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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张氢闻到了清风,微微转醒,“咦,流卿哥,你为什么不走大门?”
“被人盯上了。”
“盯上?谁啊?人好吗?”
“长得挺好的。”话音一落,流卿的脚落地。这边的街道倒是清静不少,也对,外面下着大雨,谁会出来闲逛。
“跑跑跑,有恶鬼!”
“恶鬼?你是说幼娘鬼?完了,我长得这么美,我可怎么办呢?”
“她现在只对城里第二美感兴趣,我们暂时安全,赶紧跑吧。”
流卿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幼娘鬼也跑城里来了?他拦住了蜂拥逃亡的几个人,问了幼娘鬼的方向,然后,径直走回酒楼大门。
门外人烟稀少,知道逃命的逃命去了。幼娘鬼独自坐在大门前,抬眼立刻抓到了流卿的身影,“你可算来了。”
“第二美呢?你这脸皮没换哪。”
幼娘鬼带笑追问:“哟,你对她有兴趣?可惜了,你什么也抢不过我,她是我的。”
“不,你太弱了。”流卿冷静地瞟了眼手心聚起的黑雾,那是一片黑暗。幼娘鬼被黑雾掐住脖子,流卿冷眼旁观,直到她咽了气才收回腾腾黑雾。
“如果她是我的阿姐,一位好人是我的养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会信吗?”流卿知道身后有人,轻声问道。
“看你多正经。”
“唉,那你可得小心了。我这么一个大义灭亲,心怀天下的智叟,最正经了”,流卿欠揍地笑,一路走远。
路上的人认出了他,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悄悄话。“梨雨戏班有藏恶鬼,幸好现在烧了,不然我还怎么安心睡觉啊。”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那里的东西死光了,我出个门都得怕死了,一个幼娘鬼可够我们折腾了。不过,这个人好像也是那个戏班的,我们小心一点。”
流卿怔住,“烧了?”
原来梨雨戏班现在是一堆废墟,流卿噗哧一声掩不住笑。烧了也好,反正那也是流卿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对吗?对吧。
***
“无情鬼?!”,一听到流卿自报家门,花清雨咬牙切齿,作势要生掰了他。反倒流卿镇定十分,悠闲地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他有些明白她为什么喜欢吃玫瑰糕了。甜食,很甜啊。
要不是花艳鬼是颗不错的棋子,流卿也不会亲自来一趟桃林。哦不,灯苗鬼的那件事还没处理完,他来桃林不单是为了花艳鬼。
“花艳鬼,初次见面,请多包涵。”流卿不是没听说过花艳鬼的威名。花艳鬼嘛,不知道是被哪个负心汉伤了心,遇到负心汉不管是好是坏,都要挖了心脏祭祀。
“呵,包涵?做的倒是个美梦。”
大白日的,做美梦的怎么也不会是他。流卿笑道:“我虽然个子比你们高,但是拳头不一定比你们软。”
花清雨皱眉,“这有什么关联吗?”
