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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那里,夏以沫脸色如死灰般,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

    “小泡沫……”龙天霖在夏以沫身体瘫软将要倒下去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他焦急担忧的看着她,急忙说道,“哥只是失忆了,他只是失忆了……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不知道……”

    夏以沫看着走廊上的灯,脑袋就好像被很多手撕裂开来一样,痛的她忘记了呼吸……眼前的景致开始慢慢的转动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变的虚幻……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了在监视器上看到的景象,龙尧宸冷漠到厌恶的表情和耳边回荡的语气。

    眼前一黑,夏以沫彻底的晕厥了过去……最后耳边只留下了龙天霖焦急慌乱的声音。

    总统套房内,龙尧宸靠在门上,耳朵里听着外面龙天霖的叫声心痛如绞,他猛然攥了手,传来“嘎嘎”的骨节错位的声音。

    Ling站在前方,双手环胸的倚靠在墙上,她看着前面那个痛苦不亚于外面的人的龙尧宸,内心沉重的不得了,“宸少,非要这样吗?”

    龙尧宸缓缓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眼睛里渐渐氤氲出来的水雾,他暗暗咬牙,强自忍着那锥心的痛……此刻的他,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克制着自己冲出去的冲动。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静,龙尧宸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睛透着他犹如悲痛欲绝的猛兽的抓狂,他死死的咬着牙克制着内心的痛苦,因为用力过大,甚至能听到牙齿相交的“呲呲”声。

    Ling仿佛被他这样的痛苦感染,莫名的一股悲伤席上了心头,难过的嘟囔道:“爱情这么伤人……打死我都不要爱情,太辛苦了……”说着,眼眶就渐渐红了起来。

    “啊——”龙尧宸突然时候一声,随着“砰”的一声,他的手狠狠的砸到了墙上的装饰画上,不稍片刻,鲜红的血迹顺着墙面缓缓滑下……流出一道刺目而让人心痛的蜿蜒轨迹。

    夏以沫不安的紧紧皱着眉心,眼珠在紧闭的眼帘下轻轻滑动着,她仿佛是在做噩梦,不停的缓缓摇着头,神情十分的痛苦。

    “小泡沫……小泡沫?”

    “妈咪……”

    夏以沫艰难的缓缓睁开眼帘,虚幻模糊的景致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她微微偏头,看着床边儿担忧着的凌微笑和乐乐,她默然的看着,不悲不喜,就好像还没有清醒一样。

    “妈咪……”乐乐红着眼睛,哽咽的唤了声。

    夏以沫渐渐回归了意识,她看着强忍着泪,抿着小嘴的乐乐,轻轻扇动了下眼帘,然后抬手抚上了他的小脸蛋,将他轻颤睫毛而挤出的泪水轻轻揩去,“乐乐是坚强的小男子汉……不哭……”

    乐乐抬起小手就开始擦眼泪,嘴里哽咽的说道:“乐乐不哭,乐乐不哭……乐乐不哭……”他说着,一直不停的擦着自己的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

    夏以沫心疼的不得了,她坐了起来,将乐乐抱进了怀里,鼻子一酸,眼眶猛然就红了起来,她抿唇艰难的吞咽到悲伤,吸气说道:“乐乐,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乐乐躲在夏以沫的怀里,稚嫩的声音噙着难过的哽咽说道:“妈咪去哪里,乐乐就去哪里……”

    夏以沫死劲的眨着眼睛,不让泪水有机会溢出,“乐乐真乖。”

    “小泡沫……”凌微笑看着相拥的母子,心痛的不得了,“真的要走吗?”

    夏以沫吸了吸鼻子,眼眶越来越红,“妈……对不起……我……”

    “什么都不要说!”凌微笑制止了夏以沫的话,她上前将这对母子拥住,心里也难过的不得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她也是个女人,那样的双重打击,在希望中绝望,又在绝望中给了一线希望,当那一线希望也崩断了,那就再也没有办法奢求什么了,“小泡沫,妈还是那句话,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儿媳妇!”

    “妈——”夏以沫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将所有压抑的痛苦一股脑儿的倾泻而出。

    祖孙三代相拥在一起哭的伤心,龙潇澈和龙天霖站在门口看着,心情都压抑的不得了。

    “大伯……”

    龙潇澈抬手制止了龙天霖要说的话,他淡漠的说道:“世界上的事情,不可能每一件都是圆满的结局……每个人,都要学会成长!”

