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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走。”
靳寒舟抱着许简一满是不舍。
许简一看着像只大狗似的趴在她肩头上,不舍得离开的靳寒舟微微一笑,“不就是去几天么?”
“一天都不想离开你。”
要不是许简一还有一个月才能毕业,加上她又还没怀上,不然靳寒舟都想把她一起带去a洲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黏她了,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
许简一也很舍不得靳寒舟,但他舅舅生病了,他当外甥的,总归是要去看看的,“好了,快出发吧,别耽误了飞机。”
“嗯。”
虽说程锦之是因为继承人才看重靳寒舟,但到底是有血缘之亲的亲人,又是给自己再生之恩的人,他生病了,靳寒舟总归是要回去看望的。
不过临走前,靳寒舟还是扣着许简一好一通深吻。
分开时,带出了几分缱绻缠绵的味道。
靳寒舟更是不舍地抵着许简一的额头,指腹不断地摩挲她的脸颊,举止间,满是留恋。
直到靳一在外催促,靳寒舟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许简一,“走了。”
“嗯。”
许简一面色有几分迷乱,刚刚吻得太动情,以至于她一下子没能平复好情绪,那双眼雾蒙蒙的,特别的勾人,要不是真的来不及了,靳寒舟都想按着她来一次再走了。
再不舍,也该走了。
靳寒舟告别许简一,弯身坐进靳一他们开来的悍马。
在悍马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许简一的心里没来由地腾起一抹悸动。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没有往常送靳寒舟离开的洒脱。
总觉得,心慌慌,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
靳寒舟刚到a洲,就直接被程锦之控制了起来。
手机被没收。
自从靳寒舟跟自己发信息报备自己到a洲后,许简一便再也联系不上靳寒舟了。
靳寒舟失联期间,许简一从陆星乔那得知了他们演戏失败的事情。
陆星乔也被带回家去了。
陆星乔在电话里头很是自责地说,“对不起姐姐,我大哥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你和靳寒舟结婚的事情,气得去找程叔叔理论,然后靳寒舟他好像被程叔叔关起来了。”
得知靳寒舟只是被他舅舅关起来,许简一便没有那么担忧了。
人没事就好。
许简一并没有立马前往a洲。
a洲是个独立洲,没有通行证,外人是进不去的。
许简一肯定是要去找靳寒舟的。
但不是现在。
靳寒舟的舅舅得知他们的事情,并且将靳寒舟控制起来,那就是不同意她和靳寒舟在一起,她过去a洲,是要打长久战的。
她马上就要毕业。
她得把毕业事宜都弄好,才能安心前往a洲。
-
快一个月过去了。
伊诺发现自己的右手还是不怎么提得上劲,尤其是抬胳膊的时候,尤为吃力,肢体不太灵活,这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在医生早上来查房的时候,她便问了医生一嘴,“医生,我手怎么还不太使得上劲?我不会一直都这样吧?”
医生沉默了一下,随后回复她,“卧床静养两三个月后恢复到正常的吃饭穿衣还是可以的,不过日后你这手不能抬东西,还要避免过度劳累。”
伊诺下意识问,“那我还能拉大提琴吗?”
“不能。”医生很遗憾地摇了摇头,“你的胳膊和上臂之后会不太灵活,抬手会比较吃力。”
伊诺的面色瞬间垮了下来。
她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眼底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汽,仿佛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医生安慰她,“活着已经很庆幸了,想开点。”
“嗯。”
别人安慰你,不管多难过,还是要给人家一个微笑的,只是伊诺的这个微笑,多少有点勉强。
虽然很是同情伊诺,但医生也是爱莫能助。
医生摇摇头,跟着一同查房的医生一同退出了病房。
医生走后。
伊诺躺倒在床上,眼底水汽越涌越多。
伊诺并不后悔上前推开顾西珏,她只是心里难受。
难受自己再也不能拉大提琴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把刀在挖她的肉,剔她的骨。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养父母最重要外,大提琴便是伊诺的一切。
大提琴就是伊诺的玩伴、朋友,是她的知己。
因为小时候被欺负,所以伊诺不太爱和人接触,她害怕那些人和孤儿院的小孩子一般,说带她玩,实际却是把她骗过去,打她,逼她吃地上的泥土。
伊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走读生,她每天与大提琴为伍,没怎么去交过朋友,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伊诺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跟马友友那样可以跟全世界最好的交响乐团合作的大提琴演奏家。
伊诺曾经靠着大提琴,拿了不少奖杯和荣誉。
十岁开始,她就开始上过一些音乐演奏节目和少儿大提琴比赛。
大大小小,有十几场。
十三岁的时候,她考上了世界最顶尖的音乐学院,而且还是全额奖学金,但是由于她年纪太小,需要监护人跟着出国,但那个时候的伊母因为家庭的一些因素,没法陪她出国,所以就没去。
十八岁,她重新考上了国外的另一家比较有名音乐学院。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突然破产,伊诺也不会忽然回国。
她剩一年就毕业了。
结果却被迫休学,回到国内,开始为父亲欠下的债务奔波。
人生最不幸的事情,莫过于你与梦想不过一步之遥的时候,却越走越远。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再拉大提琴,伊诺便忍不住崩溃地大哭。
她咬着自己的左手臂,哭得像个孩子,无比的无助。
前来接伊诺出院的顾西珏来到病房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隐忍克制的哭泣声,他蓦地一怔。
她在哭什么?