“所以啊,我是无情鬼,你是花艳鬼,也可以没什么关联啊。”
“做梦。”
流卿摇头,放了一些银两在桌上,随后跳下栏杆。楼下的说书先生看见他,连忙吓得头低了下去,惹得流卿离开时,还带了一阵笑声。
“那就看你脚够不够快了。”
巫鬼站在酒楼门口,没有四处张望,像是一只看门的狗。
“巫鬼,你这副模样太引人注目了。”
“首领”,巫鬼见到流卿,立即右手形成手刀,放在额头前,低头行了大礼。
流卿摆摆手,在阳间逗留这么久不回那昏暗的大殿,他都有些不习惯鬼域的规矩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巫鬼低着头不敢看流卿,“已经放出来了,首领神机妙算,他往巫南去了。”
“那敢情好啊”,流卿收起笑容,“这场大戏,是该进入高潮了。你回鬼都继续散播消息,我要看见所有人自相残杀,这世间永无宁日。”
他很想知道,吞噬白天的,不是人内心深处的黑暗,还能是什么。“唉,我呢,是不会让他们人好过的。”
“是。”巫鬼的头低得更低了。
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下属,没有一个不怕流卿。他这只厉鬼活了太久,沾了太多阴气,心里只剩一片黑暗了。
流卿微笑道:“我先跑路了,后头有个尾巴。”
“需要属下——”
“不用。”流卿笑着撒腿跑走,去找灯苗鬼的妻女去了。
世上不会泄露秘密的人有几种,一种是死人。灯苗鬼一家,不巧,不成死人流卿难以打消心头之患。摆脱后头的尾巴之后,流卿重新拿起书信,根据上面的地址找到一家小饭店。
说来惭愧,灯苗鬼临死前,他的妻女逃离鬼都,来到桃林城后,第一时间写信给流卿这个“灯苗鬼的朋友”报平安。流卿这么说,活得还不算太失败,至少有几个信友。
“公子,我们打烊了,抱歉”,饭店老板咧嘴大笑。流卿看着她反胃的面容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我来外地人生地不熟,老板娘可以留我一夜吗?”
林淑不着痕迹地皱眉,“会洗衣做饭吗?”
“会洗碗。”
“......进来。”
流卿没想到老板娘这么不给面子,直接领他去厨房,随手一指旁边的柴房。“干完了睡那里,明天一早滚蛋。”
从小到大,流卿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他上门借宿,可是直接被扔进河里的命。“多谢老板娘了。”
“客气。”
小饭店的碗筷不多,可惜买了这么热闹的一个地方,房租定比收入高,亏了亏了。流卿是个小话唠,没人陪他说话他就自己跟自己的想法过日子。
“哥哥,我们的碗为什么是你洗啊?母亲说,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一个小姑娘扭着小胳膊小腿地站到流卿的旁边。流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若有所思地曲背,“噢?你的母亲?”
“竖二田,过来。”
厨房里多了一名年轻妇女,她担忧地朝他们看过来,催促着竖二田。竖二田两耳不闻窗外事,抱住流卿的左腿,“我想跟哥哥玩。”
“抱歉啊,我是她娘,这孩子任性”,妇女小心地拉走竖二田。
流卿笑了笑,“不知如何称呼您?”
“我?我姓竖,你叫我竖阿姨就好。”
“好啊。”流卿玩味地目送她们离开,都易容了还这么宝贝那小丫头,看来“灯苗鬼的朋友”不再那么好使了。流卿摇摇头,“唉。”
。
桃林城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好地方,吃的东西讲究,住的地方舒服,连柴房的温度都恰到好处。做回恶鬼的这段时间,流卿逍遥自在了不少年,在戏班子那样唱戏包容的日子,是怀念却回不去了。
他仰望夜空,胳膊上忽然多了一颗小脑袋。流卿扭头看过去,心里忍不住想,他只要微微一抬手,轻轻一掐住她的喉咙,这个孩子就要断气投胎去了。“睡不着?”
竖二田换了个位置把头躺在流卿的胳膊上,软糯地说:“嗯,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一段故事吧”,流卿微微叹气,“北山住着一位愚公——”
“这个我知道,后来天帝被愚公的诚心感动了,所以帮了他一把。我的母亲说做事情要坚持,不能临阵退缩。”
“放心,你也可以临阵退缩,自会有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哥哥,那样是不对的。”
流卿抽嘴,“故事你都听过了,现在怎么办呢?”
