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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味入喉,苦意渐渐地蔓延开,宋以歌敛着眉眼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药见了底,这才道;“我知道了,替我梳洗换衣吧。”
“其实姑娘不必这般着急的。”绿珠心疼的将药碗接过,“这般晚了,想必侯爷和大公子也早就就寝了,姑娘要不休息一晚再去。”
窗外传来细微的风声,拍在在了窗扉之上,风骤雨疏。
半夜,灯笼在檐角摇曳。
绿珠为她撑了一柄伞,雨顺着伞骨滑下,也半掩了她那双如春水潋滟的眉眼。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湿滑冷清,迎着幽幽烛光。
她稳稳地踩在上面,抬头望着宋府的一角。
黑暗笼罩,星辰黯淡,檐角隐约可见一个轮廓,明明是不同的府邸,可宋以歌却觉得如今的宋府和当初的秦王府,似乎并无二致。
宋以歌到书房门廊下的时候,便瞧见临窗的地儿,燃了一盏烛台,烛影惶惶。
淮阳候正和傅宴山坐在罗汉床上对弈,窗扉上映出两人的轮廓的剪影,如画风流。
听见院外小厮通传后,淮阳候这才将目光棋盘上移开,将窗扇推开,瞧见了站在门廊下的女儿,他看见宋以歌有些苍白的脸蛋,愣了愣:“如今正值深夜,又下着雨,你怎么跑过来了?”
宋以歌笑:“歌儿醒来,听绿珠说,爹爹要见我,我也没什么睡意,便过来了。”
淮阳候赶紧从床榻上下去,绕过门前,亲自将人接进了屋内,他是习武之人,又有内力傍身,是以并不怕冷,屋内也只是象征性的烧了一盆炭火,如今火盆中,火星黯淡,冷气从半开的窗扇吹来,他捏了捏宋以歌冷冰冰的小手,忙不迭的又让下人拿了一个手炉过来,先给她捂着。
手炉并不算很暖和,只是如今聊胜于无。
她随着淮阳候进屋,一眼便瞧见了临窗而坐的傅燕然,他正认真的端详着棋局,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明明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黑子,可夹在他的手指间,却好像是什么上等的羊脂白玉般。
归根结底,也无非是皮囊惑人。
许是宋以歌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傅宴山将子落下,眉间舒展开:“七表妹可有什么事?”
宋以歌听见声音,蓦然就敛了眸:“以歌还未谢过表哥救命之恩。”
“表妹客气了,施恩不图报,那些客套话表妹就别与我说了。”傅宴山朝着她缓缓颔首,“事情,我已经与侯爷说清楚了,想必子瑕若是还待在这儿,便有些不合时宜了,如此,还请侯爷容许子瑕先告退。”
傅宴山退至门槛边上,他抬头望了眼棋盘上还未对弈完的棋局,又道:“明儿,子瑕再来领教侯爷的棋艺。”
趁着几人主子说话的空隙,小厮已经麻利的将火盆重新给换了一个,暖气重新充斥着屋内。
年关将近,淮阳候作为一个二品军侯,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宋以歌瞧着他压在桌面上的公文,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倒是想起原先的那人,年关的时候,各个皇子都忙得焦头烂额,可偏偏只有他在府中悠闲地还有时间与她逗趣。
如今想起来,好像那段最无忧的年月,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宋以歌乖巧的坐在了先前傅宴山坐着的地儿,垂着眉眼等着淮阳候的审问,可当憋着一肚子气的淮阳候瞧见自己这般乖的女孩儿时,心中那些怒气,全化作了心疼。
淮阳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四姐那事,你处理的非常好,若是换成你二姐或者四姐,或许还做不到你这般果决,在这一点上,为父是非常欣慰的,只是歌儿,你万万不该,不懂得保全自己。”
宋以歌立马请罪:“爹爹所言,歌儿一定铭记于心,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歌儿不得已才不得不为之。”
淮阳候看她,原本到了嘴边训斥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叹了一口气:“我这般小,遇见这种事的确有些心慌,但是歌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那一夜遇见的那人,是个会武功,你又该如何逃脱?”
宋以歌嘴角紧紧地抿着,她捂着手炉的手也收紧,她乖巧安静的聆听着淮阳候温柔的训斥,等着淮阳候说的差不多了,宋以歌才道:“那日,歌儿能平安脱险,还得以唐衫姐姐机智,及时发现了不对劲,是以明后日想请爹爹同歌儿,一起登门致谢。”
淮阳候听了,也觉得甚是有理,便也将还未说完的训斥忘得一干二净,他道:“是该登门致谢,明日我便让子瑕备一份厚礼,后日登门拜访,歌儿以为如何?”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