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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因为此事与她起争执。来日方长,总有一些事的意愿与二娘相冲突。
譬如今天,在众臣依次前来吊唁时,一对披麻戴孝的母子跪在国公府的门口哭泣,大庭广众之下声称是北月礼的外室和儿子。
此女子姓容,姿容端秀,温柔娴雅,看起来是个贤良淑德之人;她身边的小男孩今年五岁,小脸圆圆的,仔细辨认,确有几分镇西侯幼时的小模样。
女子还带来一块玉佩,那是大长公主凤氏给镇西侯的随身之物。
悲恸欲绝的大长公主闻讯,陡然来了精神,慌忙出来确认了玉佩。再细细打量一番,最后搂着那小男孩失声痛哭。
国公爷和儿子们上前相劝,凤氏充耳不闻,仍搂着这位外来的孙儿痛泣不止。伤心欲绝的严氏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
她能容忍先帝赐的妾室,甚至能欣然接受令夫君动心的任何一名女子。
但,他养了外室,孩子都这么大了,竟对她这位结发妻子一字不提。此举形同欺骗,是对正室的极其不尊重,让她备受打击,一时间竟忘了伤心。
况且,今儿前来吊唁的官员不少,婆母此举等于信了女子,认了孙儿。严氏若在此时提出质疑,必遭婆母厌憎,落下个容不得人且忤逆不孝的妒妇骂名。
在世人的眼里,男人在外边养外室实属等闲。尤其像镇西侯此等长期驻守在外的武将,身边哪少得了女子的伺候?
红袖添香的事,在列邦皆属常见。
男人身死,外室带着孩儿前来祭拜,更是理所应当。还能趁机让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认祖归宗。
虽然有玉佩,虽然小男孩的模样与三弟幼时相仿,不代表他就是三弟的儿子!
这世上,长相肖似的人多的是,国公爷心头存疑。无奈阿娘悲痛不已,搂着小男孩不肯撒手,又不能硬来。
若当场质疑,不知阿娘能否承受打击。
诸多顾虑之下,他打算先把人带进府安顿好。等三弟的丧事办完了,再慎重处理这对母子。
他正要命人把母子带进去,一道身影从旁经过,径自来到大长公主的身后,温声劝慰:
“二娘,您累了,先回室内歇息片刻。”
言毕,伸手在二娘的后颈一掐,悄然把她弄昏迷。然后将之轻轻搁在洛雁的怀中,道:
“二娘伤心过度,不宜激动,送回翠微院好生安抚看护,勿出岔子。”
洛雁闻言知意,这是让她派人守着凤氏,未经允许不许她出来。领会上级的意思,她果断抱起大长公主应了诺,快步离开外院。
与此同时,东堂、金水各捧着一张高脚椅子和高脚案几出来摆好。
啧,国公府的物件总是令人耳目一新,旁观者纷纷在心里吐槽。一边在心里记住样式,等回去自己也做来试试。
元昭安然坐下,无视旁人好奇打量她身下这把座椅的目光,左手肘轻搁在案几边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稍微被自己吓到,不自觉地紧紧相依偎的母子。
“你说你是镇西侯的外室,除了玉佩,还有何证明?”
自打她出来,全场皆静,连抽泣声都被吓没了。
众所周知,想进国公府并非难事,只要有人压得住东平巷。无奈,能压制她的人在紧要关头晕倒了,此时此刻,连皇帝都不想逆她的意。
这对母子能否进门,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