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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你们就是黑店!特娘的菜里有虫子,还说是给我添肉吃?还想给我要钱?”
朱楷站在一家破碎的饭店门口,指着饭馆瑟瑟发抖的老板厉声呵斥着:“我堂堂韩国公公子,你们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吗?”
呵斥完饭店老板,朱楷又冲着毛镶喊道:
“李祐,你就是这么砸店的吗?”
“……”
毛镶:好吧,我成了李祐。
但毛镶却很配合:“好嘞祺少爷,我这就把店一把火烧了!”说完毛镶就冲着蒋瓛喊道:“狗子,这厮欺负咱们少爷,让他们知道,咱韩国公府的少爷,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砸了!砸了!”一伙人冲上去,把已经砸过的店又砸了一遍,围观的百姓隔着十米远,看着一家好端端的店被砸,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
等朱楷他们走远了,百姓们才议论纷纷。
“那李老三又坑人了……这下踢到铁板上了,竟然是韩国公府的公子,那可是咱陛下的第一军师啊。”
“要我说,他们就该!谁让他们店老是坑人的?”
“什么该啊,咱老百姓做个买卖容易吗?不缺斤短两怎么养家糊口?菜里有虫子……那说明菜新鲜呐。”
百姓们议论纷纷‘李祺’毁誉参半,但传到言官耳朵里,那就是李祺等人仗势欺人了啊。
不过,这都是李祺和李祐的锅,和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的二皇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
应天府内,马秀英看着张濠给寄过来的信,脸上露出笑容。
炫耀的对朱元璋说道:“咱家楷儿,真是长大了啊,出一趟门果然长大了啊。”
“保护百姓,惩治劣绅、奸商,给百姓送去一片青天呐。”
马秀英把张濠给写的信翻来覆去的看,看完以后才交给朱元璋。
朱元璋看过信后,脸上也露出很欣慰的笑容道:“楷儿心里是有百姓的,在他殿里的侍女和太监,就没有想离开的,咱楷儿不欺负人,也真对百姓好。”
“是啊。”
马秀英很是欣慰,又有些难过。
楷儿出了一趟门,就成长那么多,以后……还是那个小兔崽子楷儿吗?
恐怕,他也不会一直黏着自己了吧?
想到朱楷长大了,马秀英心里就一阵唏嘘……
……
朱楷从应天出发,一路向西,来到湖广境内,距离长沙郡越来越近,朱楷的心情也越发迫切。
这一路上走来,蓝玉、李琪、李祐、常茂等人,恶名远扬,臭名昭著。
如果不是二皇子殿下英明神武,一心为民,恐怕百姓就会被那些人欺负死。
在官道的路边摊上,吃了碗豆腐脑后,朱楷对那位颇有姿色的寡妇喊道:“婆娘,我叫李祐,你可以到应天府去找咱,看你肩宽屁股大,一定能给咱生个儿子!”
那婆娘也是大胆:“过继的你要不要?咱有俩儿子呢?”
“可以啊,一个叫李棡、一个叫李樉……多好!但还是咱亲生的好不是?”
朱楷贼兮兮的笑着,那模样别提多贱,引的在旁边吃豆腐脑的食客哈哈大笑。
“呸!”
婆娘啐了一口,“现在就生,就知道嘴上耍,你倒是干呐?”
旁边有个袒胸露肚的汉子喊道:
“人家李公子着急赶路,我看你想生孩子世家,馋人家公子身子是真!你要真想生娃,咱来帮你!”
“去你大爷的,敢占我便宜?”
朱楷说着就自己冲上去,和四五个食客打起来,毛镶蒋瓛等人都没过去凑热闹。
这是李祐在打人,和我们‘楷哥’有什么关系?
