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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若非她的一番算计,妙儿又如何会在怀墨儿的时候伤了身子,最后郁郁而终。
宋姨娘的哭声戛然而止,不敢再吭一声。
宋横波其实很少能见淮阳候的面,就算平时偶尔能见家宴上见着,对着宋以歌也是一片关心备至,温煦的犹如春风拂面,哪曾见过他这般疾言厉色的样,是以今儿见着,也不免被吓了一跳,什么话都不敢再说,只能跪在地上无声地哭着。
而宋以歌却不同,她上辈子的时候,就连天子发怒都曾见过,又哪里会怕一个将军这般,况且这怒气还不是对着她。
宋以歌低着头,又道:“祖母,爹爹请容歌儿先说一句。”
“地上凉,要不你起来再言?”淮阳候关切道。
宋以歌摇头,再次拜下:“爹爹,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四姐,是歌儿先未经允许,便在府内烧纸,结果被四姐瞧见,四姐一时情急,出手可能就重了些。”
宋老夫人怒气犹在:“就算你未经允许烧纸,她就能出手这般重了?”
宋以歌安安静静的磕头而下:“还请祖母息怒。”
倒是淮阳候恢复了冷静,他轻声问道:“歌儿,你若是想要烧纸给谁,何不与我们商量一声,要自个悄悄地做?”
宋以歌道:“爹爹,若我想要拜祭的那人,是被……”话到一半,宋以歌顿时就没了声息,她敛着眼睑,又说,“我与璎珞姐姐自幼相识,这么多年来也一直相伴,如今璎珞姐姐走了,连个尸骨都没人收敛,女儿也知若是冒然求父亲为璎珞姐姐做个衣冠冢,让人知晓,势必会惹圣上龙颜大怒,女儿不敢,便只能自己烧纸祭拜,权当成了我与璎珞姐姐这么多年的情谊。”
“祖母和爹爹要如何惩罚歌儿,歌儿也都认了,这本就是歌儿的错,还请祖母和父亲不要牵连他人。”宋以歌说到最后的时候,眼中都染上了几分泪光,声音哽咽更是不必说。
宋老夫人听了,也不由得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林府原先与我们老宋家本就是世交,这孩子又与璎珞那丫头从小便要好,如今出了这种事,歌儿的反应也算是情理之中,罢了。”
淮阳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颇为无奈的点头,亲自起身将宋以歌扶了起来:“这事便这般吧,我先扶你回去休息,你好好养着,有什么事,等你好了之后再说,好不好?”
宋以歌乖巧的倚在淮阳候的身上,点头:“女儿明白的。”
几人说着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傅宴山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眉眼低垂,到此刻的眉眼完全沉冷下来,望着宋横波的那双眼,犹如深渊。
折腾到了半夜后,众人才差不多算是散去。可唯有一人,自动请缨的留了下来。
宋以歌疲倦的靠在大迎枕上,已经难受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可宋锦绣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她端着厨房才熬好的汤药,便坐在了宋以歌的床沿边上,搅动着碗中的药。
宋锦绣舀了一勺来,喂至宋以歌的唇边,这才慢慢笑道:“今儿明明,妹妹有个很好的至四妹于死地的方法,为何妹妹到了最后关头却救了她?你该知,四妹她呀,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就算是对她再好,她也不会记你半分恩情的。”
“而且,我倒是不知七妹,竟然有这般的菩萨心肠。”
宋以歌将药吞了下去,勉勉强强的笑道:“二姐,菩萨心肠我可没有,只是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四姐的性子如何,你我该心知肚明才是。”
“她呀。”宋锦绣将勺子一搁,歪着头一笑,“先前祖母不是都说了吗?四姐呀,性子歹毒,目中无人,张扬跋扈的很,七妹又何必帮四妹开脱。”
“是啊,四姐做事一向张扬,若她真的瞧见了绿珠悄悄出府,哪还能想着派人跟踪,依着她的性子,必定当场便闹起来了。”宋以歌不甘示弱的跟着接口,“你说对吗,二姐?”
宋锦绣垂着眸:“听七妹的意思是……”
宋以歌耸耸肩,目光却是凌厉非常:“冤有头,债有主,二姐你觉得我该如何了?”
宋锦绣端着药碗的手有些不稳的一晃,随即笑道:“听七妹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四妹天性愚钝,若无人指点,哪里会想得这般周全,许是……”
“许是,这次四妹提拔的丫鬟婆子太厉害了些。”
宋以歌低头又咽下一口药,笑道:“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