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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望向身前的赵帆。
“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尽数知晓。柳夕身体有恙,旷课之事我可为他作证。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此质问,当真是肆意妄为!”
赵帆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急忙跪倒在地。
“杜长老,行此等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一人所为之事,还请长老大度,从轻发落。”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杜彭生啊!三清殿上上下下,除去宗主之外,便是以眼前这位黑袍老者为尊,若是论境界来看,甚至还在宗主之上。
宗主管内门,老者负责外门。就算是借赵帆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多加辩解,如实交代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老者不是前些天才刚出宗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回来?这也是他今天敢于逼迫柳夕的主要原因,本想挑个合适的时机,没成想,让他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谅你态度诚恳,我变不再多加惩戒,自己去执事堂领过吧。”
老者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外人听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毋庸置疑。
赵帆朝老者施了一礼,又恶狠狠地撇了柳夕一眼,便匆匆离去。
这件事,无疑便到此为止了,可是,在柳夕看来,他与老者之间的事情,恐怕还没有那么快结束。
“你随我来。”黑袍老者随意地指了指他,当下便欲先行离去。
一旁的王二牛一把拉住他,面目有些担忧,柳夕眯着眼,拍了拍他那双大手,示意“无妨”,旋即便紧跟在老者身后。
待二人走到一处空旷无人之地,老者便驻足停下,转身若有深意地盯着柳夕。
二人对视一会儿,老者轻启唇齿。
“身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柳夕听之一愣,随后算是了解了个大概,冲着老者微微施了一礼。
“托前辈的福,伤势离痊愈,已然不远了。”
看着柳夕此刻脸上恭敬与从容,这倒是令老者心头不禁有些惊奇。
“你知道我是谁?我想先前我与你并未谋面。”
柳夕闻言,目光一定。
“若非是那日将我救治回来的杜彭生杜长老,那还有谁?”
听了这个回答,老者脸上的淡漠神情倒是并未有所变化。
“救你?”杜彭生摆摆手,像是否定。
“并非是我救了你,若是深究的话,说是你自救也不为过。那日,我可是亲自探查过你的周身各处,生机全无,若是问为什么最后你还能活过来,想来应是天意如此。如此说来,赔上我一颗‘复骨丹’,倒也是无关痛痒了。”
柳夕连连称是,心底却好似炸了锅:
当然不是你救的,你要救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今日之事我会替你做主,倒是你,在没有修为的前提下,就敢独自前去,难道就不怕......”话还没说完,杜彭生仿佛像是发现了一处宝藏似的,眼里除了火热之色外,就只剩下了惊叹。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丹田,甚至气海......”
柳夕闻言,指了指肚子。
“哦,您说这个啊?说来也奇怪,自从我醒后,便无意间发现自己的气海畅通无阻,想必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杜彭生怔怔地望着柳夕的小腹下方,眼底的惊愕始终没有消散,反倒是愈发强烈。
“你的丹田气海,在你昏迷期间我已探查过多次,想来不应该啊?”
柳夕脑袋一嗡,急忙打着哈哈道:“世事难料,有能有多少事情是能够说得清的?”
老者点头,像是认同了柳夕的这个说法。
“若是你父亲知晓你有望修炼了,想必会很开心。”
“哦?前辈认识我父亲?”
老者沉吟了一会儿,转过身去负手而立。
“旧识了......”
柳夕在其身后点了点头,脸上倒没有太多的吃惊,毕竟十七岁的少年的体内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灵魂”,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
“还有一件事,你要切记。小心常家的那两个小辈。”
柳夕闻声,目光一凝。
“是常高逸的那个常家吗?”
“不错,还有其兄长常江。先前你坠崖之事,其内情你再清楚不过,我想,不用我过多提醒。”
他之前已从常高逸那里验证了谋害自己的凶手,这个,他不会随意敷衍。
“除此之外,宗门里,依附他二人的弟子也不在少数,比如今日的赵帆,你要小心。”
果真是常高逸的人!
柳夕经老者一席话,算是彻底地印证了心中所想。
确实,方才赵帆坦诚自己之过的时候,有种想要将此事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的意思。起初他并未有所察觉,方才经老者一点拨,倒是坚信不已。
“好了,话说到这里,我也该走了。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执事堂找我便是。‘琼令’你接到了吧?”
柳夕点头,算是回答。
“那便好,藏经阁里的典籍,我想,对你的修炼也大有裨益,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亦可以来寻我。”
“劳烦前辈了。”柳夕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注视着眼前的黑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当中。
与杜彭生的一番交谈,也让柳夕深信,此人必定对自己心怀善意,虽然不显露在表面,只注重行动,但远比那些只会空口自谈的人要实在的多。
等到他回到讲堂之后,发现原先聚集的人群早已散去,该干嘛的干嘛,只有王二牛依旧杵在原地。待得见到柳夕之后,他便立刻大踏步地跑了过来,虽说样子有些滑稽,但也不妨碍他那憨厚淳朴的本性。
“师弟,怎么样,杜长老没有为难你吧?”
柳夕捂嘴“噗嗤”一声。
“想啥呢?这事本来就是那赵帆的过错,为难我作甚?”
王二牛闻之一愣,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这倒也是。”
柳夕拍了拍他的肩头。
“好了,我先去藏经阁了。”
“哎?午饭你不吃了?对了,说起来,你早饭还没有吃。”
柳夕闻言之,故作严肃状,盯着他道:
“修炼之人,岂能被外食所限?”
随后,他像是难以控制般,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角。
“不吃饭又岂能好好修炼?这样吧师兄,晚饭你帮我多打一份,等我回去再吃。”
王二牛眯着眼睛,露出一口大白牙。
“成!”
巳时。
柳夕如昨日一样,再度交出“琼令”后踏入了藏经阁,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比昨日稍早一点。若是说还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门口看门的两位大哥脸上的神情了。
“大哥们,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的紧哪!”
柳夕随意地抛着手中的令牌,神色怡然地盯着眼前的二人。
“没什么,只不过里面进了个女弟子,令我们兄弟二人头疼得很哪!”
二人相看一眼,眼睛里似是又千般苦楚,无处诉说。
“哦?”柳夕稳稳地接住令牌后,插着双臂,一脸不解。
“不就是个女弟子吗,至于劳您二位伤神吗?”
“你懂什么,里头的这个,是宗主的爱女。”说着,左边的那人眼睛里显得愈发悲催。或许是右边的那人见其情绪低落,便替他继续道清原由。
“宗主本来提醒过我们,若是在宗里见到其踪迹,定要将她带到宗主面前。这不?见是见到了,人家愣是死活不让我们暴露其行踪,这可着实令我们兄弟二人为难哪!”
话罢,兄弟二人相视对眼,有种欲哭无泪的酸楚感。
柳夕倒没有想太多,毕竟这是面前二人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冲着面前哥俩拱了拱手,自己推开了藏经阁的大门,随后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