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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庆云最爱热闹,整个暑假都被他支配的明明白白,今天街上新开了家小吃店,明天新开了家网吧,只要他想喊我们出来,就没有他找到的理由。
江谂也不拉着他们训练了,破天荒的纵容他们这个暑假每天都出来潇洒。
好在小镇也不大,走几步路就能见面,每天我都能被准时送回家,一个暑假倒也过得十分快活。
新学期很快开始,呜呜泱泱的人群聚集在学校,家长都带着孩子忙着寻找班级名单。我妈从来没有来过我的学校,美名其曰是她忙着赚钱给我上学,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懒,我也无所谓,不来我还自由些。
正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寻找我的名字,就看见李绍慌慌张张的冲过来,拉着我就喊:“我找到你的名字了,咱们几个都在一个班级,你快跟我来。”他这一嗓子,引来了一群人的目光,我嫌丢人,赶紧捂着脸跟他冲出了人群。
其实我是不信他的,毕竟李绍出了名的十句九假,直到看见江谂他们坐在教室对我着手,我才转身对李绍说:“不错,头一回听你说了句真话。“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张庆云又开始借着新学期新气象的名义,出去庆祝一下,被我们几个人嘲讽一顿。
老师进教室宣布找到自己班级的可以回家了,然后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我们几个随着老师的身影冲了出去,一路商量着今天吃点什么,勾肩搭背的往常去的小饭馆走去。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看我们几个来了,热情的招呼着:“小伙子们又来了,快来里面坐,今天有口福了,新研究的菜,替我尝尝味道。”我翻着白眼纠正他:“老板,能不能给我一点点存在感,我又不是小伙子。“
老板憨厚的挠着头:“一样,一样,都一样的。“
宋凯在一边贱兮兮的说:“你看吧,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你是个男孩,老板眼神太好了,他就是个男孩。”
江谂接上话:“快上菜吧,老板,饿死了。”
得到解脱的老板赶紧出去准备菜去了。
初二的生活过于枯燥,一群雄心壮志的少年被老师强行按在紧张的行列里,书本比我们还没长开的个子还要高。
江谂就坐在我后排,我们靠近窗户,每天下午都会忙里偷闲欣赏一下天边渐渐变澄的晚霞。
“程橙,你看天边的那朵云像不像我爱你的形状。“
“你看它像不像我也爱你的形状。”
柔和的夕阳,绚丽的晚霞,晚风徐徐送来一阵花香,这一刻就连教室叽叽歪歪不知疲倦的风扇,都没有那么烦人了。
我悄悄压下心中的触动,转身看着江谂笑颜如花的样子,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安安静静的少年坐在桥边听我叽叽喳喳的讲废话。
”江谂哥哥,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结婚。“
“江谂哥哥,你要是和别的女孩子结婚,那我就不理你了。”
“江谂哥哥,你觉得我好不好。”
“江谂哥哥,大人说结婚了就可以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以后我们也要结婚,那样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好。”
校园生活不再只有枯燥无味的题目,还有少年的温柔。
我靠在江谂怀里,觉得温暖而安心,操场上大汗淋漓的少年,头上叽叽喳喳的鸟叫,一阵阵花香随着微风拂来。
时光走的飞快,我们几人一起抢着食堂的饭,一起疯狂抄着作业,一起不顾眼光的在操场上飞驰。匆匆过着少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2.
毕业那天,我们坐在饭馆的包间里,宋凯伸筷子夹了一口土豆丝放进嘴里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很难过”
李邵点点头:“我可没看出来你难过,能不能把你的土豆丝嚼完在说话。”
林铭一改常态,搬来一箱啤酒往桌上一放。
“酒真难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喝。”
江谂皱着眉头喝下杯子里的半杯啤酒:“可能喝不到粥,才只能喝酒吧。”
一群偷尝禁果的少年,被仅仅一箱啤酒灌倒。几人抱在一起大哭,把毕业过得像生死离别一样。
这个暑假终于没有马庆云每天叽叽歪歪在我们耳边叫唤这要出去玩了,他在准备赶往新学校。
我和江谂没有考在一所学校,为此我还抱着江谂痛哭了好久,江谂安慰我说:“没事,学校离的又不远,两小时的车程,想我了,我就去你学校找你。”
新环境总是充满诱惑和恐惧的,忐忑不安的来到新学校,第一时间给江谂打电话,给他描述着这里的一切。
也是在这时,认识了同桌唐婉儿。
第一次见到唐婉儿,她穿着牛仔背带裤,纯白T桖,一副温柔可爱的样子。
之后我们渐渐熟悉起来,发现她其实是个豪爽,果断的姑娘。
我和江谂做媒人把唐婉儿推给林铭,他们俩性格刚好互补,一拍即合。
林铭性格和江谂有些相像,只不过他不说话的时间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而江谂则是冷冷淡淡的,让人不敢靠近。
林铭和唐婉儿的感情到现在也算是一段佳话,两人三天两头吵架,一路吵了四年,都没有分开过。
唐婉儿也不是没有提过分手,可每次林铭都是苦苦哀求加好言相劝,总有人说只要男生不想分手,那么两人一定分不开。这句话在他俩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记忆中最严重的一次,唐婉儿直接在宿舍爆起了粗口。对着电话中的林铭大声嘶吼。林铭偷偷发信息给我说:我真的撑不住了,我总不能一直惯着她这样吧。哪一句话说错都会换来她无尽的指责,如果不是我苦苦坚持我们早就分开了,我想这次我们就算了吧。
大概隔了半小时,我还没有思考好该如何回复,林铭又发来信息说:把聊天记录删了吧。
几年的兄弟情,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个:好。发出去,把林铭信誓旦旦发的一大段话删除。
那时候我觉得他们这段一个人撑着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直到后来在他们在一起第四年,我才忽然明白,唐婉儿和江谂太像了。
而我没有林铭的细心和耐心。
3.
我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保险箱,打开箱子拿出一本笔记本,花花绿绿的封皮,已经很旧了,但被保存的很好,这是我第三次打开它。
第一页,是我刚收到这个本子的时候,歪歪扭扭的写着:我是程澄,我以后不想在这个本子上写字。
第二页,是江谂写的:程澄等着我。
六岁那年夏天,我跟随我妈一起去上海,挤在还未拆迁的居民楼里,人们杂乱汹涌,旁边就是高楼大厦。
江谂是房东的儿子,第一次见他时,我正在帮我妈妈往出租屋里搬着并不多的行李。
他站在房东的身后,神情淡淡的,从始至终从没有看过我一眼。
但我却记住了这个白到发光,浑身干净的男孩。
女孩小小的梦想在这一刻生根发芽。
江谂父母是做生意的,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导致他话一直都很少,我总爱去找他玩。
“喂,我叫程澄,你叫什么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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