另外一点就是,在处理这种普通百姓事情的时候,朱楷一般情况下不会让毛镶等人动手,他更喜欢自己亲自上,在应天府是这样,离开应天府也应该如此。
打完以后,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位食客,朱楷啐了一口痰,摸了摸刚刚被打了一拳的脸,忍不住又踹了一脚:“你们几个狗曰的,下手还挺黑!”
“记住了,打你们的人,是韩国公府,李祐!”
说完,朱楷便带着人转身离开。
留下卖豆腐花的寡妇哈哈大笑道:“你们几个,连人家小公子都打不过啊,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赶紧给钱!不给钱我就去应天府,让李公子把你们都收拾了的。”
……
长沙郡外,朱标迎着寒风等候朱楷,时不时的踮起脚尖远眺,迫切的等待着。
好久没见那竖子了,不知道又壮了多少。
寒风虽冷,但朱标的心却是火热。
随行的官员,也立在寒风中,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和朱标的迫切可不一样,反而对朱标的行为非常不满。
他们,不希望朱标来等二皇子啊。
毕竟,朱标是太子,他要有自己的威严,不少官员远在湖广,虽然没有在应天,但他们却听到不少消息,说朱楷枯恶不悛,仗着朱元璋和马秀英的宠溺,在应天无恶不作,弄得天怒人怨。
这样的人,朱标应该做好长兄的责任,好好地教训朱楷才是,怎么可以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站着等着呢?
而且,这一等直接等了一个多时辰,这些官员们也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可是,朱标根本没想他们作何感受,甚至都没有去在乎。
赵庸站在最前面,他对朱楷的怨念是最大的,之前在应天赵庸和朱楷打交道不多,和朱标也只是在工作上有点交集,所以了解的并不深刻。
可是,来到湖广以后,赵庸发现……朱楷对朱标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朱标处理公务的时候,一般的小事还行,朱标和赵庸能商量着来,可在某些关键性的决策上,朱标根本听不进去意见,经常把“我二弟说”、“我二弟说”挂在嘴边,并且非常独断,宁可信朱楷的,也不会听臣子的意见。
无论赵庸如何辩解,朱标都不同意,一心按照朱楷的思维方式走。
这让赵庸很是郁闷。
你二弟这么厉害,那你当什么太子啊?
直接让朱楷当不是更好?
你那么相信朱楷,让朱楷来辅佐你不就好了?还让我来干什么?
赵庸向朱标提过意见,说他既然是太子,那就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人云亦云,更不能被他人的意见左右。
可朱标就是不听,反而振振有词:“二弟是我二弟,我相信他,为什么不可?”
“朱楷那厮,果然祸国殃民!”
赵庸提到朱楷,就忍不住发怒。
而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很快一个黑色的点就在远处出现,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朱标看到来人,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来了。
期盼已久的二弟,终于来了啊。
朱楷骑着乌骓从远处而来,看到朱标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纵马上前,然后再在朱标面前突然拉紧缰绳,来了个人前跃马。
后面的赵庸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都紧绷起来!
如果朱楷的骑术稍有差池,朱标的胸骨都会被马急速奔跑时的力量撞碎。
哼!
赵庸怒视朱楷,似乎想杀之后快。
朱标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站在原地一点都没动,就那么看着朱楷在跃马横鞭。
自己的二弟,马术更精进了,在自己面前炫耀呢。
等朱楷把马停下来,他才大声对朱楷喊道:“二弟,好久不见。”
“嗯?什么二弟?”
朱楷根本没搭理这茬,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朱标:“今日来湖广的,是朱家家主,皇室宗室长,太子朱标,请称呼我为家主!宗室长!”
朱标背后,湖广大臣们传出一阵轰乱的声音。
什么?
二皇子竟然敢直呼太子名讳?
这厮好大的胆子!
不行,一定要上奏陛下,狠狠地参他一本。
“你这竖子,赶紧滚下来!”
朱标上前,把朱楷从马上拽下来,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竖子,我是你大哥!这里不是皇宫,我也能抽你!”
“你敢抽家主?”