    龙天霖一听,咬牙偏过了头,不忍心去看那里相拥而泣的三个人……

    夏以沫手里拿着已经签好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书,看着手上那枚钻戒,曾经承载了龙尧宸对她的承诺的戒指,鼻子酸涩了起来……将离婚协议书放到桌子上,然后将戒指轻轻的放到上面,她环视着酒店的房间……一抹自嘲在眼底慢慢滑过。

    五年,她不知道她会有多少个五年,她只知道,她将她最美好的五年给荒废在了怨恨中……五年前的雪夜他们之间有了交集,五年后的雪夜……他和她重新回到了起点,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心痛到顶点,原来是会麻木的……

    五年的记忆消失在了他的脑海,而却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人生中……一辈子也挥之不去,是痛苦,却将会是她永远嘴甜美的记忆。

    上天是在惩罚她吧?

    看着龙尧宸那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签名,一滴泪滴落,在上面慢慢晕染开来……嘴角渐渐蔓延了一抹笑,不管是苦涩还是释然,夏以沫就这样落着泪笑着……

    “妈咪……”乐乐轻轻拽了拽夏以沫,仰着小脑袋,“天马上要黑了……”

    夏以沫猛然吸气,然后仰起头,抿着唇将眼泪逼了回去,她擦掉眼泪吞咽了下悲伤,说道:“乐乐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乐乐乖巧的点点头,夏以沫揉了揉他的脑袋,抿唇笑着说道:“好,我们走吧!”

    “嗯。”

    夏以沫反射性的又看了眼离婚协议书上面的戒指,这个戒指……是她今天去酒店堆放在垃圾回收的地方,在那一堆垃圾袋里,一个个的翻找了大半天才找到的……就算他忘记了,就算他不在乎了,她也想将这枚戒指一并的还给他!

    含泪的深深吸了口气,夏以沫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好像生怕自己会后悔一般的拉着乐乐就走,“乐乐,我们走。”拉着拖箱,夏以沫和乐乐就出了房间,正好有电梯抵达,她和乐乐就钻了进去,一切,看上去都好像迫不及待。

    到了酒店大堂,龙潇澈、凌微笑、龙天霖、甚至苏沐风和乔治都在,他们看着夏以沫和乐乐,一个个表情复杂的不得了。

    “沫沫,”苏沐风看着夏以沫,“我陪你一起走好吗?有我……至少有个照顾……”

    夏以沫抿唇吸气,然后笑着摇摇头,“不了……”忍着悲伤的咬了下唇,“阿风,我只想和乐乐离开……我不想在和过去的一切有任何瓜葛了,你明白吗?”

    苏沐风沉痛的闭了下眼睛,琥珀色的瞳仁紧紧的凝着夏以沫,他懂,他也明白……可是,他不放心她!

    夏以沫不想多做停留,她怕自己掩饰的悲伤会倾泻而出,环视了一圈儿众人,最后对着龙潇澈和凌微笑鞠了躬,“爸,妈……”眼睛猛然一红,“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还有……谢谢你们生下了阿宸,让我明白什么是爱!”

    “小泡沫……”凌微笑一下子就受不了的哭了出来,她上前抱住了夏以沫,哭着说道,“我不要你最后一次叫,我要你一直叫我妈……”

    夏以沫紧紧的咬着牙,因为强硬的逼迫自己忍住悲伤,她嘴角的肌肉开始抽搐了起来。

    龙潇澈上前扶住凌微笑,淡淡的说道:“微笑,不要临走了,给沫沫和乐乐心里增加负担……”

    “我走了……再见!”夏以沫说完,拉着乐乐急匆匆的就往酒店外走去,乐乐一边被她拉着,一边回头和大家挥着手,小小年纪的他只是眨巴着悲伤的眼睛,却从头到尾没有哭,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哭了,妈咪就会更伤心。

    就在夏以沫越过众人要走的这刻,她住的屋子的门轻轻的被打开,一双铮亮的皮鞋带着修长的腿跨了进来……

    龙尧宸站在还弥漫着夏以沫气息的房间内,再也无需掩饰的眸光噙着浓浓的伤痛环视了圈儿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桌子上……踏着沉重的脚步上前,他先是拿起了那抹代表着他全部承诺的戒指置于之间看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垂眸,深谙的眸光落在了离婚协议书上,那个有着夏以沫签名的地方……

    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喜悲,他探手缓缓拿起离婚协议,眸光呆滞的看着……他垂了手,一边是戒指,一边是离婚协议书……看着窗户的位置,他抬步……一步一步就像踩着他的心脏一样的走了过去,直到在窗口停下……

    视线俯视而下,落在一边拉着拖箱,一边牵着乐乐的夏以沫身上……渐渐昏暗的天气透着悲情,冬天萧瑟的风刮起了她的长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他们的结局太过悲伤,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龙尧宸唇角因为心脏猛地收缩而痛的抽搐了下,他鼻子酸涩的不能控制,眼眶更是红了起来……记忆就像是胶片影片一样回放着……那个下雪的夜晚,那个女孩儿差点儿撞上了他的车……那个雪夜,她无声的告诉他,她爱上了他……那个雪夜,她堆了代表着他和她的雪人……

    缓缓垂眸,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龙尧宸紧紧的咬着牙,看着那两个雪人,一滴泪突然滴落在了屏幕上,将雪人的画面晕染开来……

    沉痛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龙尧宸颤抖着手指轻轻的点了下屏幕,上面出来了选择项:删除图片,是?否?

