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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身上穿的是官服,现在胸前皱皱巴巴的一圈,始作俑者看着自己的杰作还在他怀里偷笑,笑得艳丽明媚。
裴争也笑,不由分说的就勾着他的下巴落下急密的吻,吻得小人儿又是推搡又是捶打的,差点就要溺毙在这个黏腻的吻中。
“什么时候学会把气喘匀,什么时候就可以不练剑。”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祁长忆继续跟着乘风练剑了,一开始从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到后面开始渐渐的能够坚持一个时辰,已经是进步很大了。
并且,他现在还学会了好几招剑术,用乘风的话说,可以与街上的一些小地痞流氓做斗争了。
而裴争近几日一直都很忙,祁长忆在府上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他几面。
闲来无事时,祁长忆要么就进宫去看望父皇,要么就在府中逗猫玩。
可这日小猫不知怎的蔫蔫的,好像是病了的样子,提不起精神。
祁长忆很是担心,李玉说可能是因为旧疾复发了,之前小喵呜就生过一次病的,还是江太医给介绍了一个看病的去处。
祁长忆便又打算带着小猫再去看看。
李玉给准备了马车,自己跟在旁边陪着,乘风今日也在府中,陪着同去了。
马车驶上了街道,祁长忆抱着小猫靠在车窗边上向外看,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小喵呜,你看,那里有卖好吃的,等你好了,我就买来给你吃好不好?”
祁长忆抱着猫蹭来蹭去,可是小猫一点反应都没有,半眯着眼睛,眼睛眨也不眨。
“小喵呜,你到底是怎么了,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你就能告诉我你是哪里不舒服了。”
祁长忆把猫爪子放在自己掌心比划着,柔软的小手和肉乎乎的掌心贴在一起。
“要是裴哥哥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你是怎么了,可是裴哥哥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都没有空陪我了……”
正说着,马车忽然紧急停了下来,前面传来了喧闹声,四周也渐渐围起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
“小玉子。”
李玉走到车窗边,“殿下,前面出了点事,刚才有个女子想要朝我们马车上撞来着,幸亏车夫反应快,及时把车停下了,不然要是真撞上了,把人撞死撞残……”
马车前面又跑过来了几个人,挤开人群走到了那个女子面前,为首的一人对着那女子迎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跑啊!你再跑啊!不是想寻死吗,我看你还能往哪跑!”那人揪着女子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高高扬起手来又是一巴掌。
“臭婊子!还敢跟老子讲王法!谁给你的胆子!”
女子被扇了两巴掌,已经是满嘴的鲜血,一边哭着磕头,一边求助的往周围的人群中看,可惜没有人敢上前帮助她,那几个人追过来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腰间都有佩剑,无人敢招惹。
为首的那人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上前拖起了趴在地上的女子,就要挤开人群离开。
四周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哎,这姑娘我认识,这是街头小贩老吴家的闺女,长得可标致了,怕是被谁家老爷看上了吧……”
“这些人倒是从来没见过,长得凶神恶煞的也太吓人了……”
“要我说,反抗还不如直接从了,混成个小的也比被打死的强啊……”
“……”
长吁短叹不停响起,但是又安静的无人动弹分毫。
“住手!”
一声还带着稚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前面的几人果然站住了脚步,向后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不凡,长得极为漂亮的小公子站在辆马车前面,怀中还抱着只雍容华贵的黑猫。
这是谁家养在深闺中不识人间疾苦的宝贝吧。
小宝贝指着几个人生气道,“你们放开她!”
那几人一下子就乐了,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们说话过,看来帝都城果然是不一样啊。
“要是不放呢?你能怎么样?”
那个为首的饶有兴致的转回了身子,不耐烦的冲看热闹的人群挥手,“都散了,谁敢再看挖了他的眼珠子!”
四周的人群很快的就散开了去。
“小美人儿,要是你这么担心她的话,不如跟哥哥们一起来,怎么样,很好玩的。”
祁长忆瞪着那几个人不说话,刚才李玉跟他说了那几个人就是在强抢民女,光天化日之下,根本无惧天朝律法。
他把自己怀中抱着的小猫递给了李玉抱着,握紧了拳头只身就要走上前去。
乘风在身后按住了祁长忆的肩膀,然后对他默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此事。
可是祁长忆的目光与那个被按住的女子对视上了,她眼神中的希冀恳求,害怕无助,看着祁长忆像是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让祁长忆怎么也不忍心无视那个眼神。
“阿风……我们帮帮她吧,好不好?”
乘风只是看着对面的那几个人不多言,按着祁长忆的手没有放开。
“阿风,我知道她的心情,她一定很害怕很害怕的,我知道的……”
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看见了就不忍心袖手旁观。
“阿风……”
乘风放开了手,轻叹道,“不行的话,就交给我来。”
“嗯!”
