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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干旱更是无稽之谈,且不说史上早有水车,只说这地下源源不断的地下水,无非是组织人力挖井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肉食者盼望着天灾过境,否则他们怎好囤积粮食发财,从活不下去的百姓手中低价并购土地?”
“上有对预防灾害,基础建设的不作为,中有贪婪肉食者盼着天灾人祸,下面一群百姓面对越来越少的自耕地,再有天灾的加剧,自然又进入了流民状态。”
“而自古以来,长城以外的威胁就没断过。”
“那群靠放牧为生的人,更不具备抵御天灾的能力。”
“王朝强盛时,他们就算饿死也不敢入侵。”
“王朝衰败时,他们为了不饿死,就会不断过来劫掠,甚至机缘巧合下,入主中原称王称霸也不是没有过。”
“大朝会讲过的故事,这里就不赘述了。”
陆长生环顾众人,朗声道,
“想要王朝长存,想要百姓安居乐业,势必要搬去百姓头顶的几座山!”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陆长生抬手微笑道,
“国家岂可没有领头人,陆某还没那么大胆子,挪谁也不能挪老朱不是!”
一众人这才哈哈大笑。
“藩王们的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论圈地,论垄断商业,除了陛下,谁能望其项背?”
“而却是有些行业,不能假民间商贾之手,只能归于国有,所以陆某谏言陛下成立藩王集团,规范门槛,一来求个子孙上进,二来也是给他们谋个前程,不至于欺行霸市,做那与百姓抢生存空间之事。”
“如此藩王与陛下利益捆绑,彼此督促,也能将那些个特殊行业运营好。”
“而这些都是大投入却微利的行业,对单个百姓来说并不会影响他们生存,但百姓基数多啊,所以总收益自然丰厚。”
“发展这些公共事业,也能促进国家发展,利国利民。”
众人皆点头,如此安排再好不过。
自古以来藩王都是头疼的问题,掌兵权怕他造反,圈养起来耗费国库不说,圈地垄商,欺男霸女,谁能制衡?
李善长面露疑惑,
“可我等获悉的非是藩王集团,而是藩王勋贵一体的明皇集团…”
陆长生略一拱手,摇头苦笑,
“适才我说这般多,就是想告知陆某的用意。”
“不曾想好事变坏事,唉!”
众人疑惑不解,纷纷做侧耳聆听状。
“刚才说百姓头顶诸多大山。”
“藩王是,难道勋贵就不是了吗?”
“若藩王是虎,勋贵就是狼啊!”
众人齐齐默然,无人能反驳,即便最擅长诡辩的李善长也只能摇头苦笑。
“藩王集团的初衷再好,运营起来总会有缺漏,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磨合。”
“特别是随着时间发展,原本制定的分配定额必然需要重新调整。”
众人点头,这利益并非定数,若后代藩王们认为之前定下的分配不合理,怕是有的闹腾。
“我这里有勋贵集团一法,并未着急提出。”
众人眼神雪亮,竟还有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勋贵集团?
包括徐达三人齐齐呼吸加重,若有这,他们何必伤脑筋考量掺和皇家内部利益分配的得失?
“藩王集团需要磨合调整,涉及分配的一改再改,他们父子、爷孙一家人好商好量倒是无所谓。”
“可若定下勋贵集团制度,后面若涉及利益分配再改来改去,叫天下人听了去,要么是勋贵们利欲熏心,要么是皇家食言而肥,哪一样都不好看,所以我才想尽量往后拖延。”
众人恍然,的确如此!
“倒是难为老弟了,老弟为我等勋贵费尽心思,我等武人当铭记于心,来,诸位,咱们再敬长生老弟一杯!”
蓝玉起身吆喝,众人纷纷附和。
一阵觥筹交错后,李善长询问道,
“后生,可否透露一二?”
“一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怕是有生之年看不到这勋贵集团咯,却也不想带着糊涂下去!”