她妈妈的手术不是移植得很成功了?
虽有排斥,但目前也已经稳定下来,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伤口疼?
都快一个月了,不至于疼到哭了吧?
不懂伊诺在哭什么的顾西珏想起刚刚看到伊诺的主治医生从她病房出来,他不由拐个弯,朝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从医生那得知伊诺右手不能再跟以前一般灵活,且再也不能拉大提琴的顾西珏心里有点烦躁。
怎么说呢。
就好像欠了一笔永远都还不清的债。
受伤了,他可以出医药费,精神费,甚至可以给她提供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伊诺落下后遗症的右手,半途而废的梦想,他要如何补偿。
那是梦想啊,人的精神支柱,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那天晚上,拉着大提琴的伊诺有多惊艳,顾西珏是有目共睹的。
不拉琴的伊诺在顾西珏看来,除了五官标致外,并不算惊艳。
可拉着琴的她,却是大放异彩,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很是令人耳目一新。
可是,她的光没了。
就因为替他挡了那一枪。
“妈的——”
顾西珏烦躁地挠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被折了梦想的伊诺。
-
听到脚步声的伊诺赶忙擦掉眼泪。
她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结果发现进来的是护士。
护士是来告诉她,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说可以离院了。
伊诺朝护士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护士看了伊诺一眼,虽然很想问她怎么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不多事,走了。
护士走后。
伊诺坐在床尾那,发起了呆。
情绪发泄出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再难过也改变不了她再也不能拉大提琴的事实。
正如医生所言,能活着已经很庆幸了。
至少她的手没有完全废掉,还能正常生活,也没残缺。
除了再也不能拉大提琴……
眼泪忽然又涌了出来,伊诺下意识闭眼
没事的。
不能拉就不能拉。
伊诺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可却还是湿了眼眶。
坚持了十几年的东西,一下子突然要与它绝缘,哪能说接受就能接受的。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伊诺抬手将其抹去,可却眼泪却像是抹不干似的,一直簌簌地往下流。
顾西珏站在门口看了伊诺好一会儿,才抬手敲了敲门,“走吧,送你出院。”
伊诺听到顾西珏的声音,赶忙抬手擦了擦泪。
她扭头看向顾西珏,不冷不淡地嗯了下。
自从那天被那样误解后,伊诺看顾西珏,便再也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心思。
可以说,刚冒头的火苗,被人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而且伊诺对顾西珏也没有喜欢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她喜欢顾西珏喜欢得很俗气。
不过是他长得好看,又恰好是第一个跟她那样亲密接触过的男人,以至于没谈过恋爱的她对他产生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绪。
要说特别喜欢,那是夸张了。
伊诺对顾西珏的喜欢还远比不上她对大提琴的热爱。
伊诺生性胆怯内向,她几乎不敢抬头与人对视,尤其是异性,她长那么大,记住脸的男性,除了养父和周边的男亲戚外,她就没记住几张异性的脸。
顾西珏是她记住的最为深刻的异性。
另外伊诺是个内心世界很丰富的人,她很爱幻想。
她常常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像偶像剧的女主角,在某个场景,邂逅属于她自己的男主角,然后与他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恋爱小白加内心世界丰富,加上她和顾西珏的相遇又如同电视剧那般戏剧,所以伊诺回去后,时常想起自己和顾西珏的相遇。
伊诺觉得她和顾西珏的相遇像电视剧里演的故事情节,她忍不住期待下次与他邂逅再遇。
有些人,就是这样想着想着就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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