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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在哭,他好多好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了。
他不是个软弱的人。
在大炎是这样。
来到这里后更是如此。
他只是有时觉得自己应当去做什么。
想到了,于是便去了。
但有些东西、有些事,似乎不是他能随意扛下的。
他不是“完人”。
他也会生气、会悲哀,看到力所不逮的事也会失落、会惆怅。
他也不过是个运气不那么好、但也不算差的年轻人罢了。
硝子把手中的易拉罐放在脚边,抬手轻轻嗅了嗅手背。自己念叨了句“酒洒出来了一点啊~”就不再说什么。
她闭上眼轻轻抚着苏泽的后脑勺,微微晃着胳膊,然后小声哼起了什么小调。
硝子闻到了很淡的味道。清新,带着点阳光的感觉。
酒精的气味钻入了苏泽的鼻腔,不知道是呼出的酒气,还是女孩儿身上散出的点点残余。
苏泽第一次展露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加遮掩,毫不掩饰。
硝子的小调似乎是本州乡下的某种旋律,像是摇篮曲。调调轻柔又懒散,就和她本人一样。
皎洁的月被云层遮挡,隐藏了屋内的景象。
……
“第一件事。”苏泽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他坐在榻榻米上轻声道。
夏油杰、五条悟和硝子围着矮桌边坐着,听他下文。
“夜蛾老师没什么问题吧?”他略微有点担心。
“嗯。”夏油杰接话,“我和悟早上就去看他了。”继续道,“老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打昏了——”
夏油杰脸色有些古怪,“他昨天下午刚回到高专时,就被乐言寺校长拉走了——老师和乐言寺校长私交一直不错。”
苏泽侧耳倾听。
“据老师自己说,‘乐言寺校长这只铁公鸡罕见的拿了静冈的玉露茶叶——’ ”
夏油杰喝了口水掩盖尴尬,“老师以为乐言寺是要拜托他些事情,毕竟他最近要当校长了……结果水还没烧开,他就突然感觉后脑勺传来阵剧痛……”
夏油杰无语至极讲完这个故事。缓缓给自己添了杯水。
“早上我和悟去看他,他还在感叹没喝到乐言寺校长的好茶……”
“所以夜蛾老师不知道昨天下午的事?”苏泽问道。
“嗯……他现在,甚至连理子的处理结果都不大清楚。”夏油杰点头,“不过,咱们和高层的对峙或许能瞒下——毕竟,那群老家伙也不会自己抖漏出去这种丢人事……但是理子这件事,他恐怕早就有推测了。”
“他没有问什么别的吗?”苏泽看着面前悠悠荡荡的山楂水,轻声问。
“老师最后很隐晦的说了句「抱歉」。”夏油杰嗓音也低了些许。
苏泽阖眸道:“他是因为昨天没帮上咱们、感到自责吧……”
夜蛾正道内敛但细心。他不可能没从蛛丝马迹里发现什么。
更何况,后山的破寺塌了一大片、碎了一大片、还有一片湮成灰了——他怎么能看不到?
夜蛾正道一晚上都没有主动联系几人,可能也是在等苏泽几人去主动找他说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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