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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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你是来当说客的吧？怎么？光有魂魄，怕是救不了钟离云升吧？”
“你果然聪明！不错，魂魄只能修补云升的残魂，无法让他还阳，最关键的东西还是还阳扇。”
“我很好奇，刘飞天和你的能耐不是很大吗？你们两个人还打不过冯二爷？凭你们的能耐，直接去抢便是！”
“冯二爷是打不过我们两个，可是，他身旁那口棺材厉害！那口棺材当年在打造的过程中，被长生道人种下了阵法。我和刘道长，破不了这个阵法。只要冯二爷待在棺材边上，我们两个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江鱼儿的话让我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原来几十年前来到奉城的那个道士，真的是我师父！我的祖宗啊，我师父真的活了那么久了啊！更让我兴奋的是，刘飞天和江鱼儿加在一起，竟然连我师父的一个阵法都破不了。那么，我师父的道行到底有多高啊！可是，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哎！我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真是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啊！
我一时间想的入迷，便没再开口，江鱼儿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又催促起来：“你到底考虑好没有？只要你帮了这个忙，刘道长说了，他会把他的平生所学全部交给你的！”
平生所学？原来在他的心中，我对他的尊重也是不纯粹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无奈的摇摇头：
“他自己怎么不来？是心虚了？还是没有脸见我？或者说，他觉得一个下棋的人，来求一个棋子是一种耻辱呢？”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伤到底有多重，我只知道我现在所说的每句话，就好像活生生的在撕开自己的心，一遍又一遍。即便如此，我心中的那丝倔强，依旧在苦苦的支撑着。我什么都不图，就想为自己十年的人生，讨一个公道！
“潮娃子，你还是不肯原谅干爹是吗？在干爹的眼中，你从来不是棋子！除了当年的那颗糖豆，我再也没有想害过你。你想一想，我都把量魂尺留给你了，我为什么要害你？你难道，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刘飞天踩着他的话，从洞里的一块大石头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直到最后，他停在我的面前。他的脸色比昨日难看了好多，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好像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别说他一夜未眠，就是他一年未眠，也抵消不了这十年的欺骗。我倔强的挤出一抹冷笑，躲开他愧疚的目光，幽幽的望着洞口：“原谅你？原谅你什么？你一个下棋的人，需要得到一个棋子的原谅吗？”
我觉得自己在听一个笑话，只是这个笑话不好笑，反而好疼。
“我昨天那么做，实在是情不得已啊！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你！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十年来，我一直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是这条路一旦走了，就再也不能回头。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只能用昨天那种方式，向你摊牌！你要知道，干爹的心里和你一样难受。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升去死啊！”
我冷冷的瞥了一眼刘飞天，演吧，继续演吧！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是一头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刘飞天有一天会闹到这个不可开交的地步。我相信我奶奶也没有想到，这个被她当作亲儿子的人，原来竟是这种面孔。
“孩子，你为什么就不会变通呢？你只要帮干爹这个忙，我们就还和以前一样，难道，你非要把干爹活活的逼死吗？”刘飞天说的泪流满面，义正言辞。我不懂他为什么哭？我更不懂他为什么义正言辞？还口口声声说我在逼他！
前面的话我还能认，可是后面的话，我真的忍无可忍，心中压着的火气和委屈，瞬间爆发了：
“我逼你！到底是谁在逼谁？这个世界怎么了？那个教我善不分大小，而在人心的人现在却在教我杀人？你知道吗？曾经你是我的骄傲，是我们整个江刘庄的骄傲。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不够好，觉得自己不配做你的儿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好对得起你刘飞天的名号！你还要我怎样？你不是就想救云升吗？我答应你，只要找到尸皇棺，我就帮你救云升！”
这是我看在刘飞天往日对我的好，做出的最后让步。说到底，我心中还是放不下他。他就像刻在我生命中的年轮，除非我死，不然无法抹去。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云升的魂魄随时要散！现在只有用九子补魂加上还阳扇才能救他！就当干爹求求你了，你就帮干爹把冯二爷骗过来吧？”
即使我已经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他还是冥顽不灵！看来，是时候让他真正的死心了！
“我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但我不会杀好人！我帮不了你！你不就想替云升补魂吗？拿我的魂魄去补就得了。我是九阴困阳之体，料想抵得上九子补魂。你把他们放了吧，就当给自己积点阴德。”
我的话就像断了刘飞天所有的念想，他猛的一把攥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里面平白无故的生出了许多恨！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可是，这恨中又带着一股无可奈何！他突然冲我吼道：“你别逼我？”
对于他的目光，我这一次没有选择躲避，毫不示弱的盯着眼睛的回道：“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在告诉你，古月凉潮和钟离云升，今天只能活一个！”
断了吧！纵是千般不舍，也是断了吧！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所有的好和坏，我都不想再去想了，太累了。紧攥着我衣领的手，缓缓的松开了。我就像失去筋骨的人，顿时瘫倒在地。我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动我，反而是我的背后传来了一阵骚动，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不是拿我的魂帮云升补魂吗？怎么又动起孩子了？难不成，他们还要施展九子补魂术？我睁开眼睛，猛的扭过头去。只见，刘飞天正在往笼子上面贴着符纸，江鱼儿跟在后面，挨个帮孩子们剪头发！完了！他们是来真的了！
我猛的站起身来，冲着他们咆哮道：“你们想干什么？住手啊！你们不是要补魂吗？拿我的魂去补啊！”
沉重的铁链，束缚着我的双腿，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挪不开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
刘飞天忽然停下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说过，除了十年前的那个糖豆，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我骗了你是真的，可是我对你的好也是真的！不管你认不认我，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儿子。现在你不肯帮我，我只能暂时用九子补魂，吊住云升的魂魄。不过，你要想清楚了，冯二爷是一条命，而这里是九条命。你选择救哪一边？”