竖二田小眼睛弯弯,期待地望着流卿,“我想听‘卖火柴的小女孩’。”
“噢?那我给你讲另外一个版本”,流卿笑着说。
大年夜,有个小女孩在街上卖火柴。天气冷飕,饭香弥漫在大街小巷,小女孩又冷又饿。她蹲在街头歇脚,赤着脚的她一身青一块,紫一块。
“她的表情很安详,有些冷清,仿佛在说,‘嘿,我在等死呢’。”
忽然,街头来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得花里胡俏,孔雀开屏地抬高下巴,为自己的财富感到一脸骄傲。他看到缩在地上的小女孩,讽刺地说:“地上多脏,你坐在那儿干嘛?你是一个穷小孩吧,怎么着?需要钱?来,我给你,不瞒你说,我特有钱。”
小女孩这该死的自尊心突然作祟,她一口拒绝,坚决不肯收钱。见此,小男孩就指着小女孩怀里的柴火大叫:“我买你的火柴还不行吗?真磨叽。”
从那之后,小男孩成了小女孩的大爷,但是逐渐的,小女孩成为了小男孩的累赘,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和而散,统统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
“啊?哥哥,什么意思啊?”
流卿抱着手,“意思是,小女孩不应该找一个喜欢的人,而是要找一个适合她的。如此,才能天长地久。”
“那最后,他们有没有做回朋友?”,竖二田懂了一半,但是心里一直替两个人把汗。“最最最重要的,他们有没有再次见面啊?”
“不记得了”,流卿笑着摇头。都怪小时候,吃不饱,睡不暖,脑子受了伤,有了后遗症,从那之后,他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少。
“哥哥,我想听别的了,你给我讲‘后羿射日’的故事。”
“行啊,远古的时候,大地面临着严重的旱灾,在那危机重重的环境下,有一名拔萃的少年,名叫后裔......”
竖二田哄了几下就睡着了,流卿抽回自己的手,长息连连。
夜色中,他对着满天星斗苦苦寻找当年的感觉,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了,她从来没亲口说过她的名字。
“竖二田,你要我怎么办?都说了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怎么听不进去呢?”
一大早的就有人揪着一个小孩的耳朵教训,流卿立刻没了起床气,“早啊。”
竖阿姨尴尬地扭头看向流卿,“早、早啊。”
算算时间,流卿在桃林城逗留得已经差不多久了,晚上出发去巫南刚好赶上一场大戏。
“无情鬼,在里面就滚出来,别逼我拆了这家店。”
堵在门口的林淑缓缓转身,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可奈何,“滚蛋吧。”
流卿戴上一副陪笑脸,笑嘻嘻地开口:“多谢款待,我们待会见。”
“什么待会见,再跑全尸都没有”,花清雨闯进小店抬手挡住流卿的去路。她追了流卿半天,脾气比以往暴躁许多。
说的好像会留他一具全尸似的,传闻中的花艳鬼不是挖些负心汉的心脏,就是放火烧得他们不剩一点血肉,啧啧,也不知道花艳鬼是被哪个恶鬼伤了心,一生为铲除男鬼男人而活。
林淑见他们一个死瞪,一个笑眯眯,忍不住插嘴:“要打出去打。”
她的一句话完全是火上浇油,流卿暗自神伤,他可是“灯苗鬼的朋友”啊,不带这么损友的。“不打不打,我没兴趣。”
“的确不打”,花清雨一手袭去,“我要拿你的心脏来祭祀。”
流卿侧身躲过,脚底抹了油地往小店外跑。身后的花清雨仍然穷追不舍,他无奈地拐进一条较为清静的街道。
“不跑了?”
“你的体力不错”,流卿拍着胸脯上气不接下气地夸赞。花艳鬼能坐镇桃林鬼王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比如说,特别能打。
“是你体能不行”,花清雨举着她的鬼灯,阴森森地笑着。“噗,这是什么?”
趁她得瑟之际,流卿已经向她撒了一荷包粉末,那东西可有的花清雨受了。“媚药,还是极品,别浪费了。”
花清雨弯腰曲背,身体有些颤抖。“无情鬼果然是以无耻闻名鬼域,真有出息。”
“你那个小丫头呢?”
虽然中了毒,但是花清雨的执着令流卿刮目相看。她重新站得笔直,一手抓向他。如果不是他们见面就掐,流卿还挺欣赏花艳鬼。
“唉,我回去还得写报告,说说看,感觉怎么样?”
