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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了。”他说。
烟雾缭绕里,人好像只会猜一个理由,“女朋友要求的?”
沉默了会儿,他笑了一下,“嗯。”
几个在抽烟的都和他混得熟,见他这阵闷得厉害,“和女朋友吵架了?还是这案子不顺心?”
“没。”
“还没,你看你眉头皱得,这几次来我们实习生小姑娘都不敢偷看你了。”
周温宴抓了下头发,雪要越下越大了,他说:“先走了。”
那天是28号,周温宴整理完案卷,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不知在看什么。
江叙也发现了他心情差得厉害,但他知道周温宴差的原因,“你烦躁什么?程岁宁知道陈庭越渣也不分手,说明人家是真喜欢,你就算嫉妒死气死也没用。”
周温宴直接将手旁的矿泉水砸了过来,声音冷得不得了,“滚。”
那晚程岁宁的情绪也很复杂,她晚上接到父亲准备离婚的电话。程豫川和她说孩子归对方,她还是他唯一的女儿。
程岁宁不懂他这通电话的意义,“爸爸,我并不是因为多了个弟弟和您关系不好的。”
“那是什么?我和她结婚前有签了婚前协议,我的财产以后也都是你的。”
程岁宁没懂他的想法,“大学到现在,你想起来给我打一比钱,想不起来就一年都没有。这么多年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学费生活费我都可以自己承担,你的自己的就自己留着吧。”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后来她就有些心不在焉。
来为了找让心静下来,随便开了个论文在看,但看了好一会儿,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索性关了,和孙思悦一起看综艺。
正get不到里面的笑点呢,忽然的孙思悦说:“那个音乐软件的年终报告出来了,你快看看。”
程岁宁一愣。
等待着看完前面歌曲,到了主页被浏览次数2920,再到最关心我的名字那儿。
又出现了那个名字。
见她好一会儿都没动,孙思悦要凑过来看。
她怔了怔按黑屏幕。
孙思悦看着她,“程岁宁,你心里有鬼。”
她干巴巴的眨了眨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
**
31号跨年那天。
陈庭越一早就出现,车停在宿舍楼下,引得一群人围观。
孙思悦站在窗口看了看,又回头看正在不慌不忙的程岁宁,她总觉得他们俩哪里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程岁宁穿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要出门时孙思悦叫住她,“要不要化个妆,今天跨年。”
程岁宁笑笑,走了出去。
孙思悦在窗口看着程岁宁上了陈庭越的车,她忽然想明白了,他们两之间没有那种情侣氛围。
真的奇怪。
另一边,程岁宁刚上车,,陈庭越就说:“我妈打电话让我们今晚回去吃饭。”
程岁宁沉默了会儿没回应。
陈庭越见她这个反应,索性将车停下来,就看着她。
程岁宁无奈的说:“是只让你回去吧。”
陈庭越目光变得有点深,“我们当初说好的,你得帮我。”
程岁宁眉头皱得很深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答应了。
陈庭越家在北城属于比较老派的那种,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姿态也就越来越高。
陈庭越是独子,他爸四十才生他,他妈那会儿又有点难产,所以对他几乎是捧上了天。
程岁宁刚和陈庭越在一起那会儿,几乎见识到了所有电视剧上演得施压分手桥段。今年倒是平静了不少,估计是怕他们给的压力阻碍越大,他们越捆得紧。反而将重心放在陈庭越身上,不停的让他相亲,认识更多的女生。
“在想什么?”陈庭越问。
她实话实说:“觉得和你们在一起真难。”
陈庭越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下,半晌笑得有些自嘲。
晚上车都快开到陈庭越家了,来了个电话。
陈庭越听完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将车转了个方向。
“不回去了吗?”她问。
“去雅居吃。”
程岁宁点了下头,她很清楚这个将吃饭的地点,从家里改成了外面的餐厅举动的意义。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陈家看上不她,不要心存幻想抱有期待。
雅居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会员制餐厅。
程岁宁很安静的坐在陈庭越身边,她存在感很弱。但陈庭越不愿意放弃这种场合,胳膊倚在她身后的椅子上,筷子一直在帮她夹菜。
“怎么吃这么少,这个是你喜欢的。”
陈庭越的妈妈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了,程岁宁胃口不好,还是尽力在吃。
陈庭越的父亲看了看他们,又将话题拉到学业上,“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学历是一方面,实际经验也是一方面。”
陈庭越靠在那心思散,手拿着橙汁,又帮程岁宁倒上。
程岁宁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笑起来故意用手指擦她唇边的水渍。
这下天也难聊起来了,中途程岁宁去了趟卫生间。
她刻意磨蹭了会儿,才回去,还没推开包厢的门就听见——
“你故意的是不是?说好的今晚就我们一家人吃饭,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陈庭越说:“程岁宁迟早也是一家人。”
女声变得更尖锐起来,“你想都别想,不可能。我不也不指望你的婚姻能给我们家带来什么,但程岁宁这种不行,门当户对是基本要求。”
争执升级,路过的服务员听到声音都往这边看。
程岁宁淡淡笑了笑,静静的在门口又站了会儿,等里面情绪缓和下来,才推门进去。
路过的一个人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打开隔壁的包厢里,开口就和里面的人八卦。
“陈庭越他们家在隔壁呢,都差不多两年了吧,他家还没接受那个女朋友啊。不过也有点太过分了,人家就在门口呢,在里面说那种话。”
江叙一愣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立刻去看坐在角落里的周温宴的脸色。
周温宴本来今天就是被他强拉来的,江叙不想看他大过年在那破店铺里昏昏沉沉的度过。
这一屋人,算都有点交情,正好那个梁川拜托他的事情已经耽误好久了。
周温宴眉头皱了下,江叙连忙岔开话题,“梁川你那个事情要不要说了?”
