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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这一嗓子,吸引着太阳露出脸来好奇地向下张望。这下可坏了,万道霞光箭一样射向杏树,一会儿的工夫树挂就消失不见了。她对消失不见的景观叹息不矣,不过这幅美景足够她在心里慢慢品味的了。
——
孙小虎最近在家里做人加倍小心,之前为了不去当兵,体检的时候他跟黑爹说肚子疼,要上茅房,借着屎遁直接从茅房翻墙逃走了。他怕黑爹到舅舅家去找,只在舅舅那借了五十元钱,连顿饭都没敢吃,坐车直奔大兴安岭去找他同学去了。
孙小虎这个同学并不是他同班同学,只是同级校友,因为都不爱上课,两人逃课的时候经常能遇到,就搭着伴儿一块玩,总在一起玩倒真玩出交情来了。
这个学生的家本来在大兴安岭,他姥爷家在榆林三队,离学校也不过百十来步的距离,他就被家里送到姥爷这儿来上学。小学勉强读完他就回大兴安岭去了,回去后还真给孙小虎写过几封信,只是最近几年两个人断了书信往来。
孙小虎不敢投奔亲戚家,没办法硬着头皮去大兴安岭投奔这个同学,先坐火车又倒汽车,最后搭马车,好不容易按信上的地址找到同学的家。可是同学并不在家,家里只有同学的爷爷奶奶,还有他娘带着三个小点的孩子,同学跟他爹去山里一个林场做伐木工去了。
孙小虎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在同学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千辛万苦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往回返。
他先回到舅舅家,听说他这次玩的金蝉脱壳把黑爹的脸真气成了黑锅底,他就感觉脊梁骨阵阵发凉,浑身皮肉都发紧。
舅舅当天就要押他回家,他耍起无赖,嚷嚷道:“非送我回去?那我回去还想着法往出跑,再跑我可就不回来了。”
舅舅知道姐姐把这个独子惯得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也不敢硬来,一时竟没了主意。
舅母说:“反正当兵已经错过了,姐夫也来找过,不如让他在这住几天,住够了让他自己回家,就说从外面跑回来的,也牵扯不到咱们。”
舅舅只好同意了。
孙小虎等到新兵出发以后,才战战兢兢回了家。快嘴一见到儿子扑上来又是捶又是打,不过哪一下也没真使劲。她眼泪和鼻涕一块往下流,抱着孙小虎的时候难免弄到他身上,这让他心里有点烦。
等快嘴把伤心和兴奋的情绪一并发泄完,孙小虎才问道:“娘,我爹......他气消了没有?”
快嘴一脸凄苦地说:“你爹说了,权当没养过你这个孽子,以后不许我再提你。我想和他商量看看去哪儿能把你找回来,他就吼,说你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他凭什么找你回来。吓得我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到你,也不知道我自己偷偷流了多少眼泪。可算是把你个小兔崽子给盼回来了,你万一有个闪失,娘可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快嘴又要流泪,她忽见儿子紧皱着眉头,没敢再哭,硬把眼泪憋了回去。
孙小虎知道,这次是真把黑爹气着了,为了将来黑爹不反对他跟林凤订婚,他想主动让黑爹打自己一顿出出气。他要给自己准备一根木棍,他把每根木棍掂量来掂量去,最后选择一根不粗不细的棍子。太粗的棍子,万一黑爹在气头上一棍子能打他个半死,不死也得脱层皮。太细的棍子,又怕黑爹嫌用着不趁手,自己去找别的家伙什,那还不逮着啥往他身上招呼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孙小虎在娘的安慰下,心情忐忑地等着黑爹回家。快要吃晚饭的时候孙黑子背着手从院门外踱进来,看见孙小虎直挺挺地跪在院子里,双手举着木棍,他脚步不停、面无表情地从孙小虎身边走过去进了屋。
孙小虎尴尬地跪在院里,不知道是起来好?还是继续跪到黑爹心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