“无耻。”
“哈哈。”流卿出手还算恨,他一手穿过花清雨的后背抹向心脏,忍不住惊叹:“传闻什么时候这么准了?”
“呵”,花清雨抓住他的手,顺着自己胸口处的大洞按回去,把他的爪子从身体拔了出来,三两下便翻了流卿一个大跟头。
“花艳鬼,真有魄力。”流卿摔在地上咳嗽几声。“小丫头,你可算来了。”
在街道拖延时间拖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混乐。混乐没有看流卿,而是盯着花清雨背后空落落的大洞。“花姐姐,你为什么没有流血?”
花清雨看了过去,笑了笑,“怎么,担心我吗?”
混乐有些怔住地说不出话,换了流卿接话头:“花艳鬼血洗了两家满门,亲手挖了自己的心脏,集满了三百颗内脏献祭。没了心脏,当然不会流血,你说是吧,花艳鬼?”
“滚。”
“嘿嘿,还用你说。”
“喂,你再跑个试试!”花清雨喊着流卿,奈何流卿依旧跑远,不给她一点面子。
小饭店在流卿离开的小半天内被翻了个底朝天,竖二田躲在两个长辈身后,两个长辈浑身是灰地瞪着闯进饭店的一支队伍。
流卿站在暗处,没有现身。那支队伍是鬼都派出去追杀灯苗鬼的妻女,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竖阿姨这边,还真是饭桶一群,流卿白白养了这么多恶鬼。
“带着孩子走”,竖阿姨对着旁边的林淑说。林淑咬了咬牙,抱起竖二田跑到后厨。那支队伍想跟去,可是竖阿姨挡着路,怒斥道:“抓个孩子算什么,你们不是要抓灯苗鬼的妻子吗?我在这里你们跑什么?”
果然,那支队伍左右两难后,选择了去追竖阿姨。流卿暗骂几声废物,快步追到后厨。
林淑抱着一个小孩子脚程不够快,还是被流卿给追上了。他挡着她们的路,目光隐晦,“林姨,这叫杀人灭口。”
“是狼狈为奸”,林淑自嘲地笑,“首领,你既然下定决心要杀我全家,当初为何要对苗苗那么好?”
流卿似笑非笑,“此一时彼一时,心境不同了。”
“心境不同?首领,她一个孩子,死在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手里,你良心不痛吗?”
“哥哥”,林淑怀里的小孩眨着无辜的眼睛。多可爱的一个孩子,怪就怪在,流卿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饮血不留渍。
他手中的黑雾绕到她们母女的身后,陡然间,她们双目翻白,亲手掐断各自的喉咙。阴气逐渐加重,有冤魂不甘心地趴在地上,有一只小鬼魂笨拙地飘来飘去。周围时不时会传来孩童笑嘻嘻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卿的幻觉。他摆摆手,叹气道:“早日投胎,不过,下辈子,别来这个世界了。”
忽觉一道急风擦过脸颊,流卿后退几步,满脸悲催地面对那只穷追猛打的花艳鬼,“你好闲啊。”
花清雨擦了擦手,“替天行道,我在教混乐做美好的事情,怎么会闲?”
“咦,误人子弟。”
“这话从你口中出来,可就可笑至极了。”
“你想赏脸笑一个,我有什么办法呢?”
“没什么办法,那就死好了。”
“死?太早了太早了。”
“不早,你苟活了这么些年,足够了。”
流卿眨眼,花艳鬼这句话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他活了这么些年,再不收网,阳间、鬼域可就要一直太平下去了。
刚好有一只恶鬼,可以打破这份太平。那可是名震巫南的吸血鬼,他当年做的恶,今日再次唤醒,那些虚伪不堪入目的人刷的一下就该脸白了,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怎么说都会打着替天行道的理由去铲除这位可怜的吸血鬼,更甚,趁此机会铲除所有无恶不作的恶鬼。
这是流卿离手的一步棋,但是也仅仅是一步,它连接的恶鬼,在鬼域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人间,引起的轰动足够流卿看一场大戏了。
“你还跑?!”