梁川闻言立刻有眼力劲的接话,他这个事情其实不大也不难,一直拖着,就是想找个事情和周温宴搭上线,能熟起来。
他坐到周温宴身边,犹豫的开口,“我这个案子是没什么难度,就是一个民事案件碰上了刑事案件,因为刑优民的关系,导致一些款项要退回,但是我觉得我们是善意的,不想退。”
善意两个字被咬得很重。
周温宴抬眸看了他一眼,梁川讪讪笑起来,“真的是善意的,他因为涉刑事,法院开始追缴财产,他被追缴之前和我先有了诉讼情绪。我就把收回了,还扣除掉代偿款和违约金,现在法院来追债,我优先扣除的这笔钱是追缴范围吗?”
这事不算稀罕,隔壁听着的江叙插话,“我感觉不属于吧,你这个是善意且合法的扣除。”
梁川不是专业的,但这段日子也听了公司法务说了许多,也了解了一点,“是吧,我感觉也是这样。但有一种说法,认为我这个属于普通债权,不应当优先。”
江叙觉得真不是什么大事,又开口说:“这也没什么啊,你用你是善意的,应该可以把你撤回。”
梁川苦着脸,“对啊,现在就遇到了这个问题,有人提第三人撤销之诉了,法院支持了。”
听到这儿,周温宴说:“三撤不能对抗善意第三人。”
这么说的话,梁川就更委屈了,“他就是撤销我们的判决了,觉得我们不应该优先受偿。”
他一个大男人,说这话说得声音有大,情绪也大。
话音刚落,包厢里的人都笑起来,七嘴八舌都在那起哄说。
“上诉啊。”
“对啊,必须上诉。”
周温宴很静,只是问:“原来这官司谁打的?”
“我们自己打的。”郑一嘉骂了句脏话,骂完不知该骂谁,“法院居然无视了我们全部诉求。”
梁川说完,看向周温宴。他听说周温宴的工作重心放在法援上,估计不会愿意接这种,但他想试一试。
正等着,隔壁包厢又传来争执声。
这次好像是开着包厢门的,对话特别清晰。
“我再说一次,程岁宁和你不可能,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程岁宁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有些不是优秀能决定的……”
梁川发现,周温宴的表情忽然好像有了点变化。
与此同时,他们包厢里也有人将包厢门打开去看。能在外面不顾目光的去说一个小姑娘,这事怕是没一会儿能闹得整个圈子都知道。
程岁宁静着一张脸坐在位置上,看着陈庭越的母亲吴安怡情绪越来越激动。
她心情也不太好,桌下陈庭越握了下她的手,她看向陈庭越。他眼底闪过一丝怒气,随后都是嘲讽。
包厢门口,因为他们的争执,聚了不少人。
吴安怡平日里最顾忌面子,但今天真的气上头了,她真不明白,这小姑娘文文弱弱的,居然软硬都不吃,她更气自己儿子,但再怎么样儿子是自己生的不会有错。
她看了眼门口的人,目光闪了下,想攀高枝,就让她在这圈子里名声烂了。
吴安怡手旁的橙汁,故意不小心翻到,全部洒在了程岁宁的衣服上。
陈庭越脾气爆发,“妈,你太过分了。”
程岁宁连忙站起来,将杯子放回到桌上,然后转身就往包厢外的卫生间去。
刚出包厢门,穿过几个人,肩膀就不小心撞到了那个人。
他不知何时就在包厢外,烟灰掉到裤子上。
程岁宁不管他,闷头快步往卫生间走。
她穿的是白色的毛衣,一杯橙汁都浸了进去,现在已经不成样子。她手指颤抖的将水龙头打开,下一秒,卫生间的门又被打开,她还没抬头去看,耳边就听见门被关上反锁的声音。
雅居的卫生间讲究私密性,里面并不大,光线也暗色调。两个人呆着,显得还有些逼仄。
周温宴进来后就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情绪克制得很凶。
程岁宁嘴唇紧紧闭着,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显然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将领口扯得更大,锁骨和露出的肌肤被折磨得红了一片。
她反而更加烦躁起来,力气也更大。程岁宁低着头,忍着情绪,刚刚的轻视,刁难都没关系,可她不想被周温宴看见。
一直安静的周温宴,忽然按住她的手。
程岁宁全身一颤,下意识要抽开。门口又传来脚步声,先是陈庭越的声音,问她怎么样。又是吴安怡的声音,说她丢人。还有别人,太乱了,她听都听不清楚。
就在喧嚣杂乱的这一秒,他从身后抱过来,程岁宁惊得身体紧绷得要命。他像是突然失去理智一般,脸埋在她颈窝里说——
“亲我。”
音落,静了两秒。
随后脑子里砰的一下,好像全世界都停滞了。
陈庭越就在门外,他妈妈吴安怡也在,程岁宁心猛跳了下,感觉因为跳得太过用力了,有些疼。
呼吸也难,她艰难压着嗓子说:“你疯了吗?”
他情绪崩得很紧,眼底是隐藏克制不了的疯狂。他动了动,忽然身体靠她更近了点,但又被她下意识要躲的举动伤到,声音弱了点,“我不想看你这样。”
程岁宁没有回应。
他情绪太糟糕了,阻止不了的,在这里此时此刻,就要抱着她,想她回到自己身边。
因为她没说话,陈庭越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声音响起来,“到底怎么样?能处理吗?”
程岁宁思绪又被分散,目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周温宴,思绪杂乱无章的。身后的人不愿意他分心,手指捏着她下巴,让她哪里都不准看,只能着近在咫尺的他。
体温好烫,气息纠缠,熟悉的味道包围中,他眼尾垂下,又抬起。
程岁宁彻底无法思考,只能跟着他。
他说:“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