“家主个屁,让咱看看……你这竖子,又壮了,又偷吃了多少牛?”
“嘿嘿,大哥!”
“二弟!”
两人相互拥抱,然后勾肩搭背的朝着长沙郡里走:“走走走,哥都准备好了,给你接风洗尘。”
“好。”
朱楷走到赵庸身边的时候,顺便把马鞭扔给赵庸:“赵庸,照顾好本皇子的马!”
“……”
照顾马?
赵庸恨不能把朱楷的马活劈了啊!
我是当朝丞相,是湖广总督,你竟然让我给你照顾马?
“你这竖子,赵庸是我的臣子,不是你的家奴。”
朱标维护了赵庸,但却没有说这匹马让谁来管。
赵庸脸上一阵紫一阵黑,然后成了酱紫色,可他却毫无办法,只好上前,牵着朱楷的马朝着长沙郡走。
而湖广的臣子们,则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立在寒风中。
朱楷一来,就让湖广总督给他牵马……岂能有这么嚣张的皇子?
传言一点都不假,这厮果然嚣张跋扈。
简直把臣子当成了仆从!
这厮留在应天府,仗着有朱元璋和马秀英的宠溺,就是大明最大的祸害。
着实可恨!
……
“大嫂好。”
朱楷看到朱标的妻子常玉茹,热情的打招呼。
虽然朱楷和蓝玉、常茂关系不好,但是和常升的关系不错,这位嫂子就是贤惠的女子,对朱楷并没有什么苛刻的地方。
常玉茹认为,自己嫁给了朱标,那就是朱家的儿媳妇,和开平王府再无瓜葛,所以朱标和朱楷兄弟情深,常玉茹也爱屋及乌,对朱楷有颇多照顾。
哪怕朱楷打断了蓝玉的双臂,常玉茹都对朱楷没有半点偏见,依旧待他如初。
“楷弟来了?”
常玉茹看着朱楷,上下打量一番:“楷弟,你又壮了啊。”
“那是,我是朱家乳虎!”
朱楷颇为得意,“我还会继续长,到时候天下无人能敌。”
“楷弟,你是皇子,岂能轻易上战场?”
常玉茹瞄了眼朱标,然后看向朱楷:“沙场上刀枪无眼,太过凶险。”
自己的父亲就死在军阵,常玉茹又岂会对战场有什么好感?
“嫂子教训的是。”
朱楷然后拉着朱标,“嫂子,我和大哥聊会天。”
常玉茹点了点头:“去吧,茶水点心备好了,楷弟先垫垫。”
“好!”
朱楷和朱标聊天喝茶,但朱楷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和朱标聊了会家里的情况,毛镶和蒋瓛来了以后,朱楷就坐不住了:“大哥,走走走……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你又不是来了就走,咱哥俩先吃完饭,然后再出去转岂不是更好?你大嫂准备好久了都。”
朱标看着朱楷,“你这竖子,爹说你是来帮我的,怎么就想着玩?”
听到朱标的话,朱楷立刻叫屈:“嫂子准备好的东西,晚上再吃,而且我哪里是出去玩啊?大哥~我这是在体恤民情,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
说完,朱楷有些诧异的看着朱标:
“大哥,您不会来了湖广这么久,连出去都没出去过吧?”
“出去过,怎么可能没出去过呢?”
朱标很是得意,“我来的时候,长沙郡的商贩都很少,经过我的治理,长沙郡的情况已经好转不少,我在闲暇之余,让赵庸陪着我去转了两圈,这里已经恢复不少了呢。”
说到这儿,朱标继续说道:“二弟,赵庸能力是不错的,文武双全,的确是我的好帮手,你不能像是使唤仆从一样使唤他。”
“他?大哥说的,是他给我牵马这回事吧?”
朱楷冷笑一声,随后说道:“那家伙,心里藏着事呢,一个沙场里杀出来的将领,当了几年文官,就没了骨气?”
