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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熟议。”
所谓生熟两议,是英华文武官员都学过的议事原则,也是看问题的两个出发点。生议就如开荒,形势不由自己掌控,由此也就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解决眼前问题为重。
而熟议却不同,形势都操于一己,目标也已明确,就得从设定的目标往下看事情。轻重缓急,以及解决问题的方法选择,那就是另一个角度,所以黄尔所提的眼前急事,也就不是什么急事了。
这八个人聚在一起,议的是啥?自然就是交趾国的将来。
这一议由枢密院塞防司郎中冯静尧主持,他这个“塞防司”到底是干什么的,之前还不怎么明白的,现在也已经心里有数,那就是操弄国外之地,为英华谋利。如果要名正言顺的话,冯静尧所在的这个部门该叫“殖民司”,为掩人耳目,才另起了“塞防司”这个别扭名字。
冯静尧道:“鄙司就来分派议事之责,鄙司细解官家对交趾所图之意,之后大家畅所欲言,各献所思。再由鄙司定下大略,如何把持交趾国政,确保目标实现,由谢通事厘定细则。如何以武慑国,稳定交趾,由都督厘定细则。如何暗中行事,清除异己,由黄头目厘定细则。如何调和工商,确保他们在交趾谋得大利,却又不坏交趾根基,这由向郎中厘定细则。”
“整个大略,如何权衡利害,分清远谋近利,由薛先生居间评判。鄙司所定大略,以及各位所厘定细则,有什么不合于交趾实情或疏漏之处,由熟悉交趾的陈主事负责评判。”
冯静尧一番分派,众人都点头称善,这也是英华官员已经渐渐习惯的议事规则,那就是各司其职,再融为浑然一体。
小谢身边的文办刷刷奋笔疾书,他是此次密议的会议记录。将冯静尧所定的议事流程记下之后,再传给众人一一签字。看着此人的笔迹,众人都赞叹一声,说小谢找了一位好文办,这书法真有大家之风。
议事规则定好了,就进入自由发言阶段,这一阶段的目的,是确定英华在交趾的整体策略。
冯静尧道:“官家有言,交趾于我英华,一在于暂时充当银钱回旋之地,二在于煤及铜铁等矿物,三在于稻米。第一项只涉三五年,后两项则要求能稳三十年。朝堂虽也在议该如何行事,才能实现官家之愿,但那不过是表面文章,具体要怎么办,我们这一议才是关键。”
这三项是李肆对交趾的真实意图,要怎么确保这个目标实现,自然有各种办法。
天地会黄尔径直说,那自然是将交趾并入国土,成了英华之地,要怎样就怎样,反正交趾本就是华夏之土,开疆拓土,也能为官家再添一桩名望。
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个愿望,但要变作实际行动,在场其他人都是军政商各界的顶尖人物,却都下意识地摇头。
“越人乃百越之后,虽源出我华夏,可自宋之后,立国尊儒,自称京人,这‘京’就是‘中央’,或者‘大’的意思,就如我们自称‘华夏’一样。他们以己为天下,以己论华夷,已自成一体,很难再返我华夏。”
“有人要问,既然是尊儒,既然奉我华夏为天朝上国,为何又不愿再返华夏?打个比方,越人就如分家立业的幼子,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你要强逼他拆家并业,他自然满心不甘。”
“昔日明国并安南,越人愤起,史书上说是明军暴戾妄为,实则是那些自诩为理儒正道之士,为抹黑成祖开疆之行的手笔。反正在他们看来,只要动兵,只要拓土,那就是暴君。”
“当日安南事变,源起不过是一些寻常纠纷。那些事放在明国本土,鸡毛蒜皮尔可就是这些小事,却依旧被当地世族用作驱明自立的借口,所以呢,只要是强逼,即便我英华军政都是圣人,也难熄这般由头。”
陈兴华本人出自广南会安陈家,祖辈就是交趾人士,对越人这种心理自然一清二楚,这番讲解,让黄尔,乃至也有心吞下交趾的贾昊也灭了这个念头。
薛雪开口道:“时势变幻,此时不愿,不等于他日不愿。现在强逼他不愿,不等于日后他不愿,甚至不定还会哭喊着求入英华……”
向怀良插嘴道:“不管愿还是不愿,至少我朝工商是不愿的。连收了湖南他们都在抱怨,日后我英华复土,他们还是一桩阻力。再要把外国变作本国,他们更要一跳三丈高。就以湖南为例,我朝得了湖南,湖南豪商也就能入工商总会了,然后官家为平民心,也必须给湖南同样的工商政策,工商总会之前吃着湖南,吃得正舒坦,这番转变,到现在都还有人在闹腾。”
“现在要跟工商总会说,交趾国也是本土了,看他们不个个撒泼打滚才怪了。”
众人都是苦笑,说起来,本朝起自工商,也受惠于工商繁茂,但现在事事都受制于工商,甚至打交趾,绝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舒缓工商之害。
冯静尧作出定论:“并交趾国土之事,现在是不可行的,以官家所言,要三十年在交趾稳得煤粮之利,那么三十年之内,就都不谈并土之事。”
负责记录的汪由敦一边写着,一边心道:“交趾一国,民人数百万,三十年之事竟然由我等八人,不不,我只是个文办,不能算的,是由七人之言而定,此事真是令人心悸神摇。万幸是由我英华定他国,而不是由他国定我英华,身为英华之人,何其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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