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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就凭空出现了这等异端!”
“难怪陛下召见孔家……”
“岂止,缙绅代表,大商人,陛下成年的几位皇子也要从边塞回归!”
“所以啊,此番阵仗极大,事关我儒家道统,诸位需得齐心协力才是!”
“正是,正是!”
徐达,李文忠被蓝玉等一众年轻侯伯簇拥在一起。
蓝玉嗓门最大,
“哈哈哈哈,这些自诩才情的老家伙们也有今日,叫人一个后生收拾的妥妥帖帖!”
“可不是嘛,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瞧瞧,人只用大白话,就能写出如此霸气的好词来!”
“嘿嘿,我看此子当与我武人有缘!”
“是够狠的,一出手就要与他儒家道统见生死…”
“此人既与文人不对付,合该我等武将去结交一二!”
“结交个屁,你们这群憨货连门都休想靠近!”
徐达没好气开口,自家宝贵闺女被吓着了,他这当爹的都找补不回来。
李文忠心里正打鼓,这陆长生竟然入了陛下法眼,难怪有恃无恐,闻听徐达好像心有不满,而且知道的多些,可不就是难兄难弟嘛!
一把拉住徐达就往人群外跑。
“哎呀,我说李老弟,又没狗撵,你特娘的拽我作甚?”
离了人群,李文忠紧张问道,
“徐哥哥,我且问你,为何这门都进不去?难道此子面子竟如此之大,连徐老哥的面子都不给?”
徐达苦笑,
“这事我也是听家里下人说起,那陆长生就住胡惟庸那厮的宅子,大白天围墙上都有岗哨,里面叮叮当当,像是在打造兵器,那些个巡丁凶的狠,不似寻常护院,刚才陛下的立场你也瞧见了,老夫猜测十有八九是陛下安排去的人!”
说话间两人已是到了办公衙署,李文忠心中愈发忐忑,
“徐老哥,近日偶得两坛好酒,下职后到我府上小酌一番?”
“那感情好!”
——————
曹国公府。
主厅华美大气,烛火通明。
李文忠坐主位,左手位徐达,右侧两个作陪的,分别是李景隆,男装徐妙锦。
侍女门来回穿梭,给个人案几添置食物。
两家常来常往,无需过多客套,一番劝进后,李文忠直言,
“景隆,那家仆可曾放归?”
李景隆屁股带伤,尽管有软垫,坐的仍龇牙咧嘴,含糊其辞道,
“爹,那帮瘪犊子下手重了些,还需将养两日才可痊愈。”
李文忠嘴角抽搐,郁闷至极。
徐达已然知晓了李家贤侄的‘光辉事迹’,朝愤懑的李文忠举杯邀饮,劝慰道,
“李贤侄既已妥善医治,待其痊愈,再赠予些汤药钱,想来无甚要紧。”
“徐伯您有所不知,今日那管家又来了,小侄嘱咐门房好言宽慰,只说正在妥善医治,过几日人便能全须全尾回去,可那管事当真目中无人,油盐不进!”
徐妙锦诧异问道,
“又来了?难道还加钱不成?”
“那倒没有,只说等人和10万两黄金,也不肯多言,直等到日落才离去,临走时还说什么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
徐妙锦心头突突,不自觉联想到昨日凶神恶煞的汉子,面色刷地白了。
李文忠察觉出了徐妙锦的异样,心头跟着一紧,
“徐丫头可是察觉有甚不妥?”
徐达附和,
“丫头,你想来鬼点子多,若察觉出什么,赶紧说于你李伯伯,也好有个应对。”
徐妙锦带着唏嘘与后怕,
“爹,李伯伯,先有前日的再一再二不再三,又有今日的仁至义尽,怕是那陆长生要动手了!”
李景隆龇牙咧嘴,
“他敢,就他那神棍也配?我堂堂国公府岂是吃素的?”
“逆子,闭嘴!”
