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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们去赌场就是想要赢钱嘛,一旦输多了很容易失去理智,眼睛是会红掉的。”于叔一脸严肃的咽了咽唾沫:“大刘最后一次去赌场就是这样子的,本钱输掉就押上自己的货找人借钱想要翻本,再输掉后又去找赌场借钱,最后还是统统输了个精光。”
“哦?把借来的钱也输了?”胡易好奇的皱起眉头:“那后来呢?”
“后来就惨咯。他趁人不注意从赌场楼上跳下去想要自杀,结果没死成,摔断了一条腿。”
“欠的钱呢?还清了吗?”
“谁知道呢,莫斯科这边的大概还清了吧。”于叔仰头思量了片刻:“但是他的家人当年在国内四处借钱帮他还债,最后变卖家产也没还清,只好跟着躲到这边来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呐。”胡易卷起报纸在腿上轻轻拍打了几下,摇头叹道:“不过看他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倒是可怜之处更多一些。”
两人唏嘘了一会儿,远远看到大刘又跛着脚回到了箱子边:“老板,我带您去挑几本书?”
“我说过了,不是老板,您叫我小胡就行。”胡易起身冲他一笑:“走吧。”
大刘住在附近一栋孤零零的低矮筒子楼里,因为楼体被刷成黄色所以得名“黄楼”。这种小楼扔到市区里是很难引人注意的,但在遍地集装箱的市场中就显得格外显眼。
黄楼周围一圈围满了售卖蔬菜和生活用品的小摊贩,楼内的住户来自各个国家,中国人和越南人占了很大比例。他们大都是没有合法身份的黑户,平日很少离开市场,也无法从事正当职业,只能在楼里做着五花八门的各种生意。
刚走进楼内,胡易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大概是他在莫斯科见过的环境最差的建筑了,墙面地面油脂麻花,许多种令人不愉快的气味混杂在走廊中,其中最顶鼻子的莫过于驱之不散的公共厕所味道。
寒冬腊月尚且如此,若是到了夏天,楼内的刺鼻感觉可想而知。
“这地方…好像有点…有点…”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遮住口鼻,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条件不太好,让您见笑了。”大刘抱歉的笑笑:“这地方比较便宜,而且我们这种人也不方便去市场外面住。”
胡易似笑非笑的“嘿”了一声:“没什么,就是环境差了些。”
“是,是,没办法,凑合住着吧。”大刘快走了几步,来到一间屋前对胡易伸了伸手:“到了,就是这儿。”
屋子不太大,里面被布帘子分割成不同区域,看样子住了不止一个人,不过现在其他人都不在。大刘弯腰从自己床下拖出几只大纸箱子:“喏,您挑挑看,有喜欢的就拿走。”
箱子里满满都是书,胡易拖过一把小凳子坐在床边,开始一箱一箱的仔细挑选。
第一只箱子里的书本装订和纸张质量都很差,印刷也较为简陋。封面上香艳的书名和露骨的图片都在极力撩拨着读者的神经,让人打眼一看便不难猜到里面的内容。
这些书想必经常被借阅传看,每一本都书页泛黄,书角卷边,封面也褪色了。胡易随便打开几本翻了翻,书中用大段大段的篇幅极尽挑逗之能事,但文字苍白无力,令人颇感乏味。
第二只箱子里大部分是他很熟悉的武侠小说,作者几乎都是金庸、古龙、梁羽生和温瑞安以及他们的仿冒者,书本质量同样极差,错字漏字层出不穷,排版也像是出了车祸似的参差不齐,有几本甚至是简陋的线订书。
金庸的十五本小说胡易都读过,古龙的看过大半,梁羽生和温瑞安的作品也曾经试着打开过,但很难读进去。箱子边上还塞着几本琼瑶,那种东西他是不会拿正眼去瞧的。
第三只箱子塞满了大大小小的杂志,大都是以前火车站或者列车上销售的那种十分吊人胃口的地摊文学,内容无非是重案要案、刑侦纪实、犯罪团伙覆灭记、悬疑事件、未解之谜等等。中间也夹着几本故事会、读者、青年文摘、科幻世界、足球俱乐部之类的流行期刊,只是日期都比较陈旧。
胡易津津有味的拿起几本杂志看了一会儿,又挪动小凳子坐到了第四只箱子前。
这里面装的也是小说,除了几本古典名著之外,其余现代小说的书名相对文艺一些,不如另外几箱书接地气,所以外观几乎是崭新的,显然是长期无人问津。
胡易忍受着不时从走廊传进屋中的阵阵异味,坐在凳子上一本一本的耐心挑了十几分钟,最后选出两本书在手里晃了晃:“这两本,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