“二来我等群策群力,或能帮着查漏补缺。”
事关子孙福祉,纵是李善长此刻也没了那份工于心计,满是坦诚。
陆长生笑的谦逊,
“李前辈不问,长生也该提出来供诸位参考,毕竟能否实施,如何完善,非是长生能决断的。”
说到这,陆长生提杯高举,
“来,长生敬诸位一杯,祝酒词嘛,就为老朱他老人家总是好心办坏事!”
一众咋咋呼呼端起酒杯的勋贵,听完这后半句,皆戛然而止,场面诡异的安静。
犄角旮旯的那位,吧嗒,铅笔芯端了……这尼玛祝酒词,该不该如实记录?
陆长生不以为意,今日菜一口没动,空腹喝了许多,有些上头,好吧,陆大爷这是装作酒劲上头,
“把儿子们的利益分润给勋贵,得是多好善意,说明老朱时刻念着你们的功劳…”
“妄图虎狼同吃一锅肉,最后肉与狼傻傻分不清,哈哈哈哈,来,来,来,干!”
大厅依旧安静的诡异。
徐妙锦脸色变幻,起身笑的夸张,
“呵呵呵呵,还真是好心办坏事,但至少陛下是想着咱们勋贵之家的,来干!”
李善长三人彼此快速交流眼色。
老朱的腹黑他们皆有领教,否则他们又岂会沦落到清闲衙门?
陛下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会不会就是存了驱虎吞狼意?
这酒老哥仨默默而下,皆不是滋味。
蓝玉紧随徐妙锦,
“至少陛下是一心为我等考量,不枉咱们拼死征战,当浮一大白!”
大部分脑筋大条的武勋只道冷场的原因是陆长生开了陛下的玩笑,此刻说开了,也就没了那份顾忌,咋咋呼呼痛快饮酒,好不热闹。
可小辈中也有心思缜密之辈,诸如驸马李琦,诸如饱受打压的常遇春之子常茂。
朱家的子孙岂会允许他们的后辈来分润藩王集团那巨大的蛋糕?
陆先生说的够清楚了,妄图从老虎嘴里分肉的狼,它也是肉啊!
再瞅瞅那些个肌肉发达的蠢货,是真不知还是装疯卖傻?
陆长生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落座时恰好对上了徐妙锦的忧心忡忡的目光,轻声安慰道,
“无妨,俗话说鸟尽弓藏,可陆某的勋贵集团设想,还是能给勋贵后人们找一条能证明自身价值的道途。”
陆长生无非是给朱元璋寻个台阶下,无论他安的是什么心思,也只能吃瘪承认是‘好心办坏事’。
徐妙锦就是知道陆长生以一己之力搅乱皇帝的心思,才帮着打马虎眼。伴君如伴虎,回顾陆长生腾空出世至今短短几月,外人不觉,可他又是怎样游走在刀尖之上…
徐妙锦望着陆长生那深邃的眸子,只是点头,苍白言语不如留在心里,只是愈发叫人心疼罢了。
陆长生自顾自再饮一杯,
‘罢了罢了,我记忆里的那一世也只是连村干部都没当过的人,最是无情帝王家,老子该努力的也差不多了,尽早离开这旋涡就是!’
起身,打着摆子,含含糊糊将勋贵集团的大概描述了一番,便告罪一声,先行离去。
所谓勋贵集团,无非是前文说的,成立几家武备研究、生产集团,彼此竞争军中订单,具体细节,一来可以借鉴藩王集团,二来以李善长等人的聪慧,何须他这政治门外汉班门弄斧!
徐妙锦被众人推举出来送陆长生出府。
府门外,蒸汽车在洪武大街对面等待。
凉风习习,繁星满天。
徐妙锦踮起脚尖,凑近陆长生的耳朵低语,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并非戏言,你为大明百姓,可也要顾及自身安危!”
幽香与吐气如兰共存,陆长生鼻尖、耳朵齐痒痒,酒精趁机作乱,弄的他心也痒痒,赶紧朝后退了一步,眺望星河,
“从心罢了!”
转头对上徐妙锦白皙的俏脸笑道,
“多谢徐姑娘相送!”
望着远去的飘逸长袍,徐妙锦眸中泪花闪烁,有几人真的懂陆长生与软禁无异?
‘辛苦了,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