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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到达西天时，猪八戒笑呵呵的问孙悟空：“猴哥，你成了佛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孙悟空摸摸怀里的小石头，转头看着西天轻声道：“成了佛，灭了佛。”
猪八戒凑过头来：“猴哥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到了西方极乐大殿，唐僧四人成功取到真经。
跪在极乐大殿，听完如来封佛，孙悟空突然抬头问：“佛祖，那年弟子与六耳猕猴一战，至今却未弄清楚那六耳猕猴究竟来自何处？又为何要冒充弟子？还望佛祖能解答一番。”
如来慈悲的面目终变了一变，他看向观音，迟疑了一下：“这……”
观音站了出来：“悟空，这乃是命数，是你的命数，亦是她的命数。”
孙悟空站起来看看如来，又看看观音：“菩萨所说的她，是指的谁？”
观音长叹一声，语气温和又悲悯：“悟空，那六耳猕猴，的确是你那花果山小石头所变。只是，她乃你命里的劫数，这一劫不过，你成不了佛。”
孙悟空从怀里拿出那块小石头，仰头看高高在上的如来：“我为何要成佛？”
这一句话，问住了所有人。
观音突然想起了那个一身白衣，背着逐日弓毫不留恋离开南天门的女子。
她的声音，冷漠而平静：“众生皆要普度，难不成，人人都要成佛？成佛一念，不是每个人都有。至少，他不是，我不是……”
孙悟空的声音紧接着响彻大殿：“佛虚伪狡诈，打着普度众生的旗号，却做着欺瞒天下人的事，俺老孙为何要成佛？”
孙悟空紧盯着如来，拿出了金箍棒，众菩萨和罗汉看着他纷纷紧张起来。
已成为旃檀功德佛的唐僧出声劝孙悟空：“悟空，你已成斗战胜佛，又何苦这样毁了自己的修为？你可要知道，今日在此一闹，等于是堕入魔道。”
孙悟空冷笑：“堕入魔道又如何？这身修为俺老孙不要也罢。”
他说完飞身而起，挥着金箍对如来喝道：“你虽为佛，却心存魔障。若不设计诱骗，俺老孙何须跑这西天一趟，小石头又何须冤死在这棍棒之下？你告诉俺老孙，佛心有魔，俺老孙为何要成佛？”
说着，孙悟空又要挥棒砸向如来的莲花座，众罗汉金刚一慌，忙上前阻拦起来。
殷言词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一颤。
哪怕这斗战胜佛的名声不要，哪怕他这浑身修为散尽，他也要在这极乐大殿上斗上一斗。
踏碎凌霄，放肆桀骜。
他永远都是重情重义，嫉恶如仇，堪为盖世英雄的那个猴哥！
看着与那二十八罗汉缠斗的孙悟空，观音双手合十，轻声低叹：“她助你成佛，你却为她成魔。罢了罢了……”
……
殷言词的意识，最后随着孙悟空回了花果山。
他没做那斗战胜佛，也没毁了那满口仁义道德的诸佛。
他抱着那块小石头，坐在花果山水帘洞中那美猴王的王座上，满眼空洞茫然。
“小石头，这善恶浮世真假界，佛祖也难回头是岸。你说，是魔是佛，到底该如何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