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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都有了。
公孙薇连喝了两杯,空着腹,胃部像被火烤似的,幸好酒量过人,倒也撑得住,此刻一闻乌罗这埕新开的烈酒,闻起来比方才还要再烈了几度,腹部顿时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乌罗用酒勺斟起了满满的一杯,递到她面前:“这与方才那酒,也是同一种酿法,你尝尝有什么不同。”
公孙薇:…….这西凉公主,到底是发了什么疯?
当下也微笑不语,走到酒埕旁,接过乌罗手中的酒。
她倔起来,从来便不输任何人,当下便干脆地仰头一饮而尽,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
乌罗脸一下子“唰”的变白了,公孙薇勾起唇,笑道:“好酒!”
她自行执起埕中的酒勺,再灌满了一杯,仰头再次一饮而尽,在乌罗面前,将酒杯倒转,倾了两下,点滴不剩。
足足三杯酒。
乌罗的脸比罗刹还要白。
公孙薇笑了一声,回头对祁成皇一躬身:“陛下,臣唐突了。”
她回身返回自己的座位,除了脸上涌上了些许红晕,嘴唇颜色更深了些,丝毫不见有任何不适。
祁成皇大笑道:“公孙家的大小姐,果然不同凡响。”下面的人纷纷附和。
祁慕寒担忧地看着公孙薇。
公孙薇的五脏六腑像被火烤着,有一股酒劲在体内上蹿下跳,上次喝得那么厉害,还是与炙夜在王府里斗酒那一次,这一次酒劲虽烈,她的头晕状况却不如上一次。
她忽然想到十里河堤柳树上的一幕,是了,那一晚,是苏炙夜教她轻功的心法,教她如何吐纳气息,当下便更是默默坐着,一下一下子地调匀呼吸,幸好此间空旷,秋风朔爽,那股灼烧的似乎减轻了一些。
乌罗心中甚为恼火,坐回拉马丹的身边,拉马丹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她喝了一口酒,望了望台阶上方,祁慕寒正低着头,品尝着新上的宴食。
祁成皇命人正式上了晚膳,一道道的珍馐佳肴端上各人的桌子,公孙薇喝了三杯,正愁着胃里空空如也,忽见来了一盆鸭肉,喜得一筷子夹起一只鸭腿,大口咬了起来。
正吃着,齿间忽然咯到了硬邦邦的一块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的弹丸,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便搓碎那个丸子,里面是一张纸条,写着:亥时一刻,我在御花园等你。
没有署名,但公孙薇用脚趾头也能猜到给她递纸条的是谁。
她望向台阶,见祁慕寒正与太后敬酒,谈笑晏晏。
赵慕芝给她夹过了一只大鸡腿,悄声说:“你刚才喝多了吧,快吃。”
公孙薇点了点头,啃起了鸡腿,一边内心在沉吟,这大半夜的叫我去后花园做什么,也不怕被发现?
一直不做声的宁王祁晟,此时忽然对祁成皇道:“父皇,乌罗公主真乃西凉的女中豪杰,我看与三弟也颇为投缘……”
祁成皇还未作声,正在与太后聊天的祁慕寒,此刻突然声音大了几分:“皇祖母,孙儿前几天碰见了钦天监的齐凌,说今年星相不同以往,有吉星笼罩永宁宫上方。”
永宁宫正是太后居住的宫殿,太后一贯相信这些星相,听说是钦天监的齐凌,便更是感兴趣起来,问:“何时?怎么说?”
“齐凌说,追月宴时,吉星恰好正在永宁宫上方,若有难事则迎刃而解、有危事则化险为夷。孙儿认为既如此,今年的追月宴,皇祖母可一定要出席。”
太后喝了点酒,脸色看起来红润了几分,笑着说:“那看来,有喜事便定要在追月宴上宣布了,皇儿,你觉得是不是?”
她笑着看向祁成皇,祁成皇低眉,与太后碰了碰杯:“母后说的是。”
祁成皇仰头喝酒之际,眼角余光再次淡淡扫视了祁慕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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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薇借故上茅厕,离开了宴席,往御花园走去。
月朗星稀,蟋蟀在草丛中鸣叫,宫人大都在宴席间伺候着,一路上只见稀稀落落几个太监。
公孙薇小时候曾来过御花园,虽然道路与小时候略有不同,大致倒也未变,她脚步迅速,循着一条小径往河边走去。
祁慕寒到底约她来这有什么事?一想到昨晚他那个癫狂的样子,心中又不免有几分犯怵,难道他是来给她道歉的?
她站在小桥下首,见月色映在小河上,碎金点点,又想起来了,今天是祁慕寒生母,宋贵妃的生忌,心中有几分唏嘘。
此时忽然有两个黑影从桥那边走来,其中一人道:“我瞧见她是从这条路走来的。”
另外一个人说:“小点声。”
口音极具西域意味,公孙薇一下子听出来了,这两个是西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