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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眼圈蓦然一红。
之前她一直以为，慕南絮口中的保不住只是你不想保。
可这几日，她亲眼看着一幅幅保胎药被灌了下去，又被吐了出来，慕南絮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憔悴，而换下来的衣裤上时常能看到大片血迹，青鸾这才意识到，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是！”
青鸾颔首应道。
寒风仍然挂着，夹杂着风霜，虽然有阳光散落而下，却不见一丝温度，沿途积雪压弯了树枝，地上厚重积雪上，有车轮驶过的车轮印，有人走过的脚印，还有大批人马骑马而过的痕迹。
如此状况下，很难隐藏踪迹。
可青鸾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慕南絮的情况很不好，一上车，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申时，全身更是滚烫如火，青鸾只好在沿途找了家驿站。
简陋的客栈，不大的客房，破旧的座椅，烛台上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烛光，照射在一旁的床榻上。
简陋的床榻上，慕南絮身着白衣静静躺在上面，发丝散落在枕头上，一张精致的面孔苍白地没有一丝血丝，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不断有细汗渗出，隐隐还能看到被褥下，有丝丝鲜红。
“姑娘！”
青鸾看着手上的血，眼圈泛红，一时有些无措。
左右青鸾只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别说是应对慕南絮如今的状况，就是男女之事都尚且不明。
慕南絮睁开眼眸，一眼就看到跪在床榻边，眼圈泛红的青鸾，倏地笑了，“青鸾你好歹也是西域少主的暗卫，怎么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一路也算是杀过来的，怎么能被这么点血吓哭呢？”
说着慕南絮从床榻上坐起了身，拿过手帕一点一点擦拭着青鸾手上的血迹。
“马车暗格里面有五副药，是我给自己开的堕胎药，你依次都帮我熬了吧！”
“是！”
青鸾吸了吸鼻子，从地上起身，抬手一抹眼角的泪水走了出去。
慕南絮起身，先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然后留了几封信，虽然她有把握能保自己一条小命，可万一呢？
青鸾端着药走进来的时候，慕南絮刚放下笔。
“姑娘！”
青鸾沉声叫了声，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圆桌上，托盘上整齐地放着五碗汤药，汤药还冒着热气，隐隐有着一股苦涩的味道在房间蔓延开来。
慕南絮面色平静，一字一顿吩咐道，“我喝完第一碗药，半个时辰内，必然会出血，你不用太担心，那纯属正常，你到时候只需要再喂我服下第二碗药便可，第二碗药服下，出血可能会加重，你不用顾忌，大概一盏茶的工夫，你在喂我服下第二碗药。“
青鸾低垂着头，没有搭话。
慕南絮的声音继续在房间想起，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这三副下去，我可能会大量出血，你只等着我血流干，在喂我服下第四碗药，半个时辰后，再喂我服下第五碗药便可！”
“姑娘我们找个大夫吧！”
青鸾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慕南絮笑了，“就是找大夫还是一样的药方，一样的办法，并无区别。”
“姑娘！”青鸾猛地跪在了慕南絮面前，泪水从眼眶溢出，“我们去找瑾王，瑾王断然不会视姑娘于不顾，实在不行，我们回西域，找少主，即使他们不能保住姑娘腹中的孩子，也断然不会让给姑娘如此冒险。”
青鸾身为西域少主的暗卫，何等惨烈的场面没有见过，更别提死在她剑的亡魂，可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血流干会如何！
“一样的！”
慕南絮笑了笑，抬手给青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而后语气严肃了起来。
“接下来我交代你几件事，你务必听清，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