祁长忆重重点头,拿着乘风给的剑,走了上前。
那几个人见状,也纷纷拔出了剑来,跟祁长忆对峙着。
不知是谁先出的剑,总之双方很快打在了一起。
祁长忆开始时运剑走位都很好,也能够和那几个人相抗衡,甚至剑还划破了那个为首的人的脸。
乘风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动,在有人要突袭他时,飞身上前三两下就把几个人全部打倒在地,并没有下死手,只是给了个教训。
那几人落败,扔下了那个女子,一瘸一拐的就跑走了。
祁长忆赶紧过去把那个女子扶了起来,关切的询问,“姐姐,你没事吧?这个药膏给你,涂在脸上伤会好的很快的。”
那女子红着眼睛,接过了药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给祁长忆和乘风磕了好几个响头不愿意起来。
“谢谢二位,谢谢二位,谢谢二位救命之恩,若不是两位出手相助,小女子恐怕会被那些人……”
祁长忆把她拉起来,“姐姐快起来吧,不用谢的,那些坏人都被阿风打跑了,不敢回来了。”
那女子偷偷抬眼瞄了一眼乘风,然后赶紧又移开了视线。
乘风却丝毫没有察觉,冷淡道,“那些人还会回来,并且今日之事不会完。”
祁长忆紧张道,“阿风,这是什么意思啊?那,那这个姐姐怎么办啊?”
乘风叫过来一个府中随从,“你先把这位姑娘带回府中安顿,其他的事,等大人回来再说。”
那女子感激涕零的对着两人道谢,然后跟着那随从走了。
一场闹剧归于平息,街道上人流又恢复了热闹正常。
祁长忆坐回了马车,接过了小猫继续抱着,然后下巴搁在车窗上问乘风,“阿风,你告诉我吧,我是不是给裴哥哥闯祸了……”
“没有,若是大人遇上此事,定然也是要管的。”
“是吗?”祁长忆不放心的问道,“可是你刚才说,这件事情不会完的,他们,会不会来打击报复我啊?”
乘风看了祁长忆一眼,肯定的点点头,“会。”
“啊!”祁长忆原本只是随口问的,没想到乘风居然这么不假思索的回答自己了。
“阿,阿风,那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把我一起抓走?”
乘风经过了理智的思索,然后又点点头,“可能性很大。”
祁长忆这下子更加慌张了,抱着小猫的尾巴晃来晃去。
“阿风,你,你是不是在吓唬我的,裴哥哥不是丞相大人吗?裴哥哥会护着我的,没有人敢抓我的,还有父皇,父皇也会护着我的……”
祁长忆不知怎么的,却越说越没有底气起来,眼睛盯着乘风看,“对不对,阿风?”
“殿下可别忘了,太子回宫了。”
说完之后,乘风便替祁长忆把车窗的帘子放了下来。
马车来到了上次的那家医馆,祁长忆抱着小猫走了进去,看完了病之后,又拿了些药物。
那兽医见猫精气神不佳也就算了,怎么猫主子也耷拉着小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公子莫要担心,猫没什么大碍,回去吃上几服药就会好了。”
一旁的李玉见自家殿下跟丢了魂似的不答话,便上前接过了药来,跟兽医道了谢,然后带着自家殿下重新回了马车上。
本来是做了件好事,结果被风护卫几句话惹得殿下小脸上没了笑,李玉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风护卫,”李玉走在乘风身边小声道,“以后这种算尽机关的事情,就别跟殿下说了,多跟咱们大人学学,有时候殿下问的问题也不是非要一个正确的答案不可,殿下就是小孩子心性,顺着哄哄也就好了。”
哄人?
风护卫只会有一说一,不会哄人。
李玉见乘风仍旧的一脸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叹了口气,他跟风护卫说这些干什么,这么多年了,风护卫不一直是这个又冷又直的样子么。
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走着,后面突然又传来了马的嘶鸣声,是有另一架马车从后面疾驰着赶了过来,挤着祁长忆坐的那辆马车,一直给挤到了旁边的岔路上去。
这条路是个死胡同,祁长忆坐的马车停了下来,唯一的出口被那另一架马车给牢牢堵住了。
乘风挡在了前面,剑身出鞘,冷眼看着面前的那辆马车。
“九皇子殿下,”对面的人喊道,“我家主子想请您去叙叙旧。”
乘风让祁长忆先坐着不要动,然后扬声问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对面的人拱了拱手,“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
乘风没有说错,在街上强抢民女的那些人佩剑上的花纹,确实是太子的亲信随从才有的。
祁寒连在江南一带之时,远离了天子皇权的管束,无视律法的事情他没少做,强抢民女作奸犯科,仗着没有人敢声张,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江南的皇帝。
现在刚回来帝都城,养成的一身的习性还没来得及改过来,就让自己的手下帮自己寻摸两个漂亮姑娘回来玩玩,没想到却遇上了个性子烈的,还被祁长忆给救了。
祁寒连那日进宫时被皇上狠狠敲打了一顿,心中一直憋着气,只觉得原本属于自己太子之位的光芒和权力竟然全部都被裴争给夺走了,便对裴争心声怨怼。
再加上那几个同党大臣告诫自己的话,“皇上已经有了重新确立太子之位的想法”,那不就是要废除他这个太子,再立别人吗。
剩下的这几个皇子中,还能再立谁?