他完全可以把马交给其他的人去做,根本没必要自降身份给朱楷牵马。
朱标其实明白,赵庸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朱楷纨绔、乖张、颐气指使的坏印象留在湖广百官的印象中,给朱楷拉黑,同时也在用朱标反衬朱楷的行为。
太子殿下还是比较和煦的。
再看朱楷,那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小人,不拿他们当人看。
“大哥不用想着,他用这种方式在贬低我而抬高你,这么做就太刻意了。”
朱楷打消了朱标心中的想法,“大哥,带着我一起出去转转,二狗、三狗,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不能留尾巴!”
“遵命!”
毛镶和蒋瓛立刻领命,带着人前去布置朱楷和朱标出行事宜。
和在应天府的时候一样,朱标是李祺,朱楷是李祐,两人换上粗布衣服,直接离开了总督衙门。
赵庸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两人离开的事情,喝了口茶淡淡的开口道:“知道了,别露出马脚。”
可是,赵庸派出去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是仪鸾司力士的对手呢?
没多大一会儿,后面跟着的‘尾巴’,被毛镶和蒋瓛一一剪掉,这下他们想追都没办法追了啊。
朱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在朱楷来了以后,心里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也放松了很多。
仿佛有二弟在,很多事情他都不需要去考虑什么。
这样……也挺好的。
跟着二弟走就是。
可是,跟着跟着……朱标发现有些不对劲。
怎么地方,越走越偏了啊?
“二弟,咱们这是去逛街?”
朱标明显不相信,“这地方,怎么越来越偏了呢?”
“二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在闹市里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我们要去别人不想让我们看到的地方。”
朱楷回答的振振有词:
“大哥放心跟我走,咱还能坑大哥不成?”
朱标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想想朱楷说的话也有道理,干脆就不再想,跟着朱楷一起去体察民情。
……
“二弟,你确定这里偏僻?”
朱楷看着大红灯笼高高挂、鳞次栉比的一条街,有些无语,随后朝着朱楷骂道:“销魂楼……你这竖子,恁个带我来这种地方?”
“怪不得爹说你把三弟、四弟、五弟带坏了,你不在家吃饭,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你嫂子如果知道了的话……”
说完,朱标怒气冲冲的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朱楷拉住:
“大哥,你不说,我不说,嫂子怎么会知道?”
“而且,这销魂楼才是男人来的地方啊,这里鱼蛇混杂,消息更是灵通,男人嘛……大哥你懂得,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吹吹牛,好显得自己很牛逼的样子,咱们想要了解长沙郡的真实情况,就得是到这里来。”
“那也不行。”
朱标严词拒绝道,“如果想打听事情,可以让亲信来,我们又怎么可能去这种地方?”
“这里怎么了?别的男人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大哥真封建!”
朱楷对朱标说道,“说不定,大哥你还能从这里看到湖广的官员呢,呵呵……这对大哥治理湖广的吏治,有不小帮助啊。”
“……”
这算什么理由?
“大哥,你不会怀疑自己的魅力,无法征服这里的女人嘛?”
“胡说!我怎么可能……胡说!我需要征服这里的女人吗?”
朱标说什么都不想去,可架不住朱楷使劲劝。
而且还用激将法刺激朱标,无奈的朱标,只能被朱楷强拉硬拽到销魂楼内。
被拉进去的朱标,还不停的呵斥朱楷:“你这竖子,来湖广的第一天就光顾这里,看我不写信告诉爹!”
“爹?那没事。”
朱楷呵呵一笑道:“爹也去过应天府的青楼。”
“什么?爹也去过?”
朱标感觉自己心中的朱元璋正在崩塌!
然后就听到朱楷继续说道:“对啊,他不仅去了,还被我逮住了,咱娘半个多月都没让他进门。”
“啊?爹写信告诉我,他是去抓你……”
“爹骗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