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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有几块种花生的沙地,那个时节成了我们小孩讨荒的热地,掏出头年挖剩的花生不仅可以充饥还是很奢侈的零食,刚发芽的花生嫩芽做菜又嫩又甜爽。生产队留下的种子也是众矢之的,偶尔父亲会和石山多掐算着,分一点多余的种子给大家解解馋、充充饥。
父亲认为分包下去的土地,各家各户种植大宗粮油作物——小麦和油菜,这不成问题;但小宗经济作物——比如花生和棉花,单干既耗工又耗时,不仅没有效益,还很不好管理。所以小宗经济作物要集体统一种植,这样既节约土地,又省力省时便于管理,有规模才有经济效率。生产队还留有几块种植小宗经济作物的宝地,当然还留有种子。水田是不可能分包的,哪个也没有这个胆子!稻种是早就封存好了的,在播撒秧田前,那是谁也启不了封的。父亲被被关进去又被放出来,不仅更懂得抓生产了,而且更重视政治底线了。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生产队的妇女在一块地里新种花生,男劳力在另一块留着行子的麦地里套种棉花。父亲负责各处监工和看管花生种子。我和三毛子在旁边一块土里刨花生芽子,当然我们喊了二驼子的,但二驼子没和我们在一起。隔了一会儿,突然听到父亲和石山多在吵架,我赶忙跑了过去。原来,石山多和山耗子在给棉花喷洒农药,喷着喷着,喷雾器就坏了,两个人就蹲在麦地行子里一起修理。山耗子的身子经不住春风的洗礼,冷得浑身哆嗦,就把强子妈挂在树上的花衣服拿来披起。正四处转悠着监工的父亲在不远处看了又看,怎么?石山多和穿花衣服的强子妈在行子里居然搞得如此火热,他俩难道还真有其事?难怪平常有些风言风语。这还了得!石山多和强子妈居然在麦地里搞在一起!也许在视力不好的父亲看来,这太伤风败俗!父亲本想去抓个现场的,半途中决定还是要保护石山多给人家留点余地,就大声喊:“石山多!你和强子妈在搞啥子?”石山多正在专心修理喷雾器,张瞎子居然扯起嗓子说他和强子妈在搞啥子,你这个当队长的也想混淆视听!难怪别人有些风言风语。
石山多一时鬼火冒起,扔下喷雾器,迎着父亲走去:“张瞎子!你乱吼些啥子?哪个说我和强子妈在一起?”
没想到,石山多也敢喊父亲张瞎子!要是在以前,他左一个张队长,右一个张队长,在父亲面前敢说半个不字?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父亲也不计较这些,耐心地对石山多说道:“我刚才看见的,你和她蹲在行子里,那么近的距离,就不怕社员们说三道四?”父亲边说边往石山多刚来的那个方向指。
石山多听了哭笑不得,冒起的鬼火不知该如何浇灭,就抓住父亲的手说:“队长呃,拜托你看清楚了再说好不好?你这样吼要出大问题的!”
父亲正要说话,只见山耗子披着强子妈的花衣服笑嘻嘻地走过来了。父亲把山耗子愣了又愣,看了又看,终于回过神来,原来是他没看仔细,是他看走了眼,误把山耗子当成了强子妈。忙对石山多说对不起,误会而已。父亲还想多说几句,突然想起了花生种子,赶忙走回生产现场、播种重地,发现花生种子所剩无几。
父亲立即清点人马,恰好这时不见了强子妈。张瞎子叫大家赶快找下强子妈在哪里,说不定偷花生种子的就是她。强子妈平常干活就喜欢把花衣服挂在树上,一是作为她正在上工的证据,二是为她中途撤离打掩护,三是作为她声东击西的靶子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今天她又借此成功转移了父亲的注意力,但意外的是父亲居然借此吼出一些流言蜚语,这太伤强子妈的自尊和面子了。
正说着,强子妈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张瞎子!你刚才说了些啥子?我一个好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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