那几个同党大臣以为四皇子还算是有点可能的,于是祁寒连便想着怎么能够抓一个祁长风的把柄在手。
正琢磨着,祁长忆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同母的胞弟,算是个不错的把柄了吧。
只是祁寒连还不清楚祁长风和祁长忆的关系已经变化成了什么样子。
祁长忆被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样子是座富贵的山庄,位于帝都城外,比起湖中心的那座流云山庄来还是小了一些的,但是内里却更加奢华。
乘风也跟着祁长忆一同前来了,太子的人,大人说过暂时不能动,所以再怎么厌恶也还是要保持着明面上的友好,更何况是自家小殿下先招惹过去的。
李玉等其他的随从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看管着,祁长忆和乘风则被带到了个明亮宽敞的房间。
几个人还拿了绳索过来,要把祁长忆绑起来。
乘风的剑立马就出了鞘,大人还说过,如果会伤害到小殿下,那么所有的话都不作数。
“谁让你们绑人的?”
那几人应该是听说过乘风的大名,唯唯诺诺道,“太,太子殿下。”
“太子亲口所言?你们亲耳所听?”
那几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与不是?”
“不,不是……”一个人道,“是冯总管传达的命令,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乘风冷冷道,“那要你们冯总管亲自过来,我看他敢不敢绑。”
那几人连忙跑了,不一会,便把冯总管给找了过来。
这冯总管脸上还缠着纱布,正是那天在大街上被祁长忆一刀划破了脸的那个。
他昂首挺胸的走进房间之后,见乘风和祁长忆并没有被绑住,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来,来人呐!为何没有将这二人绑起来!”
乘风走到门边去,嘭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看着那冯主管。
“假传命令,看来是那日还没被教训够。”
那冯主管见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乘风的武功他又是见识过的,这下子脸都被吓白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乘风抱着双臂,示意自己并不想干什么,然后对着冯主管身后扬了扬下巴。
冯主管转过了头来,就听见“呀”一声吼,然后头顶被人用花瓶猛地砸了一下,花瓶没碎,倒是自己眼前血糊糊的一片。
祁长忆抱着花瓶摸了摸,然后鄙夷道,“你的脑袋还没有花瓶结实啊,里面是不是空空的啊?”
他小手伸过来,按着冯主管的脑袋使劲晃了晃,就看见冯主管翻了个白眼,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乘风走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利落的把人绑了起来,然后问,“殿下,用不用我再废他条胳膊腿?”
祁长忆抱着花瓶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这样就够了。”
他怕阿风一出手就不只是断条胳膊腿了。
那冯主管被五花大绑着,不知道晕了多久才终于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开始叫唤,把外面的侍从都叫了进来。
祁长忆和乘风不以为意,仍旧自得其乐的在桌子上下着棋,祁长忆并不会下棋,他只是一通乱走而已,乘风便也陪着乱走,两人居然还能下的津津有味。
冯主管大叫着,“你们快点把我放开!我要见太子殿下!我要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啊!”
那几个侍从却互相看着,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太子殿下说了,九皇子想绑谁就绑谁,冯主管,我们也不敢擅自给您松绑啊。”
冯主管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看来自己是非要被绑着不可了。
那几个侍从见冯主管不再哀嚎了,便要退出门去,突然一颗棋子就落在了几人身边,把那个花瓶直接给弹碎了。
乘风把手收了回来,看了眼外面快要黑下来的天色,问道,“太子殿下还要多久才能过来,我家殿下也该要回府去了。”
那几人道,“太子殿下说了,九皇子一定要在此等候着,太子殿下忙完了事情就会赶过来的,因为裴大人现在正在太子殿下那里,所以会多耽搁些功夫。”
乘风心下了然,便挥手让那几人退下去了。
祁长忆落下一颗棋子,抬眼委屈巴巴的问乘风,“阿风,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啊,这里好无聊……”
乘风本想说,主子恐怕也被太子困住了,我们一时半会的是回不去了。
但是他想到了李玉跟自己说的话,想了想,才道,“殿下别着急,大人会来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