    手指放在了“是”的上方,龙尧宸缓缓抬起视线的同时,手指已经颤抖的不像话……模糊的视线里是夏以沫和乐乐越来越远的背影……泪,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放在“是”上方的手指越来越颤抖,就在夏以沫的脚步踏出酒店大门的那刻,他痛苦的缓缓放下了手指……

    照片被删除,他和她最后的一丝留恋的东西被生生的割断,龙尧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这种比盐撒到伤口上还要痛的感觉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明明用生命爱着她……为什么还要放她离开?”

    不解而心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尧宸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他仿佛置身在了冰窟中。

    “小宸……为什么?”凌微笑看着龙尧宸的背影问道。

    龙尧宸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猛然攥紧,方才为了拿手机而置于手掌的戒指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心脏不停的抽搐让他痛的没有办法遏制,手扶住了窗口,腿脚一软,他顺着墙面缓缓的滑落到了地上……

    “小宸……”凌微笑急忙上前,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心里难过的不能自已。

    “笑笑……我好痛!”龙尧宸卸去了所有的防线的哭了出来,他双目猩红的不像话,泪,更是没有办法制止的溢出,“笑笑,我好痛……”

    凌微笑抱住了龙尧宸,难过的流着泪问道:“你这样痛苦,小泡沫也那么痛苦……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为什么?”

    龙尧宸俯在凌微笑的肩头,悲伤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情绪,他边落着泪边哽咽的说道:“笑笑,她在我身边就只会受伤,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她再受到伤害了,我不想了……我,就只有放她走……我只能放她离开……”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笑笑,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

    “小宸……”凌微笑难过的抱着儿子,他的话让她没有办法反驳。方才,她上来噙了最后的希望,希望小宸会有反应,可是,当她找到他的时候,看着他背影的那刻,她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小宸根本没有失忆……而就在那一刻,她彻底的明白了潇澈的话。

    小宸的生活是血腥的,沫沫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儿,根本没有办法留在他的身边,就算小宸有多强大,都没有办法万无一失的保护她……与其看到她再次受到伤害,他宁愿将所有的伤害都留给他自己,还给她一个平静的人生。

    爱,有时候不是在一起,而是放手……就如当年的她,她爱潇澈,为了他的责任,她宁愿被他误会,逼着他对她绝望也要离开他……如今,小宸不过做的和当年自己一样的事情罢了。

    想到这里,凌微笑抱着龙尧宸的手臂紧了紧……这样为爱放手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那是一个多痛的过程……

    没有开灯的房间,被黑暗笼罩。一向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龙尧宸就像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伤心难过的躲在妈妈的怀里……这样的悲伤,渐渐蔓延了整个屋子,透着让人沉痛的无奈。

    外面的雪花带着人世间的悲伤飘落着……

    夏以沫带着乐乐没有坐车,二人拖着箱子就从酒店往老宅的方向走去……穿过车流,越过人群,他们就好像上帝遗失的灵魂,飘荡在落雪的夜街……

    夏以沫走过广场,商场的大屏幕上,放着煽情的歌曲……她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去……

    广场上的大时钟,一圈一圈,慢慢的慢慢走……就像你的冷漠;

    广场上的和平鸽,化为残梦的使者在逼着我,飞向孤独的自由;

    手中紧握的落寞,填补着掏空的温柔,只怕结果会比寂寞更加寂寞……

    系在喉咙的脉搏,狂跳的让声音哑了,挽留的话,来不及说!

    尽管爱已经失守,被冷漠夺走,占据了宽容,沦陷记忆黑洞……我却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放手……

    爱已经失手,打碎了感动,让眼泪起哄……回忆擦枪走火,不留爱情的活口!

    ……

    泪,不经意的就溢出了眼眶,合着滴落的雪花,冷的她不能自已,那种冷,不是肌肤上的,是心上的……阿宸,我真的舍不得放手……可是,我能怎么办?

    抿着唇微微仰头,红红的眼眶泄露了夏以沫心底没有办法掩饰的伤痛……

    “妈咪,”乐乐仰头,“妈咪还有乐乐……乐乐不会离开妈咪!”说着,乐乐的大眼睛就蓄满泪水,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夏以沫。

    夏以沫紧紧的拧了下眉心,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攥了下乐乐的手,“走吧……”

    “嗯!”

    乐乐应声,母子二人穿过落雪的广场,继续前行着……身后依旧传来触动人心的音乐,敲击着夏以沫渐行渐远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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