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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的顶端,雕刻着一只张开大嘴的吊睛白虎,老虎的眼睛上,还镀上了一层黄金,在夜里头看起来也闪闪发光的,很是精美。
关键,不是这块玉牌的模样,而是那刻着的三个字——
特召令。
虽然说江芙蓉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出现在她那里,但既然在她的柜子里,那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江芙蓉手里捏着这块玉牌,低下头,得意地勾了勾唇,将特召令揣进了怀里。
她透过半敞的窗户,看向正殿里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兰芳泽不大真切的身影,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玉牌,在含烟从小厨房回来之前,坐回了方才的圆凳上,细细品味着含烟炖的恰到好处的乌鸡汤,寻思找个天气好的日子,拿着这块特召令,去试他一试。
这几日也过的够闹腾的,江芙蓉随便吃了几口含烟现做的小酥饼,又喝了些热汤,洗漱过后换了身舒服的贴身衣裳,一挨着床即刻便睡着了。
许久无梦的江芙蓉,那天夜里破天荒地梦见了西戎久违柔软的青草地,从前她可是最讨厌那带着土腥气的青草气味,只是如今,倒是却愈发地怀念起来,而那梦里头坐在毡毛毯子上的母君,不知怎么的,总是看不清她的面容,模糊的一直在眼前,可始终触不到。
“母君……”
睡梦中的江芙蓉似乎对这种飘渺的关怀,比往日里更加的依恋,努力地用侧脸去够那只冰冷的掌心。
江芙蓉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凉意的轻轻颤抖,带着心悸,温柔,小心翼翼,却唯独没有想念。
是母君吗?
江芙蓉不大确定地又用侧脸在那只手掌中蹭了蹭,额前的绒毛不经意地轻拂过那人的衣袖间,使得她深刻的感受到了,那指尖分明的颤抖。
与母君温润暖和的掌心不同,梦里的这只手很冰,很凉,掌根处好像还有薄薄的一层茧子,贴着脸上的皮肤,明显能感觉到上头沙沙的。
那只手,应该不是母君的,但……
江芙蓉不愿意睁开眼的,选择继续沉沦。
“母君……”
江芙蓉嘴里含糊不清呢喃了一句,伸手轻轻握住那只手的指尖,拉着他贴着自己的侧脸,枕在脑袋下面。
“要抱抱~”
她的嗓音轻轻浅浅,带着柔媚的撒娇,像个长不大的孩童似的,努力地获得着片刻的,母亲的温暖。
随即,恍惚中,江芙蓉听见了一声极为短暂的轻哼,紧接着是衣料相互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背上传来一只手臂环抱住的力量。
许是含烟吧。
江芙蓉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想攥着那只手,把它捂热,甚至还试图掀开被子,往自己怀里揣。
手掌的主人似乎受不住江芙蓉的如此举动,惊慌失措地收回了手,从她的床榻边仓皇逃窜,好像后退的时候,脑袋还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木施,发出清脆的声响。
尔后,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即偏殿的两扇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趁着屋外凛冽的寒风还没有透进来,兰芳泽侧身垂眸斜睨着正巧迎面进来的含烟,压低音量冷声道:
“别告诉她,本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