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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瑞便离开书房,到后边院子冼依良房中。其时,依良已经入睡,卢嘉瑞敲依良房门,清兰听见了,来开了门。卢嘉瑞蹑手蹑脚进入依良房中,见房中点着一盏微亮的小油灯,房内影影绰绰的。床榻上,轻纱薄幔里,依良四肢张开,平躺着,摆着个“大”字,身上覆盖着一张薄衾。
卢嘉瑞轻轻撩开幔帐,坐在床榻边上。冼依良虽是夜间睡中,依然一副雍容之美:发髻粗绾,束着轻柔三千青丝;脂油薄施,裹衬白皙细嫩脸颊;画眉略俏,映衬安娴静谧双目;鼻尖高翘,舒引双孔不息芳流;唇边轻描,勾勒精致慈颜善口;胸波起伏,吐纳天地乾坤气息;体香漫散,暗挽不舍岁月流年!
往常卢嘉瑞到依良房中,要不闲话,要不说事,要不喝茶吃酒,要不就是行房作弄欢爱事,然后酣睡,从未看到过依良睡着的样子。此时看着熟睡中的冼依良,卢嘉瑞倒有些思想联翩。
卢嘉瑞觉得,冼依良是个贤淑聪慧的女人,更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妻子。自从迎娶了她进门,自己又接连纳妾,她从未阻拦使绊。就是自己不时在外边鬼混或者勾搭其她女人,她应该也是有所耳闻,但她从未说过半句异言。虽说卢嘉瑞自己在府里的强势声色,让她不太好开言,但依良作为明媒正娶的正房正妻,如今又是具有皇封的诰命夫人,她的包容与良善却毫无疑问的保持了府里的和睦安宁。
卢嘉瑞知道,依良总是竭力维持着卢府里的安宁,有时即便对自己做事和说话有些不赞成,也绝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只在没有外人在时才又提出来说说,要是自己不听,她也还是作罢。
对于其她的小妾,冼依良也尽到了作为大姐的度量。不管是来历蹊跷的二娘林萱悦,还是刚守寡不久、背着家族怨气嫁进来的三娘班洁如,也不管是奴婢出身因自己念旧收房的四娘靳冬花,还是出身名门曾是知县老爷夫人的五娘钟明荷,亦或是隔壁邻家守寡却与自己早就曾有些牵扯不清的六娘焦绣珠,依良都一视同仁的视同姐妹,能够持正相待,不曾厚此薄彼,让后来的也都能够安心伺奉自己。
依良不像有些大户人家的主妇,夫君有了几房妻妾便争宠夺爱,谋权营利,争斗纷起,闹得鸡飞狗跳。能做到这样,冼依良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其雍容华贵的气质是内外兼修而来,绝非一般女子所能有。
卢嘉瑞这时甚至都觉得有些愧对冼依良。自己纳妾多了,又不时在外边厮混,到依良房中歇息的夜晚日渐稀疏,尤其是依良有了信郎之后,就更稀少了。卢嘉瑞知道,虽然依良从未说出口,但怨望必然是有的,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在自己青春华年时夜夜独守空房。
卢嘉瑞看冼依良今夜的睡中妆容,即便是淡淡的,看似不经意,却可知她有过精心打扮,一腔不让华年虚度的心意跃然浮现!
卢嘉瑞心想能补偿她,好好跟她一乐,但今夜肯定不行,日间在逍遥馆已经被林萱悦和念奴娇掏空刮尽,心气全无,万不能再作弄的了。卢嘉瑞用手轻抚依良的脸庞,摸揉一下依良的耳朵,谁知依良一下却被弄醒了。
“哎呀!谁人在此?有贼!”依良一忽间惊慌地大声喊道,双手张舞推拒,脚也胡乱踢踏。
“是我!是我!娘子不要慌张!”卢嘉瑞慌忙压低声音说道。
此时,冼依良将手揉揉眼,定睛看看,方才看清在灯火微明中,坐在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夫君卢嘉瑞。她喘了几口粗气,安静下来。
“相公深夜的如何还不歇息,却到妾身房中来,弄得妾身一时惊吓的!”依良坐起来,问道。
“今日不是瑞荣坊揭幕开张么?忙乱了一日,到如今方才得点闲,却有一件要紧事要说与娘子知晓。”卢嘉瑞说道。
“相公何事非得如此深夜来说与妾身知晓的?”依良整理一下发髻,扯正睡袍,看着卢嘉瑞,问道。
不等卢嘉瑞说话,依良便又说:
“关于杏儿家遭变故的事,方才吃饭时杏儿已经跟妾身说了。”
于是,卢嘉瑞便把自己的担忧和安排各事项告知了依良,说往后这几日他都会在焦绣珠那边宝珠院中静养,等候严胜宝与孙大壮从东京回来再做计较,而后边院子内事尽由她做主,不必问询自己。
依良听罢,点首应喏,而后便又说道:
“既然相公明日起就到六姐宝珠院中静养,莫若今夜就便在妾身房中过夜了。”依良忽然来了精神,说道,然后便挪过来与卢嘉瑞靠到一起,双手抱着卢嘉瑞腰身,头伏到卢嘉瑞肩上,又说,“相公不知道,如此漫漫长夜,妾身时常想望,但却又时常只能孤身只影,不能跟她人争抢,也不好跟人说,只好自己隐忍!”
卢嘉瑞知道依良之意,可是今夜却实在不能。于是,卢嘉瑞挪位完全坐到床榻上,转过身去,拥抱着依良,亲她的脸颊,咂她的嘴唇,双手不停的抚摸她,却对依良说道:
“如今夜已深,日间忙乱苦累了一日,又陪廉大人和白大人到逍遥馆消遣,在那里与二姐厮混了半日,我如今实在有心无力了!”
冼依良本来幽闭已久,又经卢嘉瑞这般亲咂摸弄的,欲焰升腾,甚是急切,也不听卢嘉瑞絮语,只管如饥似渴的与卢嘉瑞亲咂,双手不停的在卢嘉瑞身上来回缠绕抚摸,摸到卢嘉瑞命根子处时,却感觉绵软塌懈,毫无生气,方知卢嘉瑞所言不虚,只好作罢。
“我等下就到六姐那边院子去住,娘子明日晚上好好准备,我悄悄过来与你玩耍,定然不让娘子再次向隅!”卢嘉瑞见依良有落寞之色,便说道。
“好,我明晚沐浴薰香,房里还备些酒菜瓜果,专等相公来相悦!”依良一下子就释怀了,嫣然一笑,高兴地说道。
卢嘉瑞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依良,心想:有如此贤妻,夫复何求?便说道:
“娘子不必先自沐浴,但燃起熏香,点着烛火,略备酒菜瓜果就行了。”
“为何?妾身身子有那么洁净,不必沐浴便好与相公欢爱?”依良笑笑,疑问道。
“当然不是,等我来时再与娘子一起沐浴,我要先与娘子做一对水中鸳鸯,然后再做一对榻上龙凤!”卢嘉瑞诡秘地一笑,说道。
“相公真是个大淫虫!”依良也忍不住小声笑起来,骂道,“不过,明晚妾身就等着相公这个大淫虫到房中来!”
冼依良两眼看着卢嘉瑞,在昏暗的油灯光中,也看得出其双眸泛出了亮光,显然充满期待。(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