“我去,这山坡可真高。”
“花姐姐,追他就能找到美好吗?”
“你给我站住!”
“个鬼。”
巫南在沙漠附近的绿洲,越靠近那儿,天干地热越发明显,流卿前些年待在鬼都,都没怎么出过门,他已经十分不习惯吃苦了。
他戴着斗笠在沙漠一个摊子前坐下休息,好巧不巧,前面的一桌是那两只刚被他甩掉的尾巴。流卿把斗笠盖得更低,转身背对着她们。
“客官,您的水。”
流卿压低嗓子说:“谢谢。”
身后也传来了说话声,“混乐,沙漠很热,多喝点水。”
“花姐姐,人为什么会热?”
“感冒了。”
“那人在快要冻死的时候呢?”
花清雨一口回绝:“不要问我问题了。”
“流哥哥,人快要死了的时候,为什么会感觉到麻麻的热?”
流卿的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在沙子里,他幽幽转头,“好久不见。”
“呵呵”,花清雨咬牙切齿,一副想要活吞了他却有所顾忌的样子。混乐坐在花清雨的旁边,睁着大眼睛带着疑问看他,模样十分傻乎,本来想敷衍两句的流卿叹了口气。
当年他在暴风雪里是不是就是快要冻死了?“皮肤温度低时,血管传递的热量在感觉上会是烫,有点麻。”
“麻麻的吗?所以说爬雪山有时候也不是个美好的选择,对吗?”
“小混乐说得没错。”
花清雨受不了了,“你们聊的东西真的很无聊。”
“非也非也”,流卿摇头,书香气质由内而发,就差一把扇子给他摇了。“别听花艳鬼的话,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受不了了”,花清雨一手拿起筷子砸向流卿,流卿早有预防地避开,拔腿就跑。
“再见了您嘞。”
烈日当空,沙漠无边无际,流卿一边走,一边按住斗笠,奈何该来的总会来。
“花姐姐,他要去哪里啊?”
有两只恶鬼跟在了流卿的后面,他一甩掉她们,过一阵子俩鬼又从天而降地跟上来,久而久之,流卿懒得多费心思,任由她们跟着。
“巫南。”花清雨的话没说完,再次不打招呼地向流卿抓去。流卿叹着气闪开,这样的事情频繁出现,他已经玩腻了。因此,流卿让混乐走在中间,形成了一块挡箭牌。
“无耻。”
对此,流卿毫无自知之明,他充耳不闻,闲着心找路。
巫南聚齐了不少恶鬼,他们乔装打扮,但是恶鬼相互间味道上的感知流卿一点也不会弄错。如此可见,鬼都那帮恶鬼,也不全是废物。这不,连那三只曾在江湖上称兄道弟的恶鬼都要为鬼都那点悬赏撕破脸了。还因为天生怕死,眼红长生不死药,相互残杀。杀了双生鬼,毕竟长寿嘛。
“常乐鬼在哪里?”,大鬼是一只彪悍的大个男鬼。
他旁边的小跟班矮鬼接话:“肯定是看到您了,吓得躲哪个角落里去了。”
大鬼蹬了蹬腿,“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你们不用找了”,一头绿发的油菜鬼从店铺里出来,她盯着大鬼说,“双生鬼,幸好你没死啊。”
“双生鬼?油菜鬼,是你?!”
“老大,她头上那一坨东西,肯定是了。”
他们三只恶鬼打成一片,不是啃咬就是生撕,场面不堪入目。流卿静静地看着大鬼胜出,举着鬼灯一口一口吃掉油菜鬼的血肉。
矮鬼少了一条腿,弯着腰更矮了,“老、老大,快把灯收起来。”
“为什么?”
因为周围的人红了眼,纷纷涌上去。他们争抢鬼灯,鬼灯摔在地上,火苗一点一点消散。大鬼满脸通红,窒息而死。他的尸体没有幸免,所有人在他的身上泄愤,死状极惨。矮鬼怕继续装死会被踩成肉泥,逮着机会跑了。
“交出你的鬼灯!”
