斗。殴斗中张介持凶器菜刀欲行凶杀人,已砍伤帮刘二光论理的刘达。刘二光等众人惊恐,找来棍棒、石块等围殴、打砸张介,致张介死于非命。事件人证有乡村里正、保长及族人刘达、仵作等,物证有契书、棍棒、菜刀等,人证物证俱全。张介交易而后反悔,又不退还银子,更持刀行凶,危害众人,死有应得。但刘二光等殴打过度,对张介之死亦负有抗暴过当之责。本司同意聊城县衙门如下之判定:张介所卖与刘二光田亩交易属实,银子已付清,田亩属于刘二光;张介行凶杀人未遂,砍伤了刘达,鉴于其人已死,不再追究其罪状。同时本司增加如下判定条款:鉴于刘二光等对张介之死负有抗暴过当之责,并顾念到张介家室突遭灾变,情有可悯,责令刘二光赔付张家纹银二十两,以作为张介丧葬之费,以及对其家人抚恤之资!”
“老爷,冤屈啊!冤屈啊!冤屈啊!”听完判定,张介之妻便一边磕头,一边哭喊起来,呼喊冤屈,“我家田亩没有卖与他,求青天老爷为民做主,为民妇伸冤!”
“卢大人,您看这样判定如何?”这时,廉向笃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卢嘉瑞,问道。
“以目前所有证人、证物和证言,理应如此判断!”卢嘉瑞只好应答道,虽有违心,但也无奈。
“刘二光,将二十两赔偿银子拿给张介妇人,了结此案!”廉大人说道。
“是,老爷!”这刘二光似乎早已准备好,回头叫人将赔偿银子包儿拿上堂来,放到张妻跟前,打开包儿,说道,“你点一点,四锭,每锭五两,一共二十两。”
“退堂!”廉大人起身,衙役们也跟着呼喝,公堂便退散了。(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