李文忠大怒。
徐妙锦却抓住了关键词,
“神棍?什么神棍?你可是说漏了什么关键,最好将当日情形仔细讲来,小妹也好帮着分析分析。所谓知己知彼,你如今这般被动,就是吃了不明底细的亏!”
李景隆嘴角抽搐,嘀咕道,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权当他在放屁,不提也罢……”
“逆子,快说!”
李文忠将桌子拍的邦邦响。
三人将目光死死锁定李景隆,果然是有隐情…
无奈,李景隆只得把当日细节和盘托出,
“后来那厮竟当众直呼我‘小李’,又说什么大明战神李景隆,闻名不如见面……”
“咯咯咯咯…大明战神李景隆?”徐妙锦当场笑喷。
徐达嘴角抽搐,李文忠更是哭笑不得。
“妙锦,何至于此?又不是我李景隆大言不惭,却是那厮这般说而已!”
徐妙锦努力克制笑意,
“你继续!”
“然后他说,那清倌人被我争了去也进不了李家门,说什么补偿我,所以泄露天机于我……”
“那什么,爹,我说了您可别揍我,是那神棍之言…”
李文忠怒极,再拍桌案,“说!”
“他说,爹您寿数不足两年,让孩儿多尽孝道…”
李文忠酒杯哐当落地。
“爹,您别生气,是那厮胡言乱语,您如今身体康健,怎么可能…”
徐达赶紧安慰,
“李老弟莫惊,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没影子的事,权当一乐就是!”
李文忠捡起酒杯,倒满,提杯与徐达隔空对饮,
“是老弟着相了!”
“逆子,你继续!”
“他还说,若他不能扭转老朱……额,就是陛下,那厮对陛下毫无敬意,口称老朱。”
“说若不能扭转老朱决断,一旦新帝登基,命我领兵征讨燕王,则让我尽量放水,以免内耗过重,生灵涂炭,他还说燕王注定是永乐大帝……”
大殿落针可闻。
好在宴席开始后李文忠第一时间挥退了下人。
李景隆觉得瘆人,声音越说越低,
“然后他就离开了,始终没说姓名,就是因为他说的太荒诞,我才擒了那老头,想弄清他根脚…”
好半晌徐妙锦打破僵局,一脸不可思议,
“我姐夫?永乐大帝?”
“所以,那首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说的是燕王朱棣?”
“他陆长生要迎永乐?”
李景隆愤愤不平道,
“是啊,所以我说这厮胆大包天,居然在当今陛下鼎盛之年,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也不怕我告发他!”
他的牢骚没人搭理。
徐达神色凝重,毕竟燕王是他女婿。
“不可能,绝不可能,太子朱标可是燕王的大哥,他们兄弟之间感情一向极好!”
李文忠附和,
“老哥哥所言甚是,太子爷一旦登基,以他的人善贤达,不可能对弟弟们不利,几个掌兵藩王更没有造反的理由。”
李景隆见缝插针,
“所以我说那厮就是个神棍。”
太子妃常氏乃开国猛将常遇春之女,常家姐弟几人与徐家,李家关系紧密,只是常遇春早亡,太子妃常氏也病故,常家才逐渐淡出了第一勋贵阶梯。
所谓女人最懂女人,当初太子妃常姐姐病故,徐妙锦不是没有怀疑过。
而上个月一众武勋看好的帝王三代,年仅8岁的嫡长孙朱雄英莫名其妙病逝……
徐妙锦思绪纷飞间,突然失声,
“啊…”
“丫头?”*2
\"妙锦,怎么啦?”
在三人关切目光下,徐妙锦脸色青白,自语呢喃,
“常姐姐早逝,然后是雄英…若太子也先陛下而去呢……”
李文忠豁然起身,一身煞气犹如实质。
徐达反应慢了半拍,紧接着面沉如水,手上不自觉用力,玉杯应声而碎。
李景隆吓的面如土色。
若是太子爷也早去了,他们淮西武将还能支持谁?或者说谁还能支持他们淮西武将?
徐妙锦还了神,安慰众人,
“爹,李伯伯,稍安勿躁,这只是假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