他们追着矮鬼跑,其他恶鬼则追着自己的双生鬼跑。那些恶鬼要么在躲,要么在找常乐鬼想讨好鬼都。
走了一圈,流卿感叹,“到底是鬼可怕,还是人心的黑暗恐怖?”
“你最多余。”
“害”,流卿笑着说,“奇怪了,巫南比我印象中好多了。”
巫南之所以能与其它地方一样闻名遐迩,是因为它的故事、传说很多。故事中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奇怪的主角。
其中有一篇,流卿最喜欢。
它讲的是一个小孩,吃不饱饭,在大街上到处乞讨。偶尔有好心人,给他几个小钱。没有好心人的时候,就只有坏人。有一个坏人骗小孩说河里有钱,数不尽的钱,他找到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小孩满心欢喜地跳到河里,大冬天的,谁会下河摸钱。果不其然,小孩淹死了。
“有人要你死,你就得死。等一下,这么说也不对,花艳鬼要我死,还得等一阵子呢。”
他们坐在巫南的一家店铺外,守株待兔。流卿无聊了,一时兴起讲了这篇故事。
“这是巫南当年的戏班子唱的一首曲子”,花清雨冷不丁地冒出话来。
流卿点头,“你很了解啊。”
花清雨正面给了他一轮白眼,“然后呢?”
“没什么了,许是化为厉鬼了。这种鬼是最可怕的,死过一次,阴气重,满眼散不尽的黑暗。危险,你们遇上了应该避而远之。”
再次遭受了白眼的待遇,流卿实属无奈,真是好心没好报。他选择不再说话,看向茫茫人海。
常乐鬼有个习惯,每天晚上都会出门吃一顿饺子。巫南饺子做得最好的店铺,就是他们守株待兔的这个地方。
流卿认为,常乐鬼再傻也不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大摇大摆地出门吃饺子。花艳鬼不然,她说自己不了解常乐鬼,流卿觉得好笑。
直到深夜,半点动静也没有,店铺已经打了烊,躺在碗里的饺子凉了。
忽然,一阵香味在周围散开,流卿及时屏住呼吸,没有像花艳鬼、混乐那样昏睡过去。
常乐鬼端着花艳鬼面前的饺子,坐到流卿的对面,吃了起来。
夜深人静,常乐鬼吃饺子的声音格外难以无视。“你真出来吃饺子了。”
常乐鬼抬起头,模糊不清地说:“这可不是因为首领的意思,我才出来送死的。这碗饺子我不吃,馋得紧。”
“一碗饺子而已,你是鬼,人的食物也入得了你的胃?”流卿以为,鬼做久了,阴曹地府的孟婆汤才会入得了口。
“首领,这你就不懂了。我小时候,父亲总会给我和妹妹煮一碗饺子,后来父亲走了,妹妹跟别人跑了,我饿了好几年,再次尝到饺子后,如果吃不到了,心里就堵得慌。”
流卿笑着说:“如果不是你要死了,我们还挺合得来,或许能做朋友。”
“我看算了,首领不喜欢饺子,我们没缘分。”常乐鬼喝了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首领,你要人不好过,应该杀了奈何鬼,她一死,九渊的平衡将会被打破。九渊乱,才可天下乱。”
嘴边的笑容收起,流卿叹了口气,“噢,是吗?”
常乐鬼没有再说什么,他取出鬼灯,亲自吹灭了绿光。一道凄凄惨惨地笑声响起,流卿闭眼。花艳鬼不知,常乐鬼之所以能稳坐鬼王之位,并不是老谋深算那么简单,他的笑声是锁住沙漠下那些东西的唯一一道门。
门没了,东西自然要出来了。
流卿看着被他立起来的墓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牺牲了一名下属,换来了巫南大乱,划算吗?唉,